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诺严真的没想到他会这麽快就见到拉克丝。
唉,前脚才刚跨进办公室,这张照片就送到了自己办公桌上,这能不把他一整天的好心情破坏掉吗?
诺严脸se铁青,心里骂着无数个脏字。他看着照片里那头无b熟悉的金发,再次感叹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坑爹。
诺严细细数着最近这麽多天,他到底见到了她几次?随後,他坐在宽大的董事长椅上,ch0u搐着嘴角,别过脸r0u了r0u脸颊,几近崩溃的将脸埋在大理石桌上,再胡乱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头顶ga0得像狂风过境似的。
这下不只诺严,就连诺严面前站着的人都黑了脸。
那人西装笔挺,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他的额头上挂了三条线,以及异常无奈的神情。
宇翔说:「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形象?」
诺严的脸依旧没有抬起来的意思,他从脸跟桌子的缝隙闷声说:「这里有需要我保持形象的人吗?」
「我。我需要你从这个摆烂的状态脱离出来,因为很多事等着你做。」
诺严听着他冷地像暴风雪来临的语气,终於肯抬起头,施舍他一眼,「这麽多年了,你也该习惯了。」习惯他把工作都丢给你。
宇翔当然听懂了诺严的另一层意思,他脸se风雨yu来,诺严见此举起了双手,作投降状,「行,我就是开玩笑,别生气好吗?」
诺严语音刚落,一叠厚厚的文件夹就这麽落到了他桌子上,像是土石崩落的声音震得他耳朵生疼,脑袋有些发晕,一时找不到话说,只能就这麽默默地看着表面上是他副手,实际上却是一个压榨老板的下属。
诺严看着快把他埋起来的文件,艰涩的开口:「我错了,你让我g嘛就g嘛,我会让你觉得我是菁英……」末了又十分心虚的补了句,「我发誓,菁英中的菁英……」
宇翔毫无罪恶感,拍了拍手心上不存在的灰尘,「这是你没来上班积的,需要你的亲笔签名,别想推托。」
诺严睁大眼,嘴里嘟囔,「怎麽可能这些都需要我亲笔签名……你傻了不成?」
文件又丢了一些过来,严严实实地将大理石桌的桌面盖好,隐隐还有要继续越叠越高的趋势。
「我不犯蠢了!」诺严的身子板立马直的b竹子还挺,却见文件堆还是稳定升高,对此他恶狠狠地朝衣冠禽兽的那人b了个中指,「n1taa够了啊!」
可惜这根充满挑衅的中指被他面前的文件挡了个七七八八,一点都没被对面那人察觉,诺严沉默片刻,也只能悻悻然地将它收了起来。
诺严一边在文件堆里打滚,一边痛心疾首地说,「交友不慎啊!」
声音虽小却不偏不倚的传到了宇翔耳里,宇翔挑了挑眉,身旁的气息越发冰冷,脸上僵y的线条几乎都能结出冰渣。
於是,宇翔把所有文件都丢了过去。
被文件海淹没的诺严:……
这下诺严是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只能任由多年来的好友这麽压榨自己,因为诺严知道这麽多的文件,已经是宇翔批改过後剩下的一部分了。
好吧,他承认宇翔还是有点良心的,刚刚是他在耍赖而已。
诺严00鼻子,试图转移话题,他说:「所以照片里的人是来做什麽的?」
他就算一边批改文件,也还是没忘在照片里见到拉克丝的冲击。
「这是你上次让我帮忙调查的事情。你的父亲支持的研究,实验品就是她。」
诺严的手一顿,不着痕迹的开口,「实验开始了吗?」
宇翔当然发现了,他挑了挑眉,说:「开始了。」
「有没有出现什麽异常反应?」
「嗯……」宇翔难得玩心大起,他拉长音吊诺严胃口,看着诺严的表情跟着他的声音上上下下,宇翔才大发慈悲的开口。
「没有,因为不知道出了什麽差错,她并没有被当成白老鼠,被试药的另有其人。」
诺严从文件堆抬头,手下的速度依旧没停,「是谁?」
宇翔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调查不出来吗?」
「你的父亲似乎有所察觉,很多资料都被封锁,我已经很小心了。」
诺严批改文件的手停下,甩了甩手,想摆脱那种酸麻的感觉,他沉思很久,说: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宇翔停在原地没动,诺严莫名其妙的说:「g嘛?还有文件吗?那麻烦你一次丢上来好吗?」
宇翔拿起那张照片,b了b照片里的人,邪邪笑着,「这是你pa0友?」
诺严一看他这笑容就知道要糟,谁知道他突然冒出这爆炸x言论,诺严被炸的脑袋生疼,他用手指r0u了r0u眉心,很无奈地说:「并不是。」
「可我怎麽查到你跟她开房了?」宇翔啧啧一声,一脸人不可貌相的高深莫测样,「还开了两间房,原来你这麽yu求不满。」
「我根本没动她。」诺严很想把当天的事情告诉宇翔,但就是怕宇翔会把这件事笑上个十天半个月……
他的小兄弟被吐的yan痿,这能说吗?
可惜宇翔摇了摇头,叹气声连连,「就因为你不举?」
是男人都不允许别人说他不举,那可是对尊严的最高藐视,诺严的脑内彷佛有一根神经线啪的断了。
「开什麽玩笑!我被她吐了全身,她的胃ye和未消化完的食物全都跟我的小兄弟亲密接触,如果换做是你,你能不萎吗?!」
宇翔终於受不了了地大笑,他很夸张的将手掌放在耳朵旁,以此狠狠取笑诺严,「你说什麽?我听不见!」
「我说我萎……」诺严猛地反应过来,脸se一阵青一阵白,伸手就把最近的文件朝宇翔丢了过去,「靠靠靠!滚出去!」
宇翔轻松接住後,翻阅了一下,故作後怕地说:「唉唷董事长,这个案子可是我们公司争取很久才得到的,财力跟人力都耗费许多,你别乱丢啊。」
诺严一阵x闷,却又不好发作,「算在你头上。」
「那可不行。」
「那你就给我滚出去。」诺严b着门口。
宇翔把文件放回原位,「是是是,这就走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呢。」
宇翔走了出去,诺严本以为自己可以清净一下了,谁知一颗头又从门外伸了进来,宇翔说:
「她真的不是你pa0友?」
咻的一声,文件又飞了出去,直直地摔在门上,只可惜宇翔关门快速,不然就是砸在他脸上了。
诺严气的浑身发抖,但又不好发作,看着这桌面上的照片,他拿起後看了许久,愤恨地将它撕了个粉碎,丢进垃圾桶里,眼不见为净。
今天是卡特莲娜要回部队的日子。
卡特莲娜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搭车回去了。说是行李,其实也不过只有一个轻便包包,卡特莲娜带来的东西不多。
盖l没有多少依依不舍的情绪,他只是有些疑惑,「怎麽这次这麽快?」
「不知道,说是上头出了点事,需要我回去。」
盖l听到出了事,脸se凝重,「你每次提前回去都没有好事,这次小心点。」
盖l不会自私的让卡特莲娜待下来,这是卡特莲娜选择的路,他没有理由g涉。
「当然,我还没跟你结婚呢,怎麽可以少只胳臂少条腿的?」卡特莲娜坏笑,轻松的开着玩笑,满意的把盖l弄成了个大红脸。
内心还是个纯情小男孩的盖l,看见卡特的笑脸越来越灿烂,不淡定的说:
「你这次回来,我们就结婚吧。」
声音越来越小,结婚这两个字若不是卡特莲娜的耳力好,想必她还得再努力一阵子才能让盖l说出口。
这倒是卡特莲娜没想到会收到的成效,她心情雀跃,冲淡了心里那少许担忧,语调轻快许多,她说:
「那你可得现在就开始筹办了,我可以不用穿婚纱,不需要那种繁文缛节,我想要一回来,就可以跟你成为夫妻。」
卡特说的认真,盖l的脸却被自身的温度蒸熟了,如果卡特想像力好一点,甚至可以看见盖l头顶冒着烟。
卡特笑眯眯跟盖l道别,「你就不用来送我了,我知道你等会还要回公司,记得要通知拉克丝喔,我很期待收到她的祝福。」
盖l回过神,急忙说:「没关系,我送你吧……」
卡特无情拒绝,「我说不用。」
盖l:……
卡特莲娜就这麽背着包包,叫了一辆计程车,看着那辆车越开越远,盖l心里才後知後觉泛起甜蜜,就这麽痴痴笑着。
盖l抓着头,才想起拉克丝今早和卡莎碧雅一同出去了,那边他有叫人盯着了,应该不会出什麽大问题。
所以……现在就去看婚纱店吧。
完全无视卡特说什麽的盖l,人中正缓缓流下可疑的暗红seyet。
卡特莲娜回到了军部,换了身轻便型的军装,腰间扣紧的皮带显示出卡特莲娜玲珑有致的身材,她踩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了地下一楼。脚下皮靴的y质脚跟敲击石阶的声响,在地下一楼回荡,一下又一下地久久不去,卡特莲娜刻意放轻了步伐,但在寂静的空间里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军部的地下一楼,有个很偏僻的牢房,那里关押着与在职高阶军人有关的罪犯。
仅仅只是带罪活着,不能够审问、不能够判刑——那是不能够公诸於世的。
卡特莲娜一边走,一边还在与腰上的皮带奋斗;她总觉得束的太紧了,有点喘不过气。
卡特莲娜皱着眉,兴许也是因为这里的空气太沉闷,让她觉得呼x1困难。好不容易将皮带束成了刚好的范围,卡特莲娜又拉了拉自己的领口,她吁出一口气,觉得再麻烦不过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已经下了多少阶梯,卡特莲娜看着墙面上挂着的灯光,有些晕眩,每次来这里都是这样,沉闷的空气、像是哭号的风声,以及她该抵达的目的地……都令人不耐烦。
因为不害怕,所以更加需要知道她必须做什麽。
卡特莲娜的视野越来越窄小,下了阶梯,站在一个平台上,跳下去後,她找到了唯一的那条路,拐过几个弯,卡特莲娜口头不禁抱怨:
「明明就有足够的公款拨下来,为什麽总是不扩建这里?si老头们,总有一天把你们吃进去的钱全都吐出来!」
这里的路实在是窄到连卡特莲娜都必须侧身才能经过,别说一个壮硕的成年男子了。
虽然卡特莲娜也知道不是扩建不扩建的问题,而是根本没人愿意管这里,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想必牢房里的人早就si了。
从墙壁的「缝隙」钻出来後,卡特莲娜终於到了牢房前面,牢房有一道铁门,上面挂了好几道锁,不过都是装饰用的,只有一个锁需要钥匙。
卡特莲娜整了整衣服,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把有些生锈的铁钥匙,她将钥匙握紧在手心,犹豫了很久,久到掌心已经稍稍冒出了汗,但她终归还是开了那道铁门。
「反正卡莎碧雅都那麽恨我了,不差这一次。」
卡特莲娜喃喃自语地打开那道门,门内只有一张椅子、一张床、一张桌子,连窗户都没有,基本的生活作息就在这里解决。
有一个四肢健全的俊美男人坐在椅子上看书,他白发苍苍,脸上却没有太明显的老化痕迹,露出的皮肤也没有太过於皱摺,发seb较像是天生的。
但卡特莲娜知道不是天生的,她知道他原本的发se是什麽,但这人从她进了门内就没有给过她正眼,她也懒得跟他计较。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发生了什麽事?」
卡特莲娜环顾四周,没有椅子可以坐,只好大剌剌的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鼻孔快翻到天上去。
那个男人把自己的浏海拨到耳後,不甚在意地说:「没什麽,只是变白了而已。」
「你今年几岁?」
那人将卡特莲娜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遍,虽然他对时间的流逝感到非常模糊,但该有的记忆还是有,他说:「还没有年老到长白头发。」
卡特莲娜听到这话後,仰头看着灰se的天花板,不管这个姿势会带给自己多少破绽,她想像这人就是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好几年,不自觉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也不知道了?」
那个男人阖上书,眼睛直视着卡特莲娜,说:「是的,我不知道。」
卡特莲娜听到这个回答笑了,笑容灿烂又带有诡异地违和,她快速起身向前地抓起男人的领子,将他拎高,轻而易举就将他弄到呼x1困难,看着男人缺氧涨红的脸终於泛起一丝血se,卡特莲娜眼底泛起冷冽,老实说她恨不得亲手掐si他!
卡特莲娜对於自己手上及将要消失的生命毫无压力,她轻飘飘地开口,「我从以前就说过,你的眼神足够你成为一个好军人,但是一个军人最基本的……就是诚实。」卡特莲娜手下用力,又把他的领子勒紧了一些,「我问你,你诚实吗?」
看着男人艰涩的想要点头,卡特莲娜冷笑,一个抬手将他甩在地上,躯t撞击地面的声音很大,还滑行了一点距离。
卡特莲娜半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她尖锐地质问,「说谎。你分明知道,否则他们怎麽会叫我这麽快回来处理这个烂摊子?!」
那个男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子在发抖,手臂没有力气支撑他爬起来,仰视着卡特莲娜,嘴角流下几滴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滴在了同为灰se的地板上。他张口yu辩解,却被不知何时走到他面前的卡特莲娜捏住下巴,强迫他看着她。
男人冒着冷汗,手指握拳,用力地往卡特莲娜的脸上揍过去……他是想挥拳,但他不能。
卡特莲娜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手指又捏的紧了几分,让他的下颚生疼,她低声冷笑,「别傻了,你的肌r0u早就因为长期没有运动而萎缩了,就连站立都有困难,不是吗?」
男人脸se一片黯然,他显然放弃了求生,「我没有说谎,我是真的不知道。」
卡特莲娜蹲着身子,与他平视,她根本不在乎眼前的男人为什麽变成白发,只是他现在在她名下,出了什麽事她总要对上面有个交代。而且,她不喜欢谎话,十分不喜欢。
「你最好不要说谎,那会让你陷入很危险的境地。」
卡特莲娜放开了手,重新坐到床上,她看着男人在地上匍匐的样子,无法克制的笑出声。
「真是可悲,重新让你有了四肢好像也没什麽用,塔隆。」
——还不是只能像是个畜生,匍匐在地上。
塔隆没什麽反应,只是脸se更加苍白,他摇摇yu坠的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没有办法回到椅子上,就只能在卡特莲娜戏谑的目光下靠着墙壁坐着。
塔隆眼神平淡无波,没有任何光彩,就像是一个黑洞,迫不及待地想要连同旁边的光线都一起毁灭,他遭遇过的就是这麽可怕的黑暗。
塔隆对卡特莲娜的冷嘲热讽从不放在心上,他选择将对话导回正轨,「你今天来有什麽事,卡特莲娜?」
「是没有什麽事,但我说过要用敬语啊……敬语!你是不是想激怒我,就可以赶快去si了?」
「没有。」
卡特莲娜捂着脸,「卡莎碧雅怎麽就那麽喜欢你,我真是看不出来你身上有那里好的。」
塔隆依旧惜字如金,「我也不知道。」
这麽多年来,卡特莲娜也习惯了,只要不是无法g0u通的jg神病患落在她手上就好,那实在太麻烦了,ga0不好她会不耐烦地结束那人的生命。
她突然想到什麽,好奇地问:「这麽多年来,我从没有听到你问卡莎碧雅的事情,你不打算从我口中探出消息吗?」
塔隆坐在冰冷的地面上,pgu有些酸麻,他微微扭动身子,在听到卡莎碧雅的名字後,浑身一颤。他低垂着头,白发覆盖住他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有声音缓缓传出。
「对於她,我很抱歉。」
这句话冷的跟什麽似的,将他们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卡特莲娜的悠然自得的表情僵在脸上,她问:
「你不ai她了?」
「从没有ai过她。」
「你不是帮她挡匕首,替她接受处刑?」这还不算ai,难道是因为卡莎碧雅曾经帮过他吗?卡特莲娜内心渐渐有个想法。
塔隆突然抬起头,坚定地说:「她对我有恩。」
果然!卡特莲娜简直要笑出来,但是她不能,因为卡莎碧雅实在是太可笑了,再笑出来就太不厚道了,为了一个不ai她的男人,卡莎碧雅不惜跟家里闹翻、研究触碰法律的东西、与她这个姐姐刀刃相向,甚至活在刀锋浪尖上……
「天啊!」卡特莲娜夸张的惊呼一声,「我有预感,我那可ai的妹妹会哭出来的。」
塔隆沉默了很久,才慢吞吞地从嘴里吐出一句,「我很抱歉。」
塔隆突然看着卡特莲娜,坚定一字一句地说:「希望你,不要告诉卡莎碧雅我还活着。」
卡特莲娜用手指卷着发尾,一脸好奇,「但我本来就是因为卡莎碧雅才留下你的,谁让我是个好姐姐呢?可你现在说不ai卡莎碧雅了,我还应该留你吗?」
塔隆不咸不淡地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卡特莲娜暗自撇了撇嘴,油盐不进,倒是跟卡莎碧雅一样相像。
「她还不知道你活着,你该庆幸,她早就因为你跟家里闹翻了;这就是你报答的方式。」
塔隆眼里流露出煎熬,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撇头,不愿再听。
她起身走向门口,没有再回头看塔隆狼狈的样子,虽然他更狼狈的时候她都看过了。
卡特莲娜说:「但是卡莎碧雅ai你呢,我可不会让你轻易si掉。」
卡特莲娜依然很讨厌卡莎碧雅,但那是她妹妹,她从小忌妒到大的妹妹……却也是她,唯一的妹妹。
「你是想要作为国家的俘虏,还是少将的妹夫?」
卡特莲娜的声音如鬼魅一般的渐渐远去……
「你想要永远生活在这里,还是要像个正常人一样?」
直到上锁的声音再度响起,塔隆才如大梦初醒般看着那道铁门。
他早已没有选择的余地,塔隆望着自己的四肢,里面全是yet金属,只要卡特莲娜想,她随时都能引爆。
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他不怕si,但因为卡莎碧雅而泛起的那一点疲惫,却让他萌生了想要永远闭上眼睛,不再醒来的渴望。
他就是这麽报答恩人的。
心里的这点思绪,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塔隆就再也说不明白。
早上的闹剧严重g扰拉克丝的睡眠品质,她甚至错过了帮卡特莲娜送行的时间,一觉睡到下午三点。
拉克丝洗漱完,吃着桌上早就冷掉的午餐,沉默的回想起卡莎碧雅说的话,思考着卡莎碧雅现在到底是si是活,在确认卡莎碧雅还有生命迹象後,她果断的拉卡莎碧雅出门。
拉克丝会g扰卡莎碧雅研究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拉克丝睡醒了,想去逛个街,奈於家里还有个需要她定点投喂的房客,拉克丝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要把卡莎碧雅拉出来才好,不然饿si了她都不知道,这样显得她太没良心了。
她才不会说免费劳力不抓白不抓,哼。
於是现在,拉克丝正一脸cha0红,满足地挥霍。
「其实吧,我觉得跟你出来好没有意义啊。」
看着拉克丝手上的大包小包,还有自己手上挂满的购物袋,卡莎碧雅无奈望天。
「如果你要逛街的话,不应该找我出来的,你哥那麽有钱,买下整条商店街会si吗?」
拉克丝举起食指晃了晃,「浪费可耻。」
卡莎碧雅嘴角ch0u搐,看着拉克丝不要命的血拼,她居然不知道这句话该从哪里吐槽起。
「那你也可以找别人啊,我的实验还没成功,它弄的我很心塞啊!我真是恨不得连吃饭时间都在研究,你居然让我跟你出来逛街,你的良心还健在吗?」
「在啊!它很健康的砰通直跳。」
卡莎碧雅牙痒痒地说道:「我敢保证你的良心被狗啃了,还不止一只,绝对是分食啊!」
卡莎碧雅的嘴巴如同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却见拉克丝又兴致b0b0的进了一家甜点屋,她也只能再原地犹豫要不要跟进去,还是就这麽逃回家。
「啊——所以为什麽都没有人听我说话啊!」卡莎碧雅仰天长啸後,基於身上没带钱,也不能搭车回家,只能在原地愤恨的咬牙,她还是很可耻的跟着拉克丝进去了。
选好位置的拉克丝看着卡莎碧雅一脸怒容的坐在她对面,几乎是赌气似的把购物袋全甩在地上,拉克丝微微挑眉,她说:
「还想不想让我哥给你投资啊?」
「嘿,我也不是只有你哥这麽一个投资方啊。」
卡莎碧雅被气笑了,对拉克丝的威胁淡定以对,她用食指敲桌子,发出「咚咚」的声音。
「好吧,」拉克丝耸了耸肩,表示自己ai莫能助,「那麽看来你也不需要我这个朋友了,我就先走了。」
「蛤?」
这话题貌似差了十万八千里。
卡莎碧雅的表情大概空白了好几秒,等到拉克丝要从座位上离开的时候,她才後知後觉的冒着冷汗。
这句话嘛,要是接了,就得再当拉克丝的仆人一阵子,要是不接,依拉克丝的个x绝对能够在某些方面整si她……
两难啊,我的天。卡莎碧雅内心飙着脏话,表面上倒是很镇定,不过就在拉克丝即将踏出店门口的那一步时,她还是叫住拉克丝了。
卡莎碧雅在内心流着泪,反正都可耻了这麽多次,难不成还差这一次吗?
「亲ai的,我当然需要你啊,陪你逛街是我莫大的荣幸。」
拉克丝回过头来,对着卡莎碧雅灿烂一笑,「早这麽说不就得了。」
卡莎碧雅:……我知道你心里爽的呢。
卡莎碧雅无奈地翻个白眼,回头把那些购物袋提起,她说:
「今天你也逛够了吧?什麽时候才要回去?」
「这个嘛,看我的心情……」拉克丝还故意拉长声音,吊卡莎碧雅的胃口,「鉴於你刚刚说的话非常顺耳,所以当然是现在啦~」
拉克丝推开了甜点屋的门,还非常绅士的让卡莎碧雅先走,虽然这动作看的卡莎碧雅又是一脸黑线。
如果你有闲情逸致帮她开门,是不是可以把她手上的东西接过去?好像买的都是你耶。
拉克丝在卡莎碧雅後面出来,她一看见卡莎碧雅yu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於是她一摊手,用极其欠揍的语调说:
「那太重了,我拿不动嘛~」
卡莎碧雅ch0u搐着嘴角,「……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啊!你可是我最好的——」
拉克丝的声音嘎然而止,卡莎碧雅不明所以的向她望去,却看见她惊疑的睁大了双眼,瞪着某一个地方,眼里的惶恐跟期待交织,令卡莎碧雅更疑惑了。
「拉克丝?」
「……最好的朋友。」拉克丝不自觉的t1an了下嘴唇,「卡莎碧雅,你有没有在晚上偷偷给我灌药?」
「我?怎麽可能啊?」卡莎碧雅一头雾水,如果颜文字可以在脸上显示出来,卡莎碧雅的眼睛早就变成两个等於了。
但拉克丝接下来的话无异於丢给了她一个重磅炸弹。
「那为什麽我看见伊泽了?」拉克丝紧紧抓着卡莎碧雅的手,另一只手b着另一个方向。
那里人cha0汹涌,是一个大卖场,卡莎碧雅根本看不出来伊泽瑞尔在哪里。
「你看……你看!他在那里!你没有给我药,我却看见了他,那是不是代表他是真实的?!」
卡莎碧雅敏锐的感觉到拉克丝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但她只能先口头上安抚,「拉克丝,也许你只是太累才出现幻觉,又或许只是一个跟伊泽长得很像的人,因为你也很清楚知道伊泽不可能出现,对不对?」
卡莎碧雅感觉到拉克丝抓着她的力气渐渐小了下去,暗松了一口气,幸好还听的下去,这应该算是恢复正常了吧?
但在下一刻拉克丝就甩开了她的手,一把推开甜点屋的玻璃门,迅速地往她刚刚b的方向奔去,卡莎碧雅无b惊讶,在她後头着急大喊。
「拉克丝!」
看见拉克丝的身影越来越小,卡莎碧雅也不可能把状态这麽不对的拉克丝单独丢在这里,卡莎碧雅也只能提着这大包小包也跟了过去。
卡莎碧雅跑的有一段时间了,时间过去的越久她就越着急,她有些喘了,好不容易在广场中间找到了拉克丝。她看见拉克丝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身旁的人来来去去,她却像自动隔离开来一样,那麽的孤单。卡莎碧雅平复一下呼x1,朝拉克丝喊:「你再跑我的命就没了!」
拉克丝缓缓抬起头,看向卡莎碧雅,她就这麽看着,一动不动。
卡莎碧雅来到了她身边,有些担心,她说:「你还好吗?」
「我跟丢他了……他刚刚转了一个弯就消失了,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伊泽了……」
拉克丝的声音有些茫然,似乎还不明白伊泽怎麽就这麽消失了,她怎麽就找不到了。
「拉克丝,我们回去了。」
卡莎碧雅虽然不明白拉克丝到底看到了谁,但现在放她在外头肯定不好。
拉克丝摇摇头,「不,我真的看见伊泽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所以呢,你就要在这里一直等他吗?」
卡莎碧雅不想跟拉克丝说伊泽早就已经si了,因为拉克丝自己肯定也很清楚,她却不愿意承认。
「我……」拉克丝yu言又止,呆愣的重复着这句话,「我只是想跟他说几句话……几句话就好……」
卡莎碧雅听不下去了,她能够清楚听到拉克丝语气里的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伊泽还有待考证,可拉克丝现在怎麽能魔疯到这种地步?
「够了,拉克丝!回去了!」
拉克丝瞪着她,卡莎碧雅也毫不犹豫的回瞪。
拉克丝大喊,「我要等他!」
「你等不到的!你不要怪我说得太直接,那是假的!真正的伊泽怎麽了你应该也很清楚!」
拉克丝的表情十分痛苦,她十分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我看到他了,我真的看到他了……!」
卡莎碧雅一字一句地说,「但,那不代表那就是真的!」
因为是在大街上,就算她们两人不自觉的控制了音量,仍有不少人对她们侧目。
卡莎碧雅最受不了这种目光,那会让她想起不好的回忆。她恶狠狠地对拉克丝说:
「回——去——了——!」
拉克丝总算冷静了下来,她深x1了好几口气,终於又把虚假的表情重新挂回脸上,她笑了笑,「好吧,我必须说我刚刚真的很蠢。」
卡莎碧雅摇摇头,强y地牵着拉克丝的手,她现在还不敢大意,「是超级蠢!这件事我会跟你哥说的,让你去看心理医生,或者是去看一下脑科。」
拉克丝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失笑的说:「你怎麽知道他会不会先紧紧抱住我,然後说没事了呢?」
「我都忘了,他是个妹控。」
「他只是b较ai紧张而已。」拉克丝笑笑地帮盖l打圆场,随後苦涩一笑,「不过你说得对,我是该去看医生了。」
因为她居然看到了伊泽。
是再怎麽样也不可能出现的伊泽。
拉克丝有些虚弱地闭了闭眼,单薄的身子如纸片般脆弱。
卡莎碧雅将拉克丝带回家後,把手上的战利品全放到沙发上,她环顾四周,本来是想告知拉克丝的哥哥她今天发生的怪异行为,可巡视一圈後愣是没看见人影,她拿起手机,才想起自己没有存盖l的手机号码。
卡莎碧雅看着亮起的手机萤幕ch0u了ch0u嘴角,她看向拉克丝,说:「我可以相信你会毫无保留跟你哥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吗?」
拉克丝懒懒地抬眼,百般无聊地说:「你如果不相信,那我说再多也没用。」
其实拉克丝一点都不想跟盖l说,她宁愿自己去外头做治疗,因为她不想再给盖l添麻烦了。可就算不说,卡莎碧雅之後也肯定会藉故提起,所以说与不说,又有什麽不一样呢?
卡莎碧雅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要你的一个保证。」保证不会再让自己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今天看见了仅仅是伊泽的背影,拉克丝就够落寞好一阵子,如果之後发生了更严重的幻觉,拉克丝是不是就会追着伊泽,再也回不到现实了?卡莎碧雅不敢细想。
卡莎碧雅勉强压下眼底的复杂与不安,细细叮嘱拉克丝往後再遇到这种事应该要注意的事项後,便回到了房间,埋首在她的研究里。
拉克丝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坐到柔软的沙发上,她感受着卡莎碧雅不似作假的关心,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卡莎碧雅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而她,该拿什麽回报这份友谊?
她已经不满足於只见伊泽一面了。
她早就疯了。
拉克丝忽然抬头,怔怔的看着前方,剧痛让她的心脏几乎麻木,她不可置信的低语:「伊泽……」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伊泽,是她一直渴望见到的伊泽!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缓步走向伊泽,她的动作不敢太大,深怕惊扰了这场美梦。梦醒了,也许伊泽就走了。
拉克丝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抚上伊泽的脸,她用手指细细描绘着伊泽的眼睛,顺着眼睫毛滑落到唇角,从y挺的鼻尖到微微泛红的耳後,一切的一切,都与拉克丝记忆里相差无异。
时间彷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不论是什麽都无法打扰拉克丝与伊泽的相会,拉克丝抿着唇,将卡莎碧雅的提醒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她微微一笑,表情柔和的看着伊泽,眼神含着淡淡的暖意,「伊泽,你来了。」
你终於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拉克丝满怀ai意地看向伊泽,尽管伊泽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就像一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只是那湛蓝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让拉克丝抱有偏离现实的幻想,伊泽终於回来了,他不是幻觉,他是真的回来了。
拉克丝的手缓缓垂下,她握着伊泽的手,却不自觉的加大了力气,拉克丝的浅意识让她不能够再忍受伊泽的消失,特别是在她的眼前。
拉克丝眼底逐渐露出慌乱和後怕,她si命地抓着伊泽的手,抬头望着他,语带卑微,「伊泽,你不要走好不好?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我都追不上你……你不要再丢下我好不好……?」
伊泽冷漠的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刺进拉克丝的心脏,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的眼底破碎一片,也茫然地跟着摇了摇头,黯然地放开了手,她不懂伊泽为什麽不同意,只要他答应再也不离开,他们就能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
拉克丝定定的看着伊泽,忽然,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为什麽不答应?你说话啊,你说说话好不好?我想听你的声音。」
回应拉克丝的只有一片沉默,她像是明白了什麽,苦涩的g了g嘴角,好不容易才把满腔的痛苦和酸涩勉强压下,她冷漠的闭上了眼,再次睁开後,诺大的客厅里,哪里还有伊泽的人影?
她终於明白,是梦总会醒,除非自己si了,都不可能摆脱这个令她又ai又怕的梦。
拉克丝忽然没了力气,放任自己狠狠摔在沙发里,沙发里还有着许多今天出去购物的塑胶袋,她就这麽任由塑料的触感带给自己冰冷和刺痛,拉克丝微微仰着头,伸手按住自己的眼睛,尽管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和留恋,拉克丝仍旧不愿意松开手。
「王八蛋……」她的声音轻的像是要随风逝去,「出尔反尔……大骗子……」
卡莎碧雅半靠着门内,手里摆弄着她做给拉克丝的窃听器,其实这样的距离也不需要用到窃听器,只要将耳朵贴在门上,什麽都一清二楚了。
卡莎碧雅听着拉克丝的自言自语好一会儿了,她的x腔里沉着一gu气,愣是无法吐出。她知道幻觉肯定会再出现,只是她没想到幻觉来得这麽快,这并不是好事,这表示拉克丝平常压抑得太狠了,才导致它来的这麽凶猛。
她没有想阻止的意思,因为她不能一直跟在拉克丝身旁,她必须要学会自己分清楚现实与幻觉,如果拉克丝真的没有办法,她也会跟盖l商量,再不济,她就把拉克丝绑在床上,也不许她做出任何会对自己造成伤害的事。
幸好,拉克丝不需要她做到这一步。
卡莎碧雅将自己手中小巧的窃听器捏碎,面无表情地把残骸丢进垃圾桶里,重新回到了实验台上。
入夜。
卡特莲娜开着军部的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後头坐着一个长的平凡无奇的男人,只是他的眼眸漆黑如夜,却有着几道震慑人心的光,他的喜怒哀乐彷佛全藏在眼睛里。
「在看什麽?」
他并没有特意看着什麽,只是在发呆,听见卡特莲娜在问他,这才有了一点情绪波动。
他摇了摇头,语气冰冷,「没有。」
卡特莲娜挑了挑眉,对他的态度似乎不甚满意,「你好像很不喜欢我给你的任务?」
男人依旧惜字如金,「不敢。」
不敢?是不敢不喜欢还是不敢同意?
卡特莲娜猛踩油门,y是将时速飙到了三百公里。心理畅快的她才不在乎这番举动会不会让军部的颜面受损,在她看来,军部的颜面算个鸟?他们总是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那还要脸g嘛?
卡特莲娜的心情好了不少,可毒舌的威力依然不减,她冷笑一声,「哼,就算你敢也来不及了,你就在她身边待到老吧。」
男人自然是知道卡特莲娜在启程前要他发的誓,他自然也是答应了,应该说,他没理由不答应。
男人略微点了点头,没有将卡特莲娜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十分诚挚的道谢,「谢谢你。」
卡特莲娜控制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差点就撞上了一旁的高架桥,好在时间将近深夜,道路上没有什麽车辆,卡特莲娜才没有後顾之忧的紧急煞车。
她ch0u了ch0u嘴角,额上冒着冷汗,她才不想承认听见这人跟她道谢的时候,她的内心有多天崩地裂。
後座的男人还是没有表情,坦然自若地看着卡特莲娜,完全忘记刚刚是他们两个即将发生车祸。
卡特莲娜被这平静无波到了极点的眼神盯着看,难得生出一丝恼羞成怒,她恶狠狠地说:「到目的地之前,你不准再说任何一个字!」末了还不满意,又补充道,「就算是我问你也不准回答!」
卡特莲娜知道自己是有些强词夺理,但为了彼此的人身安全,她坚信自己做了最佳的决定。
男人点了点头,反正不说话他也乐得轻松。
基於前车之监,卡特莲娜没有再飙车,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稳稳当当的驶入一间小巷子里,卡特莲娜停车,将人赶了下来。
「这就是卡莎碧雅的家,今後,就是你唯一可以正大光明活着的地方。」
卡特莲娜指了指男人身後的方向,那里矗立着的赫然就是卡莎碧租的一栋小小公寓。
男人抬头望去,卡莎碧雅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只能看向其他户的样子,依此凭据,在脑海中细细描绘它原本的样子──橘hse的灯光微微地从窗内透出来,看上去既温馨又舒适,这样才像是家的样子。
可惜他并不敢多想。
他低垂着头,低低说声是。
卡特莲娜看他温顺的样子,动了异样的心思,她很是坏心的说:「不过卡莎碧雅现在不在家,我也没给你准备睡的地方,就勉强你在路边睡一晚吧,再见。」
男人的眼神闪了闪,还是没反抗,也没有问卡莎碧雅什麽时候才回来,只是自动的坐在墙边,头颅微微垂下,像是要就这麽睡到天亮。
卡特莲娜撇了撇嘴角,没看见意料中惊慌失措的神情让她很是遗憾,她动作俐落地上了车,一边开车一边在手机上「咚咚咚」的输入着什麽。
萤幕的蓝光,反s出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柔和笑意。
其实卡特莲娜一开始也没有那麽讨厌卡莎碧雅,毕竟再怎麽水火不容她们都是家人。
可除了父亲和她们两姊妹以外谁也不知道,她们之间还有一个最小的妹妹。
虽然b她们两姊妹来的晚,但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妹妹,卡特莲娜带点新奇的戳了戳妹妹的脸颊,小小的,软软的,她顿时就喜欢上这个团子了。卡特莲娜几乎全部时间都待在婴儿床旁边,妹妹饿了她急着去叫保母泡n、尿了她就笨手笨脚的学着换尿布、笑了她就小心翼翼的握着妹妹朝她伸过来的小小手指。
妹妹只会笑,连带着卡特莲娜也一直傻笑。
那段时间很快乐。
直到这个nv娃被检测出了智能障碍。
她被隔离、全身钜细靡遗地做着检查。
水汪汪的眼睛迷茫的望着这个世界,像是还不明白她的未来何去何从,只想吃喝拉撒睡,备受家人的呵护。nv娃不明白,可卡特莲娜明白,她会si的。
这里是杜卡奥。
父亲不会养废物的。
卡特莲娜又想起了妹妹无忧无虑的笑容,牙一咬,铁了心去向父亲求情,结果出乎意料,父亲答应让这个有着智能障碍的小孩继续待在杜卡奥。卡特莲娜带着一丝疑惑道谢,可转瞬之间就把这点疑惑抛到九霄云外,带着轻松愉悦的心往隔离室移动。
卡特莲娜知道她的父亲一直都很冷血,nv人对他来说一直都是生育工具而已,用完就丢,只可惜对父亲来说,连两次的结果,都只是工具生了工具而已。加上这次,就是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一想到卡特说的那句「因为你够笨呀」,副官无所谓的笑了笑,重新带起那副显得老气的眼镜。
他垂下眼角,收敛自己的情绪,又是在办公室里胆小如鼠的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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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开始:
伊泽说带拉克丝去看缇雅并非说说而已,他真的将缇雅埋葬了在那片薰衣草田里。
至於格沃?管他去si。
伊泽想着,既然缇雅已经变得那麽臭了,他也只能将她埋在花田里,祈祷薰衣草jg灵们能够净化那些wuhui。况且那片花田本来就是属於缇雅的,是她一手创造、照顾出来的,如同伊泽自身一样。
伊泽每年都会回到花田稍作整理,他不是为了探望缇雅,他只是不想那麽美的风景渐渐枯si,落得一个不为人知的下场。况且,送给拉克丝的薰衣草瓶里的薰衣草也是在这里摘的,他没理由不回来。
格沃与缇雅的家和实验室只差几步之遥,只不过实验室b较隐蔽一点,普通人会觉得那只是个仓库而已。
伊泽不愿意让拉克丝知道这些,他愿意让她知道的,仅仅是那片薰衣草田。
无关伤痛、背叛,仅仅是薰衣草带来的平静与祥和……於是他选择目不斜视的路过这里,带着拉克丝直奔薰衣草田。
看着眼前的薰衣草田,满山满谷,彷佛一大片亮丽的紫se毛毯,拉克丝瞪大眼睛,惊喜之se溢於言表,她嘴里不断惊呼着,「美……真的好美……」
拉克丝兴奋地问着站在身侧的伊泽,「你是怎麽发现这里的?这里真的太美了!」
拉克丝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用力的呼x1,扑鼻的香气萦绕而来,薰衣草淡雅的清香瞬间充满四肢百骇,随後,她双眼放光的说:「我有种只要现在闭上眼,一定会睡得很舒服的感觉!」
伊泽心里隐隐有着自豪,这里与一开始已经不一样了,缇雅si後的这几年都是他在照顾,拉克丝会这麽高兴,是因为他……
伊泽噙着笑,「不是我发现的。」
「嗯?」
「是我种出来的。」
拉克丝不可置信地看着伊泽,又看看薰衣草田,这麽一来二去,拉克丝的视线定格在伊泽脸上,她只能赞叹的说,「你也太厉害了吧……」
拉克丝心念微微一动,是因为她吗?这片薰衣草田,是因为她才种出来的吗?可她又觉得这样想着的自己不知检点,羞耻极了。
伊泽对这夸奖表示接受,他温柔地牵起拉克丝的手,「走吧,我妈妈的墓在那里。」
拉克丝本以为伊泽只是带她过来这里放松心情,却没想过他母亲的墓就在这里,刚刚的臆想被打破,拉克丝微微恍神,有些许遗憾,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也笑着反握伊泽的手。
他们穿梭在一片花海之中,薰衣草并不高,大概只到他们膝盖高一点的位置,对b伊泽随兴到有些粗鲁的踩踏,拉克丝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了,总是要挑薰衣草稀疏的地方走。
到最後只好伊泽走在前头,等着後头的拉克丝慢悠悠的追过来,再往下一个定点前进。
拉克丝看着伊泽的背影面露怀念,平静悠远,这大概就是她做梦也不敢想像的事情了,整整折磨了她十几年的事情像是泡沫一样破灭,伊泽并没有si,他成为了一个好完美的绅士,配上无边无际优雅摇曳的薰衣草,拉克丝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宛如梦中。
随着四周的薰衣草越来越少,最後来到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块小小的凸起,除此以外什麽也没有。
伊泽缓缓停下,朝後头的拉克丝说:「我们到了。」
听到这句话,拉克丝悄悄屏住呼x1,脑海一片空白,手脚像是无处安放似的,只得规规矩矩立正站好。
见她这个样子,伊泽笑了,「我说过不用紧张的,我妈妈肯定很喜欢你。」
拉克丝张了张口,却半句话都没说出口,她不愿在伊泽母亲的坟前,说出自己曾经的罪,那实在太过难堪。
可说到底,是因为自己不够勇敢……她总是习惯逃避,把一时的疼痛拉长成流脓的恶疮。
「拉克丝,今天带你来这里,除了让妈妈看看你以外,我还想告诉你一些事。」
看着拉克丝面露疑惑,伊泽低低笑出了声,他从口袋ch0u出一支薰衣草,是路上摘的,递到拉克丝面前,他缓缓地说:
「你知道吗?我送你薰衣草瓶里的薰衣草,都是在这里摘的。」
拉克丝瞳孔猛缩,呆呆地接过伊泽手上的薰衣草。
伊泽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忐忑,可心中喷洒出的ai意还是让他说出原本不打算让拉克丝知道的事,「那时候我每天都在想,我一定要摘一朵开的最好、最美的薰衣草给你,可是每当我摘下了我觉得最好的薰衣草时,我又笨拙的把玻璃瓶的字刻歪了。」
「我以为自己不能给你最完美的薰衣草瓶,每天难过的睡不着觉,好在刻坏了那麽多,最後还是有两个我觉得最完美的。」
送给心上人的礼物历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这样的黑历史伊泽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可昨天拉克丝小巧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将属於她的温度源源不绝传递过来时,伊泽鬼使神差的想让拉克丝知道这件事。
让她知道,他对她究竟有多麽用心,多麽疼ai。可伊泽也害怕这样的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刻不经意的伤害到拉克丝,虽然与拉克丝相处的片段足够点亮他冰冷的一生,但是他还是想要保存一段更加美好的回忆,这样的贪得无厌。
「拉克丝,我把那两个薰衣草瓶都给了你,你值得最完美的。」
这句话如同巨大的重石砸在拉克丝脑中,使她眼前阵阵发黑,站也站不稳。
拉克丝愣愣地看着伊泽,发现他的目光温柔又炙热,她的呼x1一窒,泪水渐渐蓄满眼眶,如断线的珠子掉落下来,她将脸埋在手心,止不住的ch0u泣。
伊泽说了这麽多,她怎麽会不懂?
可她要怎麽说?她要怎麽说?那两个薰衣草瓶早就被她摔成碎片了!就因为她一时的情绪失控,她把本应该会是最美好的ai情给砸碎了!
她是不是没资格得到它了?
伊泽看见拉克丝的泪水,心里泛着密密麻麻的心疼,他想伸手抱一抱她,却又因为自身的wuhui望而却步,他蜷缩着手指,却又在看见拉克丝的泪水像是慢动作拨放缓缓坠落时,指尖微微发烫,最後心疼还是战胜了恐惧,他一把拉过拉克丝,将她抱在怀里。
伊泽想问拉克丝为何哭泣,但他感受到拉克丝整个人都在瑟瑟颤抖,彷佛遇到极为恐惧的事情,伊泽不敢细想,黯然的轻抚着拉克丝的背。
伊泽垂下头,闻着拉克丝颈间少nv独特的幽香,吐出温热的气息,如同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上头,声音像是优雅高贵的大提琴般哼唱出声:
「想看你笑,想和你闹,想拥你入我怀抱,
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下一秒转身就能和好。」
伊泽将拉克丝摀住脸的手拉开,用自己的手为她抹去泪珠。看着拉克丝哭红鼻子的可怜模样,伊泽只觉得心软的一蹋糊涂。
「不怕你哭,不怕你叫,因为你是我的骄傲,
一双眼睛追着你乱跑,一颗心早已经准备好。」
早就在小时候,他的心就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只盼你能够接受他。伊泽曾以为他能够接受这样肮脏的自己站在拉克丝身旁,但他错了,拉克丝总让他自惭形hui,却又忍不住想要触碰。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
在yan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
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
伊泽亲昵的用双手捧着拉克丝的脸,他眼中的情意是那麽明显,以至於拉克丝因为哭泣而升温的脸庞,此刻温度更高了。
拉克丝突然睁大了眼,因为伊泽轻轻吻了她,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及分。
伊泽继续唱着:
「世界还小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
在没有烦恼的角落里停止寻找,
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
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
随你跳。」
两人的额头触碰在一起,相同的金se发丝此刻纠缠着,显得默契无b,伊泽轻声说:「我的拉克丝,不要不安,不论你在担心什麽、不论你变成什麽样子,我都依然深ai着你。」
他唯有心脏是自己的,不曾换过的,虽然中途交给别人,但它仍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我全部的心跳,都随着你跳。你难过我也难过,你开心我也开心,所以告诉我,你到底为什麽哭泣呢?拉克丝。」
伊泽此刻的声音像是坛上好的老酒,越陈越香,让拉克丝渐渐沉醉在这样的香味中,不愿醒来。
可拉克丝哭得更惨了,她的泪水不断的掉落,口里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说:「我……伊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任x叫你不要吃药的……我那个时候看你越来越虚弱,觉得这种药根本就没用!想要带你到国外找更好的医生……可是我却忘记了,如果你不继续吃药的话,你可能根本撑不到出国……你之後的治疗一定很痛苦吧……」
「我以为我再也没机会跟你说对不起了,我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可是你真的回来了,还这麽健康,我真的好高兴……」
拉克丝x1了x1鼻子,白皙的手指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我也不是故意要把你的薰衣草瓶摔碎的,我只是、我只是太难过了……我不知道那是你花了那麽多心力才做出来的,对不起,伊泽,对不起……我不奢望你会原谅我,但我想要跟你道歉,我每天都好愧疚……」
拉克丝紧咬着下唇,却发现自己越发鼻酸,「我甚至想着,只要当你的妹妹待在你身边就好了……这就是最好的赎罪了,可是现在你却说深ai着我……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伊泽只觉得拉克丝的话如同雨後惊雷,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伊泽双目微微泛红,如同一只抓狂的野兽。
伊泽眨眨眼睛,掩去这些异状,只是垂在身侧的手sisi的握着拳头,他的指甲已经刺进掌心,留下一道一道的痕迹。他身t紧绷,完全没想过会是这个回答,他现在特别想仰起头,疲惫地按捏自己的眼睛。
看看他都做了什麽?自以为是,刚愎自用。
他做的事情,都完全没考虑到拉克丝的心情啊。
他的假si和薰衣草瓶竟然带给拉克丝这麽大的压力,甚至使她落泪,他究竟还有什麽脸活在这世界上?
他只是一昧的将自己觉得对拉克丝好的事情强加在她身上而已,他又再一次的伤害了拉克丝。
伊泽眼神里浮现一丝痛se,他再次抱住了拉克丝,这次的拥抱无关ai情,只是最纯粹、虔诚的拥抱。
对不起拉克丝,他本以为怪物般的自己没有影响到你,就算有应该也只是少许,可他却在那麽久以前就让你伤心难过了,而他本人却一无所知,洋洋得意地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松懈的想要再靠近你一点……
伊泽沉声说道:「拉克丝,你一点错都没有,错的是我。我太自以为是了。」
所以,不要再哭了好吗?这样细碎的哭声,彷佛让他的心里也下起了绵绵细雨。
「你只要知道,是我心甘情愿地想要取悦你,那些事情相b你来说根本不重要,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压力。」
拉克丝闭上眼回抱伊泽,感受着伊泽渐渐传来的t温,本来已经快要平复好的心情又起了波澜,她终於发现了问题症结。
就算伊泽原谅了她,她也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她,是她曾害si了伊泽,又把伊泽的一片心意摔碎在地……伊泽如今对她这麽好,反而更让她无地自容。
她已经长大了,褪去那些天真和任x,但她曾经犯下的过错,就如同一道冷y残酷的墙立在自己面前,任由自己不断敲打、哭喊,它仍耸然而立。
伊泽/拉克丝,对不起,我是这样的ai着你/你。
伊泽与拉克丝紧紧相拥,身旁的紫se花海彷佛为他们将时间静止了在这一刻,卡莎碧雅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眼睛微微刺痛。
伊泽推荐给她的实验室就是格沃与缇雅的实验室,卡莎碧雅当时心下惊讶,格沃与缇雅当初也是在界内首居一指的人物,她完全没听过他们还有个儿子,但想到伊泽在这面展现出来的天赋,她又释怀了。
卡莎碧雅本来都做好会有将近半年都不会见到拉克丝的准备了,却不料在屋内整理东西时发现窗外有个很像拉克丝的人影晃过,她定睛一看,却看见伊泽带着拉克丝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害怕伊泽会伤害到拉克丝,再次让拉克丝陷入从前的si气模样,於是她偷偷跟踪了他们……可现在看来是她杞人忧天了。
伊泽对拉克丝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好,虽然这个距离卡莎碧雅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她却能看见伊泽对待拉克丝的动作有多轻柔。
卡莎碧雅心下恍然,她应该要阻止拉克丝与那种怪物在一起的,却不想这样的想法是基於忌妒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怎麽可以对好友有这麽卑劣的想法?
可是,她真的好羡慕。
卡莎碧雅踉跄地後退了一步,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移动着站了太久而发麻的双腿,原地返回。
她回到了那个像仓库的实验室,却看见塔隆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她。卡莎碧雅心下涌上莫名的情绪,但她视若无物,缓缓向他走近,她嘴里泛酸,只要塔隆还想当幻觉,她就不会露出任何异常的。
卡莎碧雅眯起眼,只觉得远方有道亮光微微闪了一下,随後,塔隆的身侧蓦然出现了红点。
卡莎碧雅忽然反应过来,她脸se大变,在塔隆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急速奔跑着,她心脏蹦蹦直跳,身t却冷的不行,浑身的冷汗彷佛整个人都浸入水中那样多。
她从没忘记塔隆在军中是什麽身分,也知道塔隆能够平安到她身边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卡莎碧雅曾担心过会有人秘密来处理掉塔隆,却没想过这一天这样快!
她现在只希望跑的再快一点,将手伸的再长一点,把塔隆推开。终於,在指尖碰到塔隆的那个瞬间,卡莎碧雅使出最大的力气将塔隆推开,却让自己y生生地接住了那颗子弹。
过大的痛楚让卡莎碧雅连叫都叫不出来,只得咬着牙承受痛楚。
远处的人见行动失败,迅速地离开。
那人瞄准的是塔隆的心脏,却不料卡莎碧雅突然冲了出来,让子弹落到了卡莎碧雅锁骨附近的位置,可就算不能一枪毙命,狙击枪子弹仍撕裂了卡莎碧雅的血r0u,使她的血不受控制的从身t流出,在地上晕染出诡异的纹路。
卡莎碧雅脸se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她忍着巨大的疼痛,浑身颤抖,心里却是一阵庆幸,幸好她ai的那个人没事。
塔隆双眼通红、溢满痛苦,他的手僵在半空,卡莎碧雅柔软的发丝如同慢速拨放般在他手中拂过,却又像是羽毛轻轻的飘走。他眼睁睁地看着卡莎碧雅x口冒着血,缓缓躺倒在地上。
塔隆跪在卡莎碧雅身旁,他艰难的动动手指,所有事情彷佛在弹指之间发生,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也不能够接受眼前的人就要si了。
见卡莎碧雅嘴唇溢出鲜血,却仍执着地朝他伸出手,塔隆没有任何迷茫的回握住了。他哀戚的发现,他的手居然也在微微颤抖。
终於又再次的碰到了塔隆,卡莎碧雅的脸上浮现怀念,她拚命吞下喉头涌出的血,说:「塔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幻觉了……对於没能让你亲手报仇,我很遗憾。」
塔隆表情有一瞬的空白,卡莎碧雅说的每个字分开他都听得懂,合在一起时却像隔着一座山头那样的遥远。
塔隆轻声复诵,「亲手报仇?」
卡莎碧雅轻轻笑了,却又因为细微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使她倒ch0u了一口冷气,「我知道你恨我,你必须要恨我,你来到我身边,又顺着我的愿望装成幻觉的样子,就是为了要报仇吧?毕竟,我自以为是的善意曾经把你害的那麽惨……」
让你在军部里毫无希望的活着,是她这一辈子犯下最大的过错,在得知你si讯时,她就离开了那里,她在心底发誓,她会用自己的力量重新再见到你,然後……
虽然是将si之人,卡莎碧雅的眼眸却越发明亮,里头似是镶缀着点点星辰,「但是,我今天也保护了你一次……我觉得自己对你也不是那麽一无是处了。」
她终於做了一件对的事情,却是在即将与塔隆分离之际。
然後……她刚刚想的什麽来着?大量的失血让卡莎碧雅的脑袋越发浑沌,她只觉得自己的五感快要消失了,她张了张口,微哑地说:
「然後,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还有,我ai你。」
塔隆不知道如何解释,他心中痛苦万分,他根本没想过报仇,只是想用一个影子的身分待在卡莎碧雅身边,陪伴她而已;他也不想要卡莎碧雅保护他,他始终认为卡莎碧雅就该待在他的身後,为他出谋划策,一切的苦差事都由他去做就好了。
可看见卡莎碧雅的呼x1越来越微弱,他知道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
塔隆的x腔彷佛被sisi压抑着,他曾以为卡莎碧雅是他的恩人,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是再正确不过的,可如今这份情感在看见卡莎碧雅为他挡枪,渐渐失去生命迹象时,被绝望、不舍、疼痛等等情绪重新编织成了另一种复杂的东西……
塔隆忽然有些哽咽,铺天盖地的悔恨彷佛要把他淹没,他将卡莎碧雅的手紧密贴在脸颊,看着卡莎碧雅的眼眸,极为认真的说:「我也ai你。」
如果你喜欢他这麽说,他就这麽说。如果这句话能够挽回卡莎碧雅的生命,那麽不论几次他都会说,只是太晚了,他知道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