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还在商量,能不能在爹临走之前把喜事办了,又怕委屈杏儿。”
后来高氏说,干脆等柳厚回来再说。
她觉得柳厚考不上,毕竟举人都考到白头,这次肯定是吊车尾上的。
想中进士,那是天方夜谭。
但是进京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就怕柳厚回头考不上,心里难受。
到时候想起回来操办女儿婚事,是不是能高兴高兴?
柳云眠听了张氏转述,笑得肚子疼。
这才是二三十年的老夫老妻,真爱挥发有点多,含量略低。
“但是李哲着急,”张氏也乐不可支,“他偷偷和你大哥说,万一爹中了,悔婚怎么办?”
柳云眠大笑。
她又问张氏:“陆辞什么时候成为人人羡慕的相公了?”
张氏白了他一眼:“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村里现在多少女人羡慕你!”
“不知道。”
“从九岁到九十岁,有一个算一个!我都羡慕呢!”
柳云眠:“……”
陆辞,你祸害范围还挺广啊!
张氏得意地道:“现在村里,谁不羡慕家里有你们这样两个小姑子的?”
她自己也高兴。
铁蛋、蜜蜜有这样两个姑姑,日后前程还用担心吗?
“就是咱们今天得罪了董清云,我现在心里还有点突突。”
她得缓缓。
柳云眠道:“习惯了就好了,她算个屁。”
“说得对!我就是有点生气,”张氏声音压得更低了,“这些人,也没有个帮忙说公道话的!”
柳云眠对此很平静。
明哲保身,人之常情。
柳家不怕里正家,其他人怕。
如果不是穷,谁会这么冷的天上山挖药材?
但是如果为了这点零花钱,得罪了里正,那也不值当。
正好又有一批人来送药材,柳云眠便拉着张氏去帮忙。
她们谁都没有把董清云放在心上。
陆辞从城里回来,柳云眠正好带着观音奴回娘家了,只有胖丫在院子里整理药材。
胖丫见是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陆辞:“???”
他又怎么得罪她了?
胖丫:招蜂引蝶,不守男德!
陆辞表示自己很守男德,家里没人,和胖丫保持距离,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沉默地回了房间。
他今天得到了一些消息,得好好消化消化。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他才假装漫不经心地和柳云眠提起。
柳云眠忙了一天,反应有点迟钝,想了半天后才想起董清云这个插曲,便和他说了。
陆辞抿唇。
柳云眠把被褥铺好,余光瞥见他的神色,惊讶道:“你怎么了?”
“这么大的事情,我不问,你都不和我说。”
那委屈的口气,让柳云眠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又有点……好笑。
陆辞这是让包子传染了吗?
他忘了,自己其实不是一只小奶狗,而是一个侯爷?
柳云眠觉得自己得反思一下,她怎么把人家堂堂一个侯爷给拐到沟里了。
半夜杀妻?
“不是什么大事。”柳云眠道,“她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已经被膈应了,就别再膈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