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如湄试探了两回也没找出破绽,决定更换策略,又开始冷静地分析起了两人结婚的弊端:“暮冬,三姐不是不赞成你们在一起,只是说到底你也是小落的叔叔,你们差着辈是事实。这事要是传出去难免会被诟病。你是时家未来的继承人,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做每一个决定都应该深思熟虑,万不可儿戏。”
桑如湄说得很直接,而且意思也很明确——她就是反对这桩婚事。
“没错,暮冬,事关时家的荣誉,你可要想清楚了。”桑如海这会儿也不和桑如湄唱反调了,忙出声附和,“结婚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事关两个家族的名声和荣誉,还是再好好想想吧。对了,你家里知道了吗?”
“暂时还没告诉他们。”
桑如海心中一喜,以为自己抓住了时暮冬的软肋,再接再厉劝道:“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要是因为你们两个的事情闹僵就得不偿失了。真闹到这个地步小落肯定也会自责。”
桑落听到这里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桑如海这番话看似是在掏心掏肺地劝时暮冬,实则是在威胁他,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时桑两家因为他们的关系决裂了,他就是千古罪人。
桑落攥紧了拳头,牙齿磨得咯吱响。正生着气,忽然感觉头顶一沉。
时暮冬的右手在他的头顶轻轻抚摸了两下,像是在顺毛。
“大哥,我觉得你们都把问题想得太严重了。”时暮冬一边给桑落顺毛,一边跟桑如海说话,“小落虽然叫我叔叔,但就像你说的,我们两家说到底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存在法律上的关系。我们两个在一起既不违法也不背德。”
桑如海怔怔地看着他,光顾着看他的动作了,都没有注意听他在讲什么。
桑落低着头,全程没有说话,表现得就像只听话乖顺的小猫咪。但事实上,他是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摸头这个动作实在是太亲昵了,从小到大只有哥哥会这么做。强烈的不适应感让他头皮发麻,却又不能躲开,还不能表现出来,对他来说着实是一个考验。
好在时暮冬很快就把手拿开了。
桑落如释重负。
桑霆一直没有出面帮时暮冬说话,毕竟这是属于桑落和时暮冬两个人的事情,他说多了反而惹人起疑。至于桑落,虽说是当事人,但他的辈分摆在这里,眼下的场合显然也没什么说话的立场。所以只能靠时暮冬一个人应对。
好在时暮冬在生意场上磨炼多年,应付起来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回答也是滴水不漏。
“我家里那边大哥尽管放心。”时暮冬接着道,“我家的情况大家也都清楚,我父母在子女婚姻上面一向开明,也不是拘泥于陈规旧习的老古板。况且小落乖巧懂事,我家里人都很喜欢他。我想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