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季徐行不在。
这人天天都在这里,怎么这会儿不见了?
柳云眠也没多想,自己动手开始干活。
可是等她忙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给人清理好伤口包扎好之后,季徐行还没出现。
柳云眠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对。
她让人帮忙找,然后意外知道,季徐行竟然去见了罗裳。
柳云眠想骂娘。
圣父是不是!
怎么还念着夫妻名分?
他们有名无实!
柳云眠既生气,也怕季徐行吃亏,便带着雪仪匆匆去找。
罗裳被关在地牢里。
她正在和季徐行发疯:“你凭什么不让我见我的儿子?那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
季徐行站在栏杆外和她相对,神色平静:“我怕吓到大郎。所以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但是想见他就算了。”
“你凭什么?凭什么?”
“凭你根本就不想要他。”
“我想要,我想见他,我现在就要见他。季徐行,我现在就要见我儿子!”
罗裳已经喊了半个时辰,这会儿声音已经嘶哑。
“我来看你,只是因为想看看你,有没有话留给大郎。”季徐行道,“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生命中从来没有母亲留下的痕迹是可怜的。
但是对大郎来说,知道有这样的母亲,更可怜。
罗裳见无论自己怎么发疯,季徐行都不妥协,内心焦躁而绝望。
忽然,她看着季徐行的背影,咬着牙道:“你站住!我有话留给他。”
“你说——”
“我不想让别人听到,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季徐行提步回来,垂眸淡然道:“你说吧。”
罗裳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什么,用尽全力朝着季徐行胸口扎去。
那是一根簪子。
她被投进大牢的时候,搜身过程中藏起来的。
她落到这种境地,痛恨所有,现在在季徐行这里找到了宣泄情绪的出口。
季徐行侧身避过,簪子却依然狠狠地扎入了他的肩膀上。
他退后两步,伸手按住伤处,殷红的血不断涌出,他却只是皱了皱眉,然后深深看了罗裳一眼,转身出去。
柳云眠来的时候,季徐行已经从牢里出来,正好和她遇见。
柳云眠看见他肩上的伤口,又气又急,“你疯了吗?你上辈子欠了她什么,要把命给她?”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季徐行是不是暗恋罗裳,恋到无法自拔了?
“多谢夫人关心,我没事。”季徐行轻笑。
完了,真是疯了。
真的得搞死罗裳,要不这个会疯得更厉害。
柳云眠把人带回伤兵营,帮他上药。
“就是一点儿皮外伤,没有大碍。”季徐行道。
“你为什么非得去找她?”柳云眠生气地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要为她求情,饶她一命?”
季徐行摇头:“没有,我知道她必死无疑。她说要见大郎,我也知道她是想用大郎做人质,逼我们放她离开。”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去?”
“夫人,我既然养大郎一场,日后他若是问我,他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该怎么告诉她?”
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然后现在,终于到了必须要解决,否则没有时间的地步了。
“……她手里那根簪子,是我暗中托人,特意留给她的。”
柳云眠惊讶得睁大眼睛。
季徐行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日后我会跟大郎如实说。”季徐行道,“我肩头留下的伤疤,大概会让他有更直接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