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前身是有点偏激,也确实作天作地。
那么大一个大家庭,不可能都围着一个人转。
至于姐妹两人到底谁对家庭付出更多,家人到底更偏向谁,更是一笔无从算起的烂账。
柳云杏当时年纪大了,人家不愿意要,这是事实。
而成亲之后的柳云杏,也肯定补贴娘家许多,否则柳家怎么可能存下二十两银子?
不谈对错,只能说各有道理。
她到底不是前身,所以也不想去为这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纠结。
能二次活命,她很珍惜;她也从来不是靠别人的人,过好自己的日子,无愧于心便是。
陆辞眼中有意外之色,但是转瞬即逝,很快若无其事地跟上姑侄两人。
老房子甚至没有围墙,只有一圈栅栏围着,两边堆满杂物,中间是菜地,因为刚春天的缘故,还没有播种。
推开里面的门便是厨房,灶上的铁锅被取走,露出空荡荡的灶底,黑漆漆的有些吓人。
左边一间是卧房,右边一间是杂物间,屋里都破败不堪,墙角结满了蜘蛛网。
地上有阳光透过房顶留下的光斑,柳云眠抬头一看,果然看见许多破漏之处。
这房子……真是家徒四壁。
幸亏没下雨,否则外面大雨,屋里小雨。
“蜜蜜,你回去盯着点,什么时候大姑姑走了告诉我一声。”
蜜蜜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地答应,手里小心托着给铁蛋的糖。
今日有糖吃,像过年一样开心。
柳云眠想动手打扫屋里,然而连块抹布和水都没有。
院子里倒是有把破旧的大扫帚,所以她把东西找地方放下,就喊陆辞一起出去收拾院子。
陆辞有些意外:“娘子真的打算在这里住下?”
“嗯。”柳云眠道,“与其大姐回来一次,我躲一次,不如收拾收拾这里住下。而且——”
她挑眉,戏谑道,“咱们都成亲了,该独立门户了。怎么,相公不愿意?”
陆辞诚恳道:“我都听娘子的。”
“那一起收拾吧。”柳云眠不客气地把扫帚扔给他,自己去搬杂物。
“她哪里去了?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你们给她通风报信,让她躲着我?”前院传来柳云杏泼辣的声音。
柳明仁似乎弱弱地劝解着什么,听不太清楚。
逼她离开
“蜜蜜,你哪里来的糖?”
听见柳云杏又把矛头指向蜜蜜,柳云眠叹了口气,知道避无可避了。
也好。
她进屋取了东西,对陆辞道:“我过去一趟,把话说清楚。”
“我陪你去。”
“不用。”柳云眠道,“我这个姐姐,脾气火爆,别带累你也被劈头盖脸骂一顿。”
“那我更得过去了,我不放心。”
柳云眠:装得真像。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前院。
“你们这是要逼我死是不是?”
还没进门,先听到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柳云眠倒是没什么,毕竟前身记忆里就是如此。
但是陆辞的眉头却皱了皱。
“姐姐这是闹什么?”
柳云眠进门后便看到一个穿着藕荷色长褙子的女人站在门口,胸口不断起伏,面色阴沉。
看她样子,似乎想要咬下自己一块肉般。
记忆立刻告诉她,这正是她的长姐,家里排行第二的柳云杏。
前身恨的是,当年高氏生病,掏空了家里,需要卖人的时候,柳云杏已经十五岁,要卖也该卖她。
可是柳云杏有心计,和徐公子勾搭成奸,进了徐家门,害自己只能被卖。
而且原身回家之后,柳云杏也经常回娘家,指着她的鼻子骂,骂她又馋又懒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