只见徐茗骑着马去而复返,他下了马走到程雪娴面前。
程雪娴又皱眉,问他:“世子不是去狩猎了?怎么又回来了?”
徐茗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好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叫程雪娴眉间折痕更深。
不只是程雪娴如此,她身后的碧珠不知想到了什么脸se难看。
她道:“世子若是无事,请让我先行告退。”
“等下!”徐茗出声挽留,见程雪娴看过来脸更加红了,他轻声问道,“你可还、还记得,三月前你在东街集市曾帮过一个人?”
程雪娴想了想,她还真是在三月前于东街集市帮过一个人。
那日她参加完闺中好友的生辰宴,回程时绕去东街多宝阁逛了逛,然后就遇见了一位衣着不凡的贵公子在一小馄饨摊前手足无措,他似乎是丢失了装银钱的荷包,又没有带下人出门,故而才会陷入这般尴尬之境,程雪娴见他不像是故意的便随手帮了一把,她也没有指望要什么回报,什么都没有留便离开了。
她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
徐茗很是高兴,道:“你还记得!”
程雪娴只觉得这人似乎有些太过高兴了,她道:“不过小事尔,世子不必记挂在心。”
“不,不是的,我、我……”
徐茗脸都涨红到发紫了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只因他实在是太激动了,找了整整三个月的人就突然出现在眼前,他一度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再三确认后他简直兴奋到不能自己,恨不得一gu脑将积累了三个月的话都倾述出来。
但他,就是嘴太笨了,不管是现在还是三个月前。
徐茗不禁回想起三月前,他那个时候实在是太窘迫了,当时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也就是在这时,一顶小轿路过,一道他终生难忘的清冷nv声自轿中传出:
“杏儿,你去帮我买碗馄饨吧。”
名叫杏儿的婢nv应了声是,来到徐茗身边点了碗馄饨,然后徐茗察觉袖子被人拉了拉,他垂头一看,一小锭银子落在脚边,那杏儿立马捡起那锭银子,同他道:“公子,这可是你落下的?”
虽是疑问,但那杏儿却是不容置疑地将银子塞给了徐茗,也从而解决了他的困境。
事后,他追了过去,清清楚楚看见那叫杏儿的婢nv吃了那碗馄饨,还听她边吃边问轿中nv子为何不直接给银子而要这般大费周章地帮他,他听见那nv子这样回答:
“既然要帮,自要选最合适的方式帮,不能因要做好事而罔顾他人感受。”
恰此时一阵风吹过,将那轿帘撩开一角,那惊鸿一瞥叫他彻底丢了心。
只是那时程雪娴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因着他身为男子不好明面上打听只能暗地里寻0,又因为这次相遇是在东街,导致徐茗寻0的方向打从一开始就是错了,因而找了整整三个月都没有找到人。
但或许真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次竟叫他遇到了她!
只是徐茗还未来得及倾诉情意便被身后一道蕴含怒气的男声给打断了——
“这是在做什么?”
然后他又听见程雪娴的声音——
“夫君?你怎么来了?”
夫、夫君?!!
贺瑾一觉醒来,就发觉了不对劲——程雪娴好像不在。
也是这时,贺瑾才惊觉,他们虽然成婚才几日,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程雪娴的存在,甚至于是有些欣喜与她的存在的。
只要和她同处一室,不管做什么,他总是心情大好,哪怕心情不好多看看她几眼心情也就恢复了。这种感觉很奇妙,贺瑾尚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但他一点也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还有点沉浸其中。
往常他醒来得晚,这个时候程雪娴早就在主院用完早膳回来了,然后她会静静坐在窗边看书等他醒来,又或是在院子里随意走走——但今天,她不在。
贺瑾皱起眉,原本就因刚清醒而y沉的脸se这下更加y沉了,吓得满室婢nv丫鬟没有一个敢靠近。而偏偏往常这种情况程雪娴是不怕的,她会直接拿热毛巾盖在他脸上,用这种粗暴简单的方式叫他清醒——但今天,她不在。
贺瑾沉着脸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夫人去哪里了?”
因着夫人和碧珠不在,院子里其他婢nv丫鬟自觉资历不够,又或许是怕贺瑾,便齐去请了碧桃,又怕她一个不行,也连同请了碧倩和碧霞过来。
于是眼下这种回话的活,也就落在了她们三个身上。
碧珠因着几次表现出对程雪娴的不敬,碧珠便有意无意将她调离开,因而事关程雪娴她是不大清楚的。所以真正能够回话的,也就剩下了碧倩和碧霞。
碧倩和碧霞互看一眼,随后碧倩开口回道:“少爷,夫人她出府去了。”
“出府?”
为什么出府不和他说一声?
贺瑾心里一把怒火在熊熊燃烧,他道:“去哪里了?”
碧倩感知到贺瑾的情绪,越发战战兢兢:“回少爷,奴婢等人不知,只知夫人在主院用完早膳便带着碧珠姐姐出府了。”
贺瑾沉默了一会,他脸se恢复了正常,但怎么看都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他翻身下床,道:“伺候我梳洗换衣。”
碧倩等人互相看了看,其实都又点不大敢上前。
这个时候,碧桃自认为眼下是个好时机,便主动请缨,贺瑾只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碧倩和碧霞见状暗自庆幸,转而退居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