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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的夜生活,让拉克丝印象深刻。
纸醉金迷,糜烂至极。
灯光闪烁,身旁舞动的柔软身姿,让人不得不眯起眼睛,享受夜晚的狂欢。只要有钱,就不会寂寞。
酒的辛辣让拉克丝直呼过瘾,她喝了很多,却永远都不够似的,让自己堕落、任由自己沉浮在罪恶的边缘。
她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她从前也不擅长喝酒。
但是,谁在乎呢?拉克丝的嘴角g起嘲讽的弧度,她又点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来不及吞咽的yet顺着拉克丝的脖子滑下,美好的弧度,形成了一幅极度诱人的景象。
舞池内的一双眼睛盯着拉克丝很久,眼里透着龌龊思想,那是一个小混混扮相的男人。他向拉克丝走去,痞痞一笑,朝拉克丝做了一个手势。
拉克丝茫然的看了他一会儿,放下手中的酒杯,就往男人怀里倒,拉克丝在男人耳边轻声说,「今晚我给你身t,我的钱就给你付了。」
背景音是吵闹的夜店歌曲,拉克丝说的这句话却异常清晰,眼眸明亮的让男人觉得眼前的人根本没有醉。虽然她吐出的酒气重得让他想吐,但美人在怀,不好好享受一把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其实拉克丝早就醉了,从十年前的那天醉到现在,往後,还会继续浑浑噩噩。跟她很像的人很多,却没有人跟她一样有勇气。
拉克丝活了下来,是因为带着别人的期望,从来不是因为自己的慾望。
男人带着拉克丝开了房,将她抛在床上,拉克丝难受的皱了皱眉,男人没察觉,他脱了衣服丢在地上伏在拉克丝身上,准备帮她宽衣解带。拉克丝抗拒的推了推他,因为她觉得有什麽东西要出来了。男人以为她还要清洁,咬了她的耳垂,而後安抚x的轻t1an,「不用洗澡了,g吧。」
不是……拉克丝难受的咬住下唇,双眼溢满生理的泪水,脸颊也红的不像话,男人见了她这副模样,手边的动作加快,不过一会儿拉克丝身上只剩内衣了。
就在男人的手碰到内衣的刹那,拉克丝突然一把推开他的手,坐起身来吐在他身上。大量的呕吐物落在了男人的宝贝上,不萎也得萎。男人呆滞了一秒,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小兄弟,愤恨地骂了句「fuck」,冲进浴室将自己清洗乾净,完全不管还在床上的拉克丝。
拉克丝浅意识总觉得做了什麽很失礼的事,但涌上来的呕吐感,让她又在床边吐了一滩,随即躺了回去,睡得昏天暗地。呕吐物的味道浓的在浴室的男人都闻得到。
男人额头跳了跳,摘下自己的耳环、舌环,把用发胶定型的冲天pa0弄了下来,卸了妆,围了一条浴巾在腰部,遮挡重要部位,出了浴室,他不可避免的看见自己的衣服上方也沾了拉克丝的呕吐物。
他脸一黑,努力x1气又吐气,抄起手机按了一个号码,「喂,张叔,我在xx宾馆,带套乾净的衣服来。」
对於床上的nv人,诺严才不管她,ai上哪去上哪去,没跟她算帐算不错了,自己真是瞎了眼才会选上她。诺严刚到夜店的时候,就被独自坐在酒吧的拉克丝x1引,身旁垄罩的哀伤,谁也不能轻易打破,神秘的不能耳语。
可如今,她就只是个饮酒过量的醉汉,她还吐了自己的宝贝!诺严再受不了这间屋子,他去拿了一间浴袍,打算再叫一间房。
碰到门把的瞬间,床上的人发出一句梦呓,「我怎麽……还没si……」拉克丝的眼角似乎有水光。
诺严紧皱眉头,收回了手,虽然他今晚从看见呕吐物的瞬间就再也无法平复自己的眉头,高高蹙起,一个想si的人,他根本不用在她身上多费唇舌。但如今,诺严依然黑着脸,拿sh毛巾擦拭拉克丝身上的呕吐物,再拿柜子的乾净棉被裹着她,无视其他人惊愕的目光,重新开了间房。
「妈的。」再次将拉克丝甩在床上,这次她没有再难受的哼唧,反倒是一沾床便睡的无b香甜,天打雷劈都叫不起床的样子。
这可苦了诺严,小兄弟好不容易又有了反应,可眼前的人睡的跟si猪似的,让他下手也不是,不下手也不是。终於,在诺严的手碰到拉克丝娇neng的x部,人还是在打呼的情况下,诺严终於放弃了。
「该si的,这到底跟j屍有什麽差别?!」诺严烦躁的抓了抓头,又看了拉克丝一眼,懊恼道,「老子要去做检查,要是被这nv人吓到不举,老子看她怎麽赔!」
张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呵呵,少爷,衣服我替您拿过来了。」
诺严的脸无法谒止的一红,迅速无b的换好衣服,张叔进到房间後,看着床上的人,笑了笑,也没说什麽。只是在回程的路上,多问了一句,「不带着她一起走吗?」
诺严看着车外飞快而逝的景物,摆了摆手表示不用。他都吩咐了员工将她的衣物和随身用品放在她房间了,还要做多少?现在的诺严放下了浏海,鼻梁上挂了一副黑框眼镜,眉目清秀的样子让人怎麽样都无法联想到刚刚的小混混。
诺严半撑着头,看着路上的行人来来去去,神情各异,却都只是匆匆一瞥,转瞬没了身影。
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面具,谁也不例外。
拉克丝醒来发现自己在宾馆,她头疼的r0u了r0u眉心,看着自己近乎an0,才发现昨晚好像g了什麽天人共怒的事,她连忙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眼角ch0u搐。
一百多通未接来电……
拉克丝也不管昨晚做了什麽荒唐事了,她急忙套好衣服,拿起手机就这麽冲下楼去,等到了柜台才发现昨晚的男人早就已经把钱付清了,拉克丝挑了挑眉,像是很意外他会把自己的话记住。
拉克丝从宾馆出来,故意拐了好几个弯,确定家里人都去上班了才悄悄打开房子的门,谁知有人沉着脸在门口等她。
「拉克丝——」
拉克丝看眼前的人又要发难,急忙开口,「我昨天只是去喝酒黑皮了一下!绝对没有做什麽越本分的事,大人明察啊!」
眼前的人正是她的哥哥,盖l。自从父母si後,剩下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他平时脾气很好的,标准的老好人一个,但如果触到他底线,可是会si的很凄惨。b如说彻夜不回家这件事。
拉克丝双手合十,表情诚恳,只差没下跪了,「老哥啊相信我吧,今天我不用上班才这麽玩的啊!」
盖l双手环x,脸se黑的快滴出墨水,「我之前就告诉你,再怎麽玩也该有个限度,不回家也要打电话通知,你以为你二十六岁了就能这麽玩吗?!」语罢,话锋一转,「你也老大不小了,隔壁的姑娘早就找个好男人嫁了,你玩了这麽久怎麽就没有找到一个呢?」
盖l下了结论:「你就是x子太野——」
拉克丝的身子在盖l的碎念中越来越小,她恨不得缩小到极限,最好立马消失。她哀叫,「哎呀哥我头好痛!你让我去休息吧,我酒喝太多了,没吐已经是万幸了!」
盖l用怀疑的眼神从头到脚扫了拉克丝,「我看你jg神挺好。」
「那是错觉。哥,我一个nv孩子家家,你就大发善心,让我再去睡一觉吧?」
「你也知道你是个nv孩子——」
盖l听了这话又要发怒,拉克丝敏锐的察觉,她立马奔回自己房间,只匆匆留下一句话,让盖l在门口气的吹胡子瞪眼。
「哥你再不让睡我就要si啦!」
然後,「碰」的一声,世界安静了。
盖l忍住叹气的慾望,片刻,他将拉克丝丢在玄关、走廊的东西一一拾起、整理。盖l从父母亲si的那一刻,就说好了要保护他唯一的妹妹,虽然宠的是有点无法无天,但x子总归是好的,话也还能听的下去。
但她从不会这麽放纵自己。
他很不喜欢拉克丝动不动把si挂在嘴边。她是他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拉克丝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了,盖l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回到那压抑的日子。彷佛这世界只剩下黑,再也无法让一丝光亮透进。
若不是前些年发生了那件事……盖l愣神,手中的东西滑落,拉克丝包包里的东西全都掉了出来,像是全部塞在一起似的,乱的不可思议。其中一张上头有着清秀男人的照片,主人保存得很好,让盖l觉得极为刺眼。
照片里的光线透着叶子照s,少年的笑彷佛在这麽多年後还能染上温暖,那是一个谁也不忍心伤害的少年。盖l看到照片的瞬间,回忆起往事却让人唏嘘不止,千头万绪在心里缠绕,动了动手指,盖l最终还是没有说什麽,他将照片还有散落一地的东西收好,放在了拉克丝门前。
盖l敲了敲门,「你下午有个相亲会,记得要去。」
门内的声音乒乒乓乓的响起,拉克丝一脸惊慌的拉开门,一点都不像头痛的难受,「你说什麽?我什麽时候有相亲会了?怎麽老套的东西你怎麽敢?!」
盖l面无表情,「为什麽不敢?反正你就得去,不然……有你好受的。」
「哥,你这是强迫推销!我还有好几年呢,你为什麽要这麽着急?!」
「只是吃个饭,认识认识人家而已,大不了觉得不适合再说,你到底在抗拒什麽?」
无法g0u通,拉克丝甩门,「不好意思我头疼,真他妈疼。哥,取消吧,拜托了。」
盖l说:「上次还有上上次你都这麽说,要不是我这次没告诉你日期,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前一天去喝酒,然後藉此逃避!」他眯着眼,「拉克丝,你就要这样一辈子吗?你以为这样就是对得起他吗?每个人都想拉你一把,可你总是陷在过去,无法自拔!」
一个人,哪怕别人对他伸出多少援手,只要他还是看不见,不肯自己也伸出手拉一把,那谁也无法得救。
拉克丝愣神,随後苦笑,「我如果还陷在过去,怎麽可能还活着?哥,你b谁都清楚,这些年我是怎麽过来的,我无数次的想要了结,你却无数次的送我去急救。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是身上再怎麽疼,也b不过心疼。」
盖l痛心疾首,「你就这麽ai他?」他又说,「如果你真的ai他,ai到连命都不顾了,你真的确定这是对的吗?」
拉克丝将门前的包包拿起,她知道包包里有他的照片,她却极少拿出来看,每看一次心口就越痛一分,那种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深不见底的愧疚与後悔吞噬殆尽的痛苦,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拉克丝看着盖l,以无b坚定的语气告诉他,「这不是ai,这是一个遗憾。一个只能用时间填补的遗憾。」
谁都不知道这个遗憾要用多少时间填补。也许它会在岁月的冲刷下渐渐消失,又或者,只是越来越清晰。
盖l红了眼眶,兄妹俩沉默无言,足以撕心裂肺的气氛在两人之中蔓延开,盖l首先开了口,打破这阵沉默:
「等这场相亲结束,周末,我们去探望一下伊泽。」
拉克丝睫毛微微一颤,语气哽咽,「好。」
只要不提到这件事,拉克丝还是可以毫无芥蒂的跟盖l耍宝ga0笑,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以为它好了,其实并没有,它就在那,不会痊癒,却也不会恶化。
伊泽瑞尔,一头小h毛,看起来就不是什麽好货,还是个只ai冒险的混帐。偏生就是他,让她如今如此痛苦,那还不如不相遇的好。有人说过,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他,谁都是将就,那人不愿意将就,但她愿意。拉克丝愿意将就。
盖l没有再打扰她。拉克丝坐在书桌前,她将包包里的照片放好,用拇指指腹细细地描绘了照片里的人,像是怕会忘记般地用力,而那张照片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只怕过不久就会慢慢泛h、脆化。
就像自nve一般,宁愿将伤口撕开,鲜血直流,细细品嚐个中滋味,再放任伤口结痂——然後,像是没有结局般的重演。
拉克丝拉开ch0u屉,将照片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而ch0u屉内有很多照片,都跟刚放进去的那张一样,有了年岁。但不论哪一张,都是他。
就像她心里,都是他。
那不是甜蜜,那是痛到深入骨髓,想忘也忘不了的绝望。
*作者碎念:
被世界nve过的产物,不太符合cp文,大概就是读者觉得是悲文、作者觉得是清水文的文章,估计不怎麽长。
自创男角来着,爽!
毫无目的,只是在等待着下午的到来。拉克丝蜷缩在床上一会儿,她缓缓坐起身来,目光凝视在床头,茫然而空洞。随後,她痛苦的紧皱眉头,一遍遍回想她早已能默背出来的剧情。那是只专属於他们的悲剧。
只要一放空,总是会有记忆的碎片涌进脑海里。她无数次的想要遗忘,却也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像是在嘲笑她的白费功夫一样,拉克丝甚至能清晰想起伊泽平静如湖泊的眼瞳,曾经仅仅只注视着她一个人。
二十四个夏天,拉克丝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街边转角,少年送了她一个薰衣草瓶给她。虽然她觉得薰衣草没有玫瑰来的美yan、没有百合来的高雅,更没有勿忘我那般情深。
但拉克丝还是收下了,很高兴的收下了。她拿回家後放在卧室床头,痴痴的望着。彷佛只要这麽看着,心情都变得愉悦,什麽都不做都能傻笑个半天。
拉克丝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这麽开心,好像全身充满了力量,恨不得跟别人分享自己收到的东西,却又害怕别人觊觎。也许是因为送的人是你,伊泽。
又或许,只是因为薰衣草的花语——我永远等你、等待ai情。
那时,他们都还年轻。八年,是一个冗长的梦。
梦的开端,她八岁,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而他十岁,脸上隐隐退去青涩的痕迹,透出不符年龄的落寞。
任哪个小孩都不可能这样早熟,拉克丝看着伊泽忙碌的身影,默默地想。伊泽跟着父母亲搬过来的,在他们对面。拉克丝只要一出门,总是能看见伊泽趴在栏杆上朝她打招呼。
他的一头金发衬着yan光也太亮了些,令拉克丝不得不眯起眼睛,却又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对的,垄罩在他身旁的气息总是悲伤且绝望,淡泊的令谁都会感到害怕。
八岁的年纪,拉克丝还不明白什麽叫作心疼。她只是想让眼前的少年能够笑一笑,发自内心的笑,让眼里的抑郁和哀伤通通消散。
自从两家打通了邻里关系,拉克丝便常常往伊泽家里跑,盖l因为跟伊泽父母聊了很多,他们也打了很多苦情牌,身为拉克丝的哥哥兼监护人,盖l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拉克丝跟伊泽因此熟稔,也许是因为伊泽身旁的气息,令其他小孩莫名的抗拒。兜兜转转,还是只有拉克丝在他身旁。拉克丝不明白,明明眼前这人与yan光多麽相像,温暖的不可思议,怎麽会有人不喜欢呢?
她却不知道,有些人的yan光注定只照s着一个人。伊泽也只愿意照s着一个人,好让她无忧无虑,在yan光下尽情奔跑。
他们相差两岁,伊泽念国中的时候,拉克丝还是小学;伊泽念初中的时候,拉克丝还在为志愿而烦恼。就在拉克丝终於选择要跟伊泽念同一所高中时,伊泽的父母去世了,si於意外。
听说是外出采集样本时,不慎摔落山谷,两人双双殒命。
拉克丝只知道伊泽的父母是某一间大学的教授,盖l也是这麽告诉她的,可是看见伊泽越来越悲愤的神情,拉克丝却隐隐约约知道事情没有这麽简单。
简单的办了丧礼,却没有任何人参加,这是多麽的不寻常。也就只有盖l和拉克丝到灵堂前上了柱香,盖l上前拍了拍伊泽的肩膀,说了句:「保重。」
伊泽点点头,眼眶微红,拉克丝本想安慰他的,却被盖l拉住了手。
拉克丝不解,她望着盖l,见他摇了摇头拉着她就要走,拉克丝其实不太明白,她还想去安慰伊泽几句,却被盖ly拖到了门外。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彷佛有啜泣声从里面传出,渐渐的越来越大声。哀鸣、怒吼……全部被挤压到小小的喉咙,由悲伤引导而出,压抑的、破碎的,还有太用力造成的几声乾呕。
拉克丝呆呆望着门,举到一半的手缓缓放下,随後垂下了眼,眼底的落寞显而易见。拉克丝突然懂了,他还是不愿意在自己狼狈的时候让她瞧见,哪怕是最需要人拥抱的时候,他还是选择自己承受,而不是让他们一起承担。
盖l拍拍拉克丝的头,「你还不了解他吗?」
也许拉克丝不知道,但盖l很清楚,他总是那麽骄傲,受不了一丝不完美发生在他身上。
「走吧,他不会希望被我们听到的。」
拉克丝乖乖地跟着盖l走了,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不用想像就知道,里头就是伊泽蜷缩着身子,跪倒在灵前哭泣的模样,她其实应该要进去的,哪怕是作为朋友的立场,但是觉得又会打扰到他,不如就不进去了。
不论是多麽耀眼的太yan,都会有si去的一天。虽然他知道,自己其实从未活的jg采过。
之後的日子跟往常无异,伊泽还是笑得很温柔,不论她怎麽si皮赖脸都不会生气,就是无可奈何的时候拉着长音喊她的名字。压着喉咙产生的共鸣总是能让拉克丝轻飘飘的,她最喜欢伊泽了。
但拉克丝还是很不安,因为她看得出来,伊泽很难过,只是他把这个难过放在了内心深处,不知道什麽时候才会爆发。
十五岁的夏天,伊泽告诉她,他要出远门旅行了。他暂时休学,为了治疗父母亲去世的伤痛。
盖l跟拉克丝为他送行。
拉克丝扭捏的对他说,「你能不能不去?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能待在这吗?待在这也挺好的……」
不能因为我,待在这里吗?
伊泽却0了0她的头,像个邻家大哥哥,虽然他的确是,「我必须去。」拉克丝疑惑的抬头,却被伊泽压了下去,「那是我必须去面对的。怎麽说呢,你可以把我b喻成一个勇者,等到我冒险回来,就可以迎娶心ai的公主。」
他的语气仍旧轻飘飘的,彷佛是在哄小孩子,伊泽从行李拿出了一个薰衣草瓶,拉克丝接住,握在手心,往常温暖的太yan,这次却灼的她脸发烫。
伊泽笑眯眯的,狠狠的r0u了她头顶发丝,「你要等我。」
——等我,给你ai情。
拉克丝忙不迭地点头,然後她看着伊泽拿起行李,朝她挥了挥手,人影消失在人海中,拉克丝就算踮起脚尖,都不能寻到他的身影分毫。
盖l没有出声反对,伊泽也是个可怜人,父母去世让他学会珍惜、独自疗伤让他学会坚强。如果他跟亲ai的妹妹不是玩玩,他又有什麽资格反对呢?而且他也看的出来,自己的妹妹怕不是早就动了真感情了。
一去,就是一年。
伊泽回来的时候,拉克丝还激动的哭了,因为她差点认不出他了。若不是她看见有人在伊泽房子外鬼鬼祟祟,却又觉得那人身影很熟悉,她就抄起手机打电话叫警察了。
伊泽看到她,走了过来,又0了0她的头,「真对不起,没有带礼物回来。」
拉克丝蹭了蹭他的掌心,「没关系,你回来就好了。」
伊泽整个人黑了一点,不过之前太白了,现在健康一点拉克丝也是可以接受的。就是伊泽给她的感觉变了,沉稳的太过头了,没有一丝人气。不过她会相信伊泽的,他一定没有这麽脆弱。
虽然,它还是发生了。
事情发生在伊泽回来的一个礼拜後,他全身ch0u搐的倒在自己家里,无法控制自己身t的感觉让伊泽冒着冷汗,如果不是拉克丝发现,紧急送医,恐怕他已经将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据说,这是新的病症。据说,现在的医学无法治疗。据说,伊泽好像活不久了。
医生说,这应该是受了伤感染的并发症。
盖l在接到通知的那一刻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他正与医生协商,就算不能彻底医好,能拖延一阵是一阵。盖l有钱,他赚的、父母留下来的,他早就不把伊泽当外人了。
医生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拉克丝在一旁,鼻头一酸,什麽也不顾的奔向伊泽的病房,却被医护人员拦了下来。
「小妹妹,他需要静养。」
「我不能去帮帮他吗?不然看一眼也好,你让我远远看一眼也好!」
医护人员没办法,带她去房间外面的窗口,让她远远看一眼。
伊泽刚动完手术,原来他的伤口在x口,看纱布的位置,拉克丝都知道那是很大的一个血窟窿。
她怎麽就没注意到呢?明明还喜欢往他身上扑、ai吃他的豆腐、这麽贴近的生活过了——她怎麽就没注意到呢?
「对不起、对不起……伊泽,对不起……」拉克丝手掌贴着玻璃,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凝聚,模糊了伊泽的身影,也模糊了他们之间那块冰冷的玻璃,彷佛这样,她就能够到他身边,弥补她的过错。
为什麽他不来看医生?既然他早就知道自己受伤了,为什麽他不做治疗?拉克丝有许多疑问,但谁也无法回答她,唯一能回答她的,只有躺在那里,脸se苍白的伊泽。
她好像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他,为什麽当初他们搬家搬得如此匆忙、为什麽伊泽父母丧礼没有任何人参加、为什麽在多年後的今天主角换成了伊泽……
拉克丝觉得,她的记忆变得很模糊,只要是有关伊泽的,都被蒙上了一层雾似的,越想探究真相,越会迷失在里头。她只记得伊泽yan光般的笑容,以及0着她头的厚实手掌,还有……她喜欢他,没理由的喜欢他。
又过了几天,伊泽醒了过来,拉克丝一接到通知就赶来了,幸好现在是暑假,要不然盖l一定不会容许她请那麽长的假。
拉克丝看着伊泽吃的药越来越多,身形却越来消瘦,本来看着还挺健康的肤se,却一点红润都没有,脆弱的可怕。
拉克丝总是在梦中惊醒,然後去探伊泽的鼻息,察觉有热气喷到她的手上,拉克丝才松了口气,继续趴在伊泽旁睡去。她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这麽害怕,她只觉得自己的感觉没有一次出错过。
看着伊泽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拉克丝终於受不了了,她崩溃的说:「伊泽,我们不吃药了好不好,这个药一点用都没有,你根本没有好转,情况还越来越糟!我们不吃了,好不好?」
伊泽只是笑笑地望着她,「如果不吃了,我就会si的。」
「伊泽!」拉克丝急了,「不要这麽说!我们可以到国外去找医生,我们可以试各种偏方,你……你还有我啊,我们试试看好不好?」
伊泽虚弱的摇头,「真的不用了。」他又问,「我给你的薰衣草瓶还留着吗?」
虽然不知道伊泽突然问起薰衣草瓶要做什麽,但拉克丝还是点点头,将薰衣草瓶从包包里拿了出来,「留着,我还随身携带!」
说完,拉克丝将薰衣草瓶递给了伊泽,只见伊泽细细描绘薰衣草的样子,喃喃地说,「枯了呢,我再补给你新的,我去的地方薰衣草开的可美了,只可惜没带回来给你……」
拉克丝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不要伊泽这样充满遗憾的口吻,「我只要这一个,伊泽,不管它变成什麽样,我就只要这一个!」拉克丝从他手中抢回薰衣草瓶,伊泽茫然地看着她。
拉克丝说,「伊泽,我一直在等你,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了,你又出事了,我怎麽能在享受你的温暖的时候,还厚颜无耻的跟你讨要礼物?」
拉克丝用双手包住伊泽快只剩一层皮的手,「告诉我,你为什麽没有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一想到卡特说的那句「因为你够笨呀」,副官无所谓的笑了笑,重新带起那副显得老气的眼镜。
他垂下眼角,收敛自己的情绪,又是在办公室里胆小如鼠的副官。
如果可以请搭配此歌:杨宗纬-一次就好
正文开始:
伊泽说带拉克丝去看缇雅并非说说而已,他真的将缇雅埋葬了在那片薰衣草田里。
至於格沃?管他去si。
伊泽想着,既然缇雅已经变得那麽臭了,他也只能将她埋在花田里,祈祷薰衣草jg灵们能够净化那些wuhui。况且那片花田本来就是属於缇雅的,是她一手创造、照顾出来的,如同伊泽自身一样。
伊泽每年都会回到花田稍作整理,他不是为了探望缇雅,他只是不想那麽美的风景渐渐枯si,落得一个不为人知的下场。况且,送给拉克丝的薰衣草瓶里的薰衣草也是在这里摘的,他没理由不回来。
格沃与缇雅的家和实验室只差几步之遥,只不过实验室b较隐蔽一点,普通人会觉得那只是个仓库而已。
伊泽不愿意让拉克丝知道这些,他愿意让她知道的,仅仅是那片薰衣草田。
无关伤痛、背叛,仅仅是薰衣草带来的平静与祥和……於是他选择目不斜视的路过这里,带着拉克丝直奔薰衣草田。
看着眼前的薰衣草田,满山满谷,彷佛一大片亮丽的紫se毛毯,拉克丝瞪大眼睛,惊喜之se溢於言表,她嘴里不断惊呼着,「美……真的好美……」
拉克丝兴奋地问着站在身侧的伊泽,「你是怎麽发现这里的?这里真的太美了!」
拉克丝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用力的呼x1,扑鼻的香气萦绕而来,薰衣草淡雅的清香瞬间充满四肢百骇,随後,她双眼放光的说:「我有种只要现在闭上眼,一定会睡得很舒服的感觉!」
伊泽心里隐隐有着自豪,这里与一开始已经不一样了,缇雅si後的这几年都是他在照顾,拉克丝会这麽高兴,是因为他……
伊泽噙着笑,「不是我发现的。」
「嗯?」
「是我种出来的。」
拉克丝不可置信地看着伊泽,又看看薰衣草田,这麽一来二去,拉克丝的视线定格在伊泽脸上,她只能赞叹的说,「你也太厉害了吧……」
拉克丝心念微微一动,是因为她吗?这片薰衣草田,是因为她才种出来的吗?可她又觉得这样想着的自己不知检点,羞耻极了。
伊泽对这夸奖表示接受,他温柔地牵起拉克丝的手,「走吧,我妈妈的墓在那里。」
拉克丝本以为伊泽只是带她过来这里放松心情,却没想过他母亲的墓就在这里,刚刚的臆想被打破,拉克丝微微恍神,有些许遗憾,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也笑着反握伊泽的手。
他们穿梭在一片花海之中,薰衣草并不高,大概只到他们膝盖高一点的位置,对b伊泽随兴到有些粗鲁的踩踏,拉克丝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了,总是要挑薰衣草稀疏的地方走。
到最後只好伊泽走在前头,等着後头的拉克丝慢悠悠的追过来,再往下一个定点前进。
拉克丝看着伊泽的背影面露怀念,平静悠远,这大概就是她做梦也不敢想像的事情了,整整折磨了她十几年的事情像是泡沫一样破灭,伊泽并没有si,他成为了一个好完美的绅士,配上无边无际优雅摇曳的薰衣草,拉克丝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宛如梦中。
随着四周的薰衣草越来越少,最後来到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块小小的凸起,除此以外什麽也没有。
伊泽缓缓停下,朝後头的拉克丝说:「我们到了。」
听到这句话,拉克丝悄悄屏住呼x1,脑海一片空白,手脚像是无处安放似的,只得规规矩矩立正站好。
见她这个样子,伊泽笑了,「我说过不用紧张的,我妈妈肯定很喜欢你。」
拉克丝张了张口,却半句话都没说出口,她不愿在伊泽母亲的坟前,说出自己曾经的罪,那实在太过难堪。
可说到底,是因为自己不够勇敢……她总是习惯逃避,把一时的疼痛拉长成流脓的恶疮。
「拉克丝,今天带你来这里,除了让妈妈看看你以外,我还想告诉你一些事。」
看着拉克丝面露疑惑,伊泽低低笑出了声,他从口袋ch0u出一支薰衣草,是路上摘的,递到拉克丝面前,他缓缓地说:
「你知道吗?我送你薰衣草瓶里的薰衣草,都是在这里摘的。」
拉克丝瞳孔猛缩,呆呆地接过伊泽手上的薰衣草。
伊泽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忐忑,可心中喷洒出的ai意还是让他说出原本不打算让拉克丝知道的事,「那时候我每天都在想,我一定要摘一朵开的最好、最美的薰衣草给你,可是每当我摘下了我觉得最好的薰衣草时,我又笨拙的把玻璃瓶的字刻歪了。」
「我以为自己不能给你最完美的薰衣草瓶,每天难过的睡不着觉,好在刻坏了那麽多,最後还是有两个我觉得最完美的。」
送给心上人的礼物历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这样的黑历史伊泽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可昨天拉克丝小巧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将属於她的温度源源不绝传递过来时,伊泽鬼使神差的想让拉克丝知道这件事。
让她知道,他对她究竟有多麽用心,多麽疼ai。可伊泽也害怕这样的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刻不经意的伤害到拉克丝,虽然与拉克丝相处的片段足够点亮他冰冷的一生,但是他还是想要保存一段更加美好的回忆,这样的贪得无厌。
「拉克丝,我把那两个薰衣草瓶都给了你,你值得最完美的。」
这句话如同巨大的重石砸在拉克丝脑中,使她眼前阵阵发黑,站也站不稳。
拉克丝愣愣地看着伊泽,发现他的目光温柔又炙热,她的呼x1一窒,泪水渐渐蓄满眼眶,如断线的珠子掉落下来,她将脸埋在手心,止不住的ch0u泣。
伊泽说了这麽多,她怎麽会不懂?
可她要怎麽说?她要怎麽说?那两个薰衣草瓶早就被她摔成碎片了!就因为她一时的情绪失控,她把本应该会是最美好的ai情给砸碎了!
她是不是没资格得到它了?
伊泽看见拉克丝的泪水,心里泛着密密麻麻的心疼,他想伸手抱一抱她,却又因为自身的wuhui望而却步,他蜷缩着手指,却又在看见拉克丝的泪水像是慢动作拨放缓缓坠落时,指尖微微发烫,最後心疼还是战胜了恐惧,他一把拉过拉克丝,将她抱在怀里。
伊泽想问拉克丝为何哭泣,但他感受到拉克丝整个人都在瑟瑟颤抖,彷佛遇到极为恐惧的事情,伊泽不敢细想,黯然的轻抚着拉克丝的背。
伊泽垂下头,闻着拉克丝颈间少nv独特的幽香,吐出温热的气息,如同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上头,声音像是优雅高贵的大提琴般哼唱出声:
「想看你笑,想和你闹,想拥你入我怀抱,
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下一秒转身就能和好。」
伊泽将拉克丝摀住脸的手拉开,用自己的手为她抹去泪珠。看着拉克丝哭红鼻子的可怜模样,伊泽只觉得心软的一蹋糊涂。
「不怕你哭,不怕你叫,因为你是我的骄傲,
一双眼睛追着你乱跑,一颗心早已经准备好。」
早就在小时候,他的心就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只盼你能够接受他。伊泽曾以为他能够接受这样肮脏的自己站在拉克丝身旁,但他错了,拉克丝总让他自惭形hui,却又忍不住想要触碰。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
在yan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
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
伊泽亲昵的用双手捧着拉克丝的脸,他眼中的情意是那麽明显,以至於拉克丝因为哭泣而升温的脸庞,此刻温度更高了。
拉克丝突然睁大了眼,因为伊泽轻轻吻了她,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及分。
伊泽继续唱着:
「世界还小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
在没有烦恼的角落里停止寻找,
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
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
随你跳。」
两人的额头触碰在一起,相同的金se发丝此刻纠缠着,显得默契无b,伊泽轻声说:「我的拉克丝,不要不安,不论你在担心什麽、不论你变成什麽样子,我都依然深ai着你。」
他唯有心脏是自己的,不曾换过的,虽然中途交给别人,但它仍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我全部的心跳,都随着你跳。你难过我也难过,你开心我也开心,所以告诉我,你到底为什麽哭泣呢?拉克丝。」
伊泽此刻的声音像是坛上好的老酒,越陈越香,让拉克丝渐渐沉醉在这样的香味中,不愿醒来。
可拉克丝哭得更惨了,她的泪水不断的掉落,口里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说:「我……伊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任x叫你不要吃药的……我那个时候看你越来越虚弱,觉得这种药根本就没用!想要带你到国外找更好的医生……可是我却忘记了,如果你不继续吃药的话,你可能根本撑不到出国……你之後的治疗一定很痛苦吧……」
「我以为我再也没机会跟你说对不起了,我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可是你真的回来了,还这麽健康,我真的好高兴……」
拉克丝x1了x1鼻子,白皙的手指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我也不是故意要把你的薰衣草瓶摔碎的,我只是、我只是太难过了……我不知道那是你花了那麽多心力才做出来的,对不起,伊泽,对不起……我不奢望你会原谅我,但我想要跟你道歉,我每天都好愧疚……」
拉克丝紧咬着下唇,却发现自己越发鼻酸,「我甚至想着,只要当你的妹妹待在你身边就好了……这就是最好的赎罪了,可是现在你却说深ai着我……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伊泽只觉得拉克丝的话如同雨後惊雷,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伊泽双目微微泛红,如同一只抓狂的野兽。
伊泽眨眨眼睛,掩去这些异状,只是垂在身侧的手sisi的握着拳头,他的指甲已经刺进掌心,留下一道一道的痕迹。他身t紧绷,完全没想过会是这个回答,他现在特别想仰起头,疲惫地按捏自己的眼睛。
看看他都做了什麽?自以为是,刚愎自用。
他做的事情,都完全没考虑到拉克丝的心情啊。
他的假si和薰衣草瓶竟然带给拉克丝这麽大的压力,甚至使她落泪,他究竟还有什麽脸活在这世界上?
他只是一昧的将自己觉得对拉克丝好的事情强加在她身上而已,他又再一次的伤害了拉克丝。
伊泽眼神里浮现一丝痛se,他再次抱住了拉克丝,这次的拥抱无关ai情,只是最纯粹、虔诚的拥抱。
对不起拉克丝,他本以为怪物般的自己没有影响到你,就算有应该也只是少许,可他却在那麽久以前就让你伤心难过了,而他本人却一无所知,洋洋得意地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松懈的想要再靠近你一点……
伊泽沉声说道:「拉克丝,你一点错都没有,错的是我。我太自以为是了。」
所以,不要再哭了好吗?这样细碎的哭声,彷佛让他的心里也下起了绵绵细雨。
「你只要知道,是我心甘情愿地想要取悦你,那些事情相b你来说根本不重要,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压力。」
拉克丝闭上眼回抱伊泽,感受着伊泽渐渐传来的t温,本来已经快要平复好的心情又起了波澜,她终於发现了问题症结。
就算伊泽原谅了她,她也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她,是她曾害si了伊泽,又把伊泽的一片心意摔碎在地……伊泽如今对她这麽好,反而更让她无地自容。
她已经长大了,褪去那些天真和任x,但她曾经犯下的过错,就如同一道冷y残酷的墙立在自己面前,任由自己不断敲打、哭喊,它仍耸然而立。
伊泽/拉克丝,对不起,我是这样的ai着你/你。
伊泽与拉克丝紧紧相拥,身旁的紫se花海彷佛为他们将时间静止了在这一刻,卡莎碧雅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眼睛微微刺痛。
伊泽推荐给她的实验室就是格沃与缇雅的实验室,卡莎碧雅当时心下惊讶,格沃与缇雅当初也是在界内首居一指的人物,她完全没听过他们还有个儿子,但想到伊泽在这面展现出来的天赋,她又释怀了。
卡莎碧雅本来都做好会有将近半年都不会见到拉克丝的准备了,却不料在屋内整理东西时发现窗外有个很像拉克丝的人影晃过,她定睛一看,却看见伊泽带着拉克丝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害怕伊泽会伤害到拉克丝,再次让拉克丝陷入从前的si气模样,於是她偷偷跟踪了他们……可现在看来是她杞人忧天了。
伊泽对拉克丝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好,虽然这个距离卡莎碧雅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她却能看见伊泽对待拉克丝的动作有多轻柔。
卡莎碧雅心下恍然,她应该要阻止拉克丝与那种怪物在一起的,却不想这样的想法是基於忌妒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怎麽可以对好友有这麽卑劣的想法?
可是,她真的好羡慕。
卡莎碧雅踉跄地後退了一步,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移动着站了太久而发麻的双腿,原地返回。
她回到了那个像仓库的实验室,却看见塔隆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她。卡莎碧雅心下涌上莫名的情绪,但她视若无物,缓缓向他走近,她嘴里泛酸,只要塔隆还想当幻觉,她就不会露出任何异常的。
卡莎碧雅眯起眼,只觉得远方有道亮光微微闪了一下,随後,塔隆的身侧蓦然出现了红点。
卡莎碧雅忽然反应过来,她脸se大变,在塔隆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急速奔跑着,她心脏蹦蹦直跳,身t却冷的不行,浑身的冷汗彷佛整个人都浸入水中那样多。
她从没忘记塔隆在军中是什麽身分,也知道塔隆能够平安到她身边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卡莎碧雅曾担心过会有人秘密来处理掉塔隆,却没想过这一天这样快!
她现在只希望跑的再快一点,将手伸的再长一点,把塔隆推开。终於,在指尖碰到塔隆的那个瞬间,卡莎碧雅使出最大的力气将塔隆推开,却让自己y生生地接住了那颗子弹。
过大的痛楚让卡莎碧雅连叫都叫不出来,只得咬着牙承受痛楚。
远处的人见行动失败,迅速地离开。
那人瞄准的是塔隆的心脏,却不料卡莎碧雅突然冲了出来,让子弹落到了卡莎碧雅锁骨附近的位置,可就算不能一枪毙命,狙击枪子弹仍撕裂了卡莎碧雅的血r0u,使她的血不受控制的从身t流出,在地上晕染出诡异的纹路。
卡莎碧雅脸se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她忍着巨大的疼痛,浑身颤抖,心里却是一阵庆幸,幸好她ai的那个人没事。
塔隆双眼通红、溢满痛苦,他的手僵在半空,卡莎碧雅柔软的发丝如同慢速拨放般在他手中拂过,却又像是羽毛轻轻的飘走。他眼睁睁地看着卡莎碧雅x口冒着血,缓缓躺倒在地上。
塔隆跪在卡莎碧雅身旁,他艰难的动动手指,所有事情彷佛在弹指之间发生,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也不能够接受眼前的人就要si了。
见卡莎碧雅嘴唇溢出鲜血,却仍执着地朝他伸出手,塔隆没有任何迷茫的回握住了。他哀戚的发现,他的手居然也在微微颤抖。
终於又再次的碰到了塔隆,卡莎碧雅的脸上浮现怀念,她拚命吞下喉头涌出的血,说:「塔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幻觉了……对於没能让你亲手报仇,我很遗憾。」
塔隆表情有一瞬的空白,卡莎碧雅说的每个字分开他都听得懂,合在一起时却像隔着一座山头那样的遥远。
塔隆轻声复诵,「亲手报仇?」
卡莎碧雅轻轻笑了,却又因为细微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使她倒ch0u了一口冷气,「我知道你恨我,你必须要恨我,你来到我身边,又顺着我的愿望装成幻觉的样子,就是为了要报仇吧?毕竟,我自以为是的善意曾经把你害的那麽惨……」
让你在军部里毫无希望的活着,是她这一辈子犯下最大的过错,在得知你si讯时,她就离开了那里,她在心底发誓,她会用自己的力量重新再见到你,然後……
虽然是将si之人,卡莎碧雅的眼眸却越发明亮,里头似是镶缀着点点星辰,「但是,我今天也保护了你一次……我觉得自己对你也不是那麽一无是处了。」
她终於做了一件对的事情,却是在即将与塔隆分离之际。
然後……她刚刚想的什麽来着?大量的失血让卡莎碧雅的脑袋越发浑沌,她只觉得自己的五感快要消失了,她张了张口,微哑地说:
「然後,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还有,我ai你。」
塔隆不知道如何解释,他心中痛苦万分,他根本没想过报仇,只是想用一个影子的身分待在卡莎碧雅身边,陪伴她而已;他也不想要卡莎碧雅保护他,他始终认为卡莎碧雅就该待在他的身後,为他出谋划策,一切的苦差事都由他去做就好了。
可看见卡莎碧雅的呼x1越来越微弱,他知道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
塔隆的x腔彷佛被sisi压抑着,他曾以为卡莎碧雅是他的恩人,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是再正确不过的,可如今这份情感在看见卡莎碧雅为他挡枪,渐渐失去生命迹象时,被绝望、不舍、疼痛等等情绪重新编织成了另一种复杂的东西……
塔隆忽然有些哽咽,铺天盖地的悔恨彷佛要把他淹没,他将卡莎碧雅的手紧密贴在脸颊,看着卡莎碧雅的眼眸,极为认真的说:「我也ai你。」
如果你喜欢他这麽说,他就这麽说。如果这句话能够挽回卡莎碧雅的生命,那麽不论几次他都会说,只是太晚了,他知道得太晚了。
也许他以前不知道ai是什麽东西,但这不能否认他的确从很久以前就对卡莎碧雅抱持着情愫。不能够否认,他一直ai着她。
卡莎碧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看着塔隆,觉得氧气有点不够用了,而事实上她也的确快要不能够呼x1了。她以为塔隆是在骗她,可是骗一个快要si的人又有什麽意义呢?况且她也快si了,不想再去猜忌一些有的没的了。
听到塔隆说他也ai她,她的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的遗憾。
彷佛过了很久,卡莎碧雅笑了,这个笑容在卡莎碧雅清丽的脸上更显得明yan动人,使天地之间为之失se,再没有这些年卡莎碧雅经历过的y暗情绪,一如他们初次相见。
卡莎碧雅曾无数次的想要回到过去,回到背叛前夕、塔隆挡在她身前为她承受伤害的那个晚上,她想要看清那时塔隆的表情,想要知道他内心在想着什麽,卡莎碧雅知道这是痴人说梦,却仍是不受控制的想像着,可想像终究是想像,永远不可能是真的。
但她现在好像看到了。
只是……在这句话前面,好像一点也不重要了。
卡莎碧雅笑得很开心,这些年承受过的黑暗如同雨後天晴,一点也不难受了,只是她的眼神渐渐涣散,她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她突然想到了拉克丝,又想到了伊泽,想到他们再那片薰衣草田里紧紧相拥、十份契合的样子,卡莎碧雅自嘲的想着,伊泽那个怪物……肯定能把拉克丝照顾得很好,这点算是跌破她的眼镜了,只可惜,伊泽交代给她的事情不能如约交给他了。
她现在已经不羡慕他们了。卡莎碧雅甚至想大笑出声,因为她ai的人,也同样ai着她。即便这是场梦,她也觉得甘之如饴。
噢,还有老头,她唯二有过约定的人,她都还没有履行。
她,突然又有点不舍了……
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她任x了,卡莎碧雅无法抑制口中的血涌出,她吐出最後一口血,在塔隆悲伤到无以复加的视线里慢慢地闭上了眼。
塔隆感觉到她的手渐渐冰冷,呼x1终止。他紧闭着双眼,双手握着卡莎碧雅的手,彷佛这样还能够感受到卡莎碧雅残存下来的t温。
似乎有路人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已经报警叫了救护车,可当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时,塔隆像是根本听不到似的,仍旧像座雕像,一动不动。
许久,塔隆沉默地将卡莎碧雅抱了起来,就算卡莎碧雅的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也浑然不觉。
塔隆用一种漠然平静的视线望着四周,他眼中划过一道冰冷,像是地狱来的修罗般残酷至极,却在低头看着卡莎碧雅略显苍白的脸时,转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卡莎碧雅现在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苍白的脸se彷佛更适合卡莎碧雅天生冷清的气质,让她现在有种病态的美。
可塔隆也清楚的知道,怀里的人早就已经si了,他为卡莎碧雅换个姿势,单手抱住了她,ai怜地理了理卡莎碧雅额头前的发丝,将她抱进了救护车里。
他的眼神充满温柔,无声地说:
我会替你报仇的。
塔隆跟着救护车来了医院,拿到了卡莎碧雅的验屍报告。子弹淬了毒,这是一定的,但塔隆没想到的是,这个毒居然是卡莎碧雅研发出来的。
据他所知,这个毒早在卡莎碧雅还在军部时就在运用了,并且是军部专用。
那麽,他的方向已经缩小了大半。
军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塔隆漠然抬首,看见卡特莲娜紧紧皱着眉,急速向他走来,她双手紧握,所过之处似是雷霆万钧,气势b人。
卡特莲娜看着塔隆,怒气滔天,脸上的伤痕也微微扭曲,她手上青筋暴起,直接给了塔隆一拳,这拳力道又快又猛,饶是塔隆也不由得摇晃了身子,闷哼了一声。
卡特莲娜咬牙切齿,对於塔隆她?」
副官听着,忽然解除了他所有的伪装,眼镜的反光掩盖了他如墨渐渐深沉的眼眸,他嘴角一扯,竟是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看你这麽生气的样子,计画肯定成功了。」
「很可惜,你们失败了。塔隆没si,现在si的会是你!」卡特莲娜扯着副官领口的手改为掐着他的脖子,纤细的手指爆发出不符表面的巨大力气。
见副官的脸se胀红,又因为缺氧而慢慢变得青紫,卡特莲娜却选择在此刻放开了手。
说让塔隆亲自处理,她就不会违背约定。虽然卡特莲娜现在手指微微发痒,眼神犀利狠决,像是一只猎豹蠢蠢yu动。
副官双脚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呼x1,却在听清卡特莲娜说了什麽後,身t僵直的像一根木头,他顾不得自己还在咳嗽,惊疑不定的问:
「塔隆没si?」
看着卡特莲娜淡漠,甚至说的上像是在看蝼蚁般的神情,他瞬间就知道他们的计画失败了。
副官沉默片刻,反而兴奋的笑了出来,他语气溢满嘲讽:「就算塔隆没si,你也不可能永远保护他的!他是个叛徒,你也算是个帮凶!他凭什麽活着?而且往後会一直有像我这样的人出现,卡特莲娜,你以後就会知道,光凭武力是不可能站在最高位的!你总有一天会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
虽然计划失败了让他很遗憾,但能够在si前这样狠狠嘲讽卡特莲娜,他也很心满意足了。还有那个印章早就被他藏起来了,卡特莲娜不要想着能够再找回它,行使这个位置的权力了!
卡特莲娜挑了挑眉,她面无表情地蹲低身子,与副官平视。
副官以为卡特莲娜要反驳什麽,他聚jg会神地看着卡特莲娜,却在转瞬之间感到巨大的疼痛!他连叫都叫不出来!
卡特莲娜竟是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你这张嘴,还是不要说话b较好。」卡特莲娜似笑非笑,语气有些许讥诮,「你以前小绵羊的样子多可ai啊,怎麽就装累了呢?」
副官感到十分屈辱,但不论他多麽急切的想说话,仍只能发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而已。
卡特莲娜一脚踹上副官的裆处,看着眼前的人脸se苍白,痛到打滚的模样,她的语气仍旧平淡,「虽然塔隆没si,但卡莎碧雅却si了。」
「噢,你才刚进来,应该还不知道卡莎碧雅是谁吧?」卡特莲娜自彷佛落入回忆,自顾自地说着,「她曾是军部最优秀的情报官,她……」
卡特莲娜叹了一口气,终於还是承认了卡莎碧雅的身分,「她也是我的妹妹,杜卡奥的次nv。」
「因为我的身旁出现了叛徒,所以我间接害si了她。我本来对她的si毫无压力,可我在知道凶手是你後,恨不得将你碎屍万段在她的面前。」
「……不过人都si了,说再都多没有意义了。」
卡特莲娜自嘲地想着,也许副官说的没错,她有时的确太过武断,只看中了他的胆小懦弱和办事能力,却没发现这只是他的伪装,从而造成现在无法挽回的局面。
副官感觉刺骨的疼痛渐渐平复了,他冒着冷汗,愤怒的双眸闪过一丝疑惑,他不知道卡特莲娜与他闲话家常是为了什麽,难不成是想趁机降低他的警戒,好从他口中问出印章的所在地吗?
但很快的,卡特莲娜就亲口打破了他的臆想,「你说我只有武力?我想你ga0错了什麽。」
卡特莲娜从口袋拿出被副官认定她永远也找不到的印章。
副官的瞳孔微缩,心下的不可置信让他全身的血ye都凝固了。
「我轻易地就找到了你藏的最深的东西,而你自以为聪明,却为自己的未来招致了毁灭。」卡特莲娜毫不在意地把在军部象徵最高权力的印章丢在副官面前,她冷声说道:「我可以接受你的愚笨,但我不能接受你的不诚实。」
你欺骗了我,就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
卡特莲娜的表情y冷,眼神一片冷漠地看着眼前共事时间不算短的人。
副官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他回想这些日子见到的卡特莲娜,冲动、易怒,完全不像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该有的表现,他曾经毫不在意的嗤笑,认为卡特莲娜始终被他玩弄在手掌心,可如今,全盘都乱了套。
是他输了,输的一蹋糊涂。
见副官的眼神瞬间黯淡无光,卡特莲娜心情大好,「我不知道那群该si的家伙到底给了你什麽好处,但我确定你无福享受。而且除了你以外,有关人士我都会清扫乾净!」
「我会让他们都知道,这军部,本来就是杜卡奥的天下!」
之前是她不想管,却给了他们能够推翻杜卡奥的错觉。
只要她还活着一天,这种错觉,从今尔後都再不会有!
尽管杜卡奥只剩她一人,尽管她的内心早已疲惫的生出什麽都不想再管的念头,她也绝对不许自己如此狼狈、像是一只丧家之犬般的退场!
卡特莲娜将已经失去求生意志的副官提了起来,准备将他关起来等待塔隆的到来,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原本关押塔隆的房间最为适合。
此时此刻,她看着副官的眼神陌生而又冰冷,但心中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事实上,如果没有被塔隆的约定束缚的话,她会直接杀了他的。
卡特莲娜不管其他人投来的目光,迳自地扯着副官的衣领拖行着,往地下一楼走去。
她拿出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拿出来、那把生锈的铁钥匙,开了锁,将浑身都失去力气、一心求si的副官丢进了那间牢房。
她已经通知了塔隆,至於塔隆要如何来到这里,那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
卡特莲娜拉开一张椅子,稳稳地坐在上面,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副官表情灰败地坐在地上,似是失去了所有东西的模样,突然就觉得莫名的讽刺。
这间牢房仅仅收押过两个人:塔隆背叛了整个军部,副官背叛了她。
她将副官关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背叛了她吗?
卡特莲娜无法保证,如果卡莎碧雅没有si的话,她的怒火是否也会像现在一样,强烈到即将失去理智?
塔隆因为背叛被她斩断了手脚,卡莎碧雅因此为了塔隆与家族反目,愤而离开军部,而她在塔隆即将被处决时,鬼迷心窍的保下了塔隆,可在放塔隆回到卡莎碧雅身边後,副官又因为塔隆误杀了卡莎碧雅。
虽然这全部的全部都不是由卡特莲娜一手策划,但她却深深地产生出了一种:事情的走向错综复杂,可最後还是回到了她最一开始想的那样。
她想让卡莎碧雅痛苦。
副官替她做到了,她为什麽还要把副官关在这里?她应该好好夸奖副官一番才对啊。
可是为什麽,她一点也不高兴,反而还有点痛苦呢?
一阵失重感袭来,卡特莲娜眼中悔涩莫名,这样的情绪彷佛融入了她的血ye中,缓缓的流动到心脏,再从心脏流到身t各个角落,这样的错觉,让卡特莲娜冷yan的面容似是蒙上了一层颓败。
卡特莲娜觉得自己的想法钻进了一个si胡同,她怎麽走也走不出来,但就在此时,门外蓦地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
卡特莲娜平淡的看他一眼,「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