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有一瞬间的恍神。
眼前的人,让她生出错觉,好像小白恢复了记忆。
她似乎看到了昔日继承者的荣光。
柳厚则在安慰着已经惊慌失措的高氏,家里其他人,多少都知道些内情,所以此刻都紧张地看过来。
柳明义上前,拱手道:“原来是江兄光临寒舍,恰今日乃是我和内子成亲之日。江兄是滟澜山的人,是内子的娘家人,应高坐上席才是。且等我们拜堂之后……”
忽然,江鹤北出手,死死扼住了柳明义的咽喉,目光之中是凛冽的杀机。
柳明义说不出话来,脸色涨得青紫,几乎要被他提起来。
然而柳明义却没有退缩,目光不屈不挠地看向眼前掌管着他生死的男人。
甚至,他的眼神中,还带着怜悯之色。
这显然激怒了江鹤北。
“住手!”柳云眠抬手,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江鹤北。
柳明义说不出话来,却用尽力气对她摆手,示意她不要。
胖丫脾气爆,已经一马当先地冲过来要帮忙。
——欺负上门了,都不要活了,打啊!
没想到,江鹤北抬起另一只手,众人甚至没有看清楚他如何出手,胖丫已经被他一拳打了出去。
还好雪仪眼疾手快,上前拉了胖丫一把,这才削弱了部分的力道,避免胖丫被重创。
两人一起退后了好远,碰倒了小几,果子点心滚了一地,茶杯摔得粉碎。
观音奴叫嚣着:“娘的,和他拼了!”
然后就被张氏一把捞到了怀里。
张氏另一只手按住了铁蛋。
这俩混小子,就别再添乱了。
阿宽对紧张万分的蜜蜜道:“还有侯夫人,不怕。”
蜜蜜面容却没有丝毫的放松,急得都要哭出来。
柳云眠怒火中烧。
好了,这下谁也不用劝了。
不让江鹤北尝尝花生米,他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柳云眠瞄准他的肩头。
就在这时,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小白伸手掀起了盖头,然后露出了精心打扮过的娇艳的面容。
她目光清澈,定定地看向江鹤北,朱唇轻启,一字一顿地道:“放开我二哥!”
说完,甚至不等江鹤北回答,她已经快如闪电地出手。
柳云眠表示自己可能是瞎了。
她根本没有看清楚,小白就已经从江鹤北手里把柳明义给抢了回来。
江鹤北被踹了出去。
——是真的出去了,从紧闭的窗户中,重重地摔了出去。
观音奴在张氏怀里挥手踢腿,激动大喊:“打得好,打得好!再来一次!”
柳云眠收起了枪,瞪了观音奴一眼:“你给我消停点!”
“娘,打他,快打他,他要掐死二舅舅,他是个坏人!打死他!”
江鹤北身上的杀气,连小孩子都感觉到了。
“二哥,你没事吧。”小白焦急万分地道。
柳明义咳嗽了几声,面色还发青,却安慰小白:“没事,我没事。他这种人,竟完全不讲理,还好你没有嫁给他。”
小白道:“就是,还好我嫁的是二哥。二哥,你别怕,我保护你!”
柳云眠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现在说话的小白,才是她所认识的小白。
可是刚才那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白,又是怎么回事?
离开
这时候雪仪开口:“江公子,司女卿已经失去了记忆,请您不要逼她。”
在滟澜山,公子不是个随便的称呼。
只有继承者才能被称为公子。
女继承者则被称为女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