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手上写笨蛋啊。”
“我写笨的时候,你就醒了?”
柳絮宁语塞,最后气急败坏:“因为我想上厕所,你把我的浴室霸占了。”
“哦。”他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下,“那的确是我的错。向你道歉。”
“不接受。”
“真不接受?”
“对!”
既然笨蛋主动送上门来,那他只能换种方法让她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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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nda把上个月的报表送至总经办,刚放下,就被梁恪言叫住。
“梁总,您说。”也不知何时,“梁总”一词的前缀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梁恪言会接手青城分公司,到最后彻彻底底坐拥起瑞成了一场人尽皆知的秘密。
“帮我配副眼镜。左眼一百五,右眼一百,谢谢。”
aanda说好的,心里又纳闷,这眼镜前几个月刚配过怎么现在又要换了,度数分明也不见涨。
不过梁恪言可能就是这样,奢侈到耐用品都要当作一次性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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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紧不慢地过着,对于年岁已长的人来说,时间就是一场倒计时。
十月过后,短暂地降了个温,又奇怪地回弹到了三十度。这几年的天气也是那么奇怪。梁继衷站在窗前,算着日子。
“恪言多久没来了?”他问身后的许芳华。
“两三个月了吧。”许芳华说。
“阿锐呢?”
“阿锐不是常来吗?”许芳华笑着打趣。
也是,阿锐是常来的。只是来时也不多说话,不复往日叽叽喳喳跟个小麻雀似的,总让梁继衷觉得他没来。
许芳华叹了口气,梁恪言是有在常常与她报平安讲日常的,但是她不能告诉丈夫,恐他伤心。想劝的话时时在嘴边徘徊,却又总是咽下。
有些东西要自己想明白才算前路通畅,旁人的劝慰能成功不过是对方下定决心之后的一层台阶。
他还没下定决心,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地递上那层台阶?
十月中旬,有人匿名举报吉安旗下四个项目涉嫌违规操作,存在多风险。消息并未扩出外界,当晚,吉安内部紧急召开会议。
梁安成火急火燎地给梁恪言打电话,让他回公司。却不料,电话那头,他姿态笃定地回了他一句我正在公司。
梁安成内心隐隐不安。
会议桌上,是第三方机构送来的检测报告,仔仔细细罗列风险等级与安全隐患。若要问责,必然祸及项目负责人,而这些项目负责人,各个皆是吉安高级管理层。
项目还在建设初期,及时叫停确为一场正确决定。只是细究一番,经过公司的走账之下更是存在层层疑虑,在这些项目上与吉安合作的公司恩华信托涉及财务造假,有经济风险。
能坐在这个会议桌上的,无一不是人精,这事儿到底是怎么来的,又是什么人妄图在其中获利,已然一清二楚。
一场漫长的会议结束,几位高管面面相觑,又不由自主地看向的梁恪言,这位新上任的领导人此刻姿态笃定坐在主位,轻描淡写地扫过项目报告,他天生带着警惕,察觉到旁人的目光,抬眸朝几人看过来,也不问,只是笑了笑。
众人不寒而栗,只觉这是一场请君入瓮的阴谋。
梁安成盯着他,一个毛骨悚然的事实窜上心间。这场戏,莫不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吧?
只是,梁恪言又是怎么知道这些项目有问题的。
这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项目被收回的同时,有些权利也被悄无声息地收纳。
不知何时起,许多权利竟顺理成章地到了梁恪言手中。
期间,他约见了一次邝行鸣,外人自然没有自家人熟品性。梁恪言探清了现在董事会这帮人的底细,有意提拔有些人。
十月末,青城入秋。吉安高管陈航踏遍吉安大楼也不见梁恪言,只能问于天洲他的去向。
“梁总今日在起瑞。”
陈航暗暗叹气,又吩咐司机开去世纪府。
虽然想不明白梁恪言是怎么抓到自己手中的把柄,但低头认错总归是唯一的途径。人到了这个年岁,无欲无求,难得有了点野心妄图做个大的,却被现实打败。
终于找到了梁恪言,彼时他正在打电话,应该是不怎么重要的,因为他默许了秘书放他进去。
“两位,晚上八点,顶楼靠窗位,谢谢。”说完这些,梁恪言才抬头看他。
“梁总是晚上约了人吃饭吗?”陈航客套地笑。
“嗯。”梁恪言放下手机,他做事讲求效率,何况已经清楚来人目的,就不需要再费口舌用在虚与委蛇上,“陈总有什么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