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在发现紫蒂、苍须等人困在沙丘顶端,被蜥蜴群围困的时候,我和弟弟不顾自身安危,前往救援的话,就会和针金大人汇合了。那样一来,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结果呢?”
“但是当时,我听了弟弟的话,没有选择救援。这是不是神明,是不是命运给我们兄弟俩的惩罚和警告?”
“针金大人呐,您连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也都挽救,都没有放弃!”
“从今往后,我将用我的全部,我的一切来追随您,至死不渝!”
“您曾经救下我的弟弟,但当您的未婚妻陷入险境,黄藻和我都选择了逃避和放弃。从今往后,我将用我的一生来为这个选择赎罪!”
“追随您这样的人,是不是……或许……能够让我的阴暗消退?能让我的罪孽削减?”
“就像是阳光照下,消融一切的黑暗……”
从绿洲出来后,蓝藻沉默寡言,以上的心理历程不为人知。
他曾经自贬为奴,宣布效忠针金。但那只是因为黄藻得罪针金这样的大人物,为了弟弟,蓝藻不得不这样做。
但现在蓝藻默默的效忠,完全是不同的性质。
这种效忠,因为针金高贵的身份的因素只有很少很少。更多的,是针金对蓝藻的理解让后者认同,以及针金挽救蓝藻生命和灵魂的巨大恩德。
除此之外,还有蓝藻本身对自身的悔恨愧疚,企图对自我的救赎,源自人性深处向善的原动力。
蓝藻看着针金面无表情,但他心中的情绪极其复杂,心潮汹涌澎湃之间,他的眼眶逐渐红了,视野越来越模糊。
针金看着白芽、紫蒂、苍须,还有蓝藻,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这些人都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热切、崇拜、爱戴、柔情、忠诚、欣赏等等。
少年骑士有点受不了了。
更让他感到有点恐惧的是,蓝藻居然有当场落泪的趋势。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明明只是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想要稍稍地为将来铺垫一下,遮掩心核而已。”
众人的反应之强烈超乎意料,针金感到自己渐渐承受不住,他连忙摇头:“你们过于高看我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继续出发。”
针金转身掉头,继续在前方引路。
别人不知道,但针金还不清楚自己吗?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其实很有限。
他更知道:尽管他外在表现得很坚决,但他内心深处也很彷徨、迷茫、犹豫和忧愁。
他向往勇敢,但又恐惧死亡。
他是贵族,是骑士,但他同时也是一个普通人。
“对,我差点忘了!针金大人还具有谦逊的品质!”蓝藻又是双眼一亮。
“很难想象他这样年纪的人,有这样的成就,却仍旧保持着谦虚谨慎的心境。这绝不是装腔作势!我敢肯定,这种谦虚是他发自内心的。真想立即知道针金大人将来会取得多么伟大的成就啊。”蓝藻看着针金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赞叹不绝。
我是一头绿蜥
夜晚的森林一片静谧,偶尔传来不知名的野兽吼叫,或者夜莺之类的鸟鸣。
透过树叶的缝隙,可以看到夜幕中挂着的一轮明月。
三张吊床已经搭建起来。
在绿洲的时候,针金异变成枪蝎头领,狩猎了大量的酸液绿蜥。有了这些绿蜥的胃袋充当水袋,苍须等人就将劳动力集中在制作麻绳和粗布上面。
他们先是制作粗细不等的麻绳,再用最细的麻绳编织成最简陋的粗布。
利用这些粗布和麻绳,他们又制作出了吊床。
因为绿洲中物资较少,劳动量又很大,最终针金等人也只制成了三张吊床。
不过,他们虽然有五人,但也用不了那么多。
每一个夜晚,至少都安排了两个人守夜。小团体有五人,正好剩下三人,享用这三张吊床。
物资紧张,三张吊床是这个小团队宝贵的集体财产。
在三张吊床中央,是一堆燃烧着的篝火。
没有风的影响,篝火散发着橙色的光,时而发出噼啪的声响,窜出些许火星。
周围已经被针金仔细检查过了,并没有火毒蜂群生活的迹象。
针金因为火毒差点丢了性命,自然对这方面十分注重。
不过事实上,就算是当时紫蒂及时告知针金火毒蜂这类的存在,刚刚苏醒过来的针金也没有能力去周围探查。
说起来,苍须、蓝藻这一支探索队,没有和针金相遇前,也不知道火毒蜂。他们屡屡在森林中生火,也没有碰到火毒蜂的袭击。
晚餐刚刚用过,五人都吃得很满足。
目前,队伍中的食物储备很充足。哪怕从绿洲出来,五人沿途很少补充新的食物和水。
他们在绿洲中做了很多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