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坞不在运河里。”葵葵道,“江南多水,江河湖泊,有的是地方,离我家都不太远。我还听人说过,最大的船坞,乃是淮阳王世子拥有的。他有一个特别特别厉害的造船师傅……”
“许路遥?”
“嗯。”葵葵满眼期待地看向他。
快,快弄许路遥。
弄了许路遥,船坞就是你的了。
她就宁愿自己曾经的心血都喂狗,也不想便宜了许路遥。
可是观音奴却让她失望了。
观音奴说:“竟然是他的,真是晦气。不提他,咱们继续说别的。”
他对许路遥很不忿。
但是爹跟他严肃地说过,不许他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言外之意,好像是父王和爹,要收拾淮阳王府。
只是,他们应该是暗戳戳地使绊子那种。
得先离得远点,将来出事的时候,才能撇清嫌疑。
观音奴虽然相信葵葵,但是该谨慎的事情,他在任何人面前都很谨慎。
葵葵非常失望。
但是倘若就此放弃的话,那就不是她花野了。
所以她继续道:“……运河很有用啊,那些用运河来货运的人都赚了好多钱,我娘在码头卖生腌,很多老板出手阔绰的。我听说,淮阳王世子也参与其中,养了好多好多的人!对了,我偷偷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观音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总提许路遥?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喜欢许路遥吧。你才多大点小毛孩子,别想那些。”
他其实很烦,一些小姑娘小小年纪,满脑子都是嫁人。
学点本事,靠自己不行吗?
观音奴非常不喜欢寄生虫。
葵葵:“……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他很厉害,他是我听过的最厉害的人了。”
“那是你没见识。”观音奴道,“以后多听点其他厉害的人,不要被那种人骗了。对了,你要说什么秘密?”
不是喜欢许路遥就好,他怄得慌。
葵葵算自己人,不能身在曹营心在汉。
葵葵道:“……我听我爹私下说,淮阳王世子胆子可真大,养那么多人,将来被人说屯兵,那他脑袋就要掉了,好可怕。”
观音奴若有所思。
他对做生意那些事情,终究不如对朝廷这些事情敏感。
葵葵的话,一下戳到了他心上。
既然……那未尝不能从这个角度出发。
管他真屯兵假屯兵,反正那玩意儿,想给父王和爹找晦气,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
旧爱登门(一)
葵葵看着他脸色,心中暗喜。
虽然她没有报太大希望,毕竟观音奴只是个孩子,说完了说不定他就忘了。
但是想到,有可能给许路遥添堵,她就觉得自己在努力迈出第一步了。
不着急,她可以慢慢来。
观音奴不行,还有别人。
她凭着自己天真可爱的模样,在国子监能和许多人说上话。
她“无意”地多提起几次,总有人能注意到。
想许路遥倒霉的人,绝对不是一两个。
观音奴其实很认真,他回家之后,认真地准备了。
第二天应对离郡王问话的时候,他就把这一层也说了。
没想到,离郡王问他:“你听谁说的?”
观音奴愣了下,随即说是葵葵。
离郡王道:“那你觉得,这件事情真实性多大?”
观音奴忽然有些沮丧。
那肯定是道听途说的。
但是没想到,离郡王话锋一转道:“你能于细微处注意到这些,已经不容易。别人司空见惯的事情,或许另有发现。这条很好,我会让人去查。”
观音奴得了赞许,立刻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