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遇的那年,瑞奈十七岁。
那一夜之後,瑞奈每晚都会在凌晨时分走到凉亭下,静静的坐着,等候那个说他们会再见面的少nv。有时他会在想,为什麽那个神秘的少nv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然後遇上他,是偶尔,还是命运?贝拉凝视着他的时候,不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而是像看着一个认识了很久的人。但怎麽可能呢?瑞奈从来没有离开过王g0ng,而贝拉也不是这里工作的仆人。
瑞奈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给人的感觉很神奇。她身上散发着脱俗的气息,仿佛她只是一个虚无,仿佛那天的相遇只是瑞奈一个小小的梦。
人,都会有自己的故事。有些人,会把故事挂在嘴边,因为经常提起,那麽故事也就成了故事。也有些人,他们喜欢把故事放在心中,从中获得一定的提高与成长。低调又内敛的x格,多年的沉浮与积淀。让他们的眼睛里有了故事。这些眼睛可以是神采奕奕的,也可以是绝望沧桑的。
是的,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隐藏着自己的故事。
可是,她的眼睛却让人看不透,里面是空白的,是无生气的,眼神是si的,就好像瑞奈自己一样。瑞奈直觉贝拉很理解他的感受,被困在笼中的感受,他总觉得贝拉也是一只笼中小鸟。
然而,他等了一年,终究也没有再见到那个身影。
这天,对於王g0ng上下所有人来说,是个特别又重要的日子,是瑞奈的十八岁生日庆典。
全部仆人为了把王g0ng布置得更豪华,整晚没睡,忙碌的将旧的家私搬走,全都换上新的,又把园林里所有花丛重新修剪了一遍,以新的模样展示出来。大厅内放满了送给瑞奈的生日礼物,有来自其他洛尔家族成员的昂贵礼物,有来自平民的廉价礼物。平民以送礼物的形式,对王子送上祝福,是国王立下的规定,可是这些平民连踏入王g0ng参加庆典的资格都没有。
在仆人的准备下,迎来了晚上的宴会。对於王室成员来说,十八岁後就是ren了,这是一个生日庆典,也是一个ren礼,所以b以往的生日庆典更为隆重。所有家族成员都出席了这场盛大的庆典,享受完各种美食佳肴和娱乐表演,之後的仪式是全日最重要的环节。
家族里所有长辈都站了出来,逐一的停留在瑞奈面前,然後就离开了。而瑞奈则单膝跪在地上,捧起面前的人的手掌,轻轻在上面落下一个吻,接受长辈对他的祝福。
同时,为他们送上si亡的祝福。
他落下最後一个吻後,所有人同一时间端起了酒杯,优雅的把里面的葡萄酒一喝而尽。而此时的瑞奈并没有发现,自己的酒杯里被人动了手脚。就在瑞奈放下酒杯的那刻,王g0ng里突然变成一片黑暗。
「是停电了吗?」在黑暗中能清楚听到众人疑惑的声音。
「快去检查电箱!」这是瑞奈的父王命令旁边的仆人的声音。话音刚落,宴会厅内蓦然传来阵阵惊恐的尖叫声「啊!好痛」
然後,是利器划破皮肤的声音,以及yet溅到地上的‘滴滴’声。
「瑞奈?你在哪里?你没事吗?」父王变得急躁起来,他伸手抓向前方,却什麽都0不到。
「我在这里喔,父王。」他耳边传来瑞奈微弱的声音,然後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瑞奈的手狠狠的握着。
刚才明明周围都是惨叫声,自己的儿子却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身旁,语气里还带有一丝喜悦,他直觉不对劲,用力的回握着瑞奈的手腕「到底怎麽回事?」他的声线有点颤抖「难道是你做的吗?」
「您猜对了呢,父王。」瑞奈淡淡的笑着。
「为什麽?你为什麽要这样做?」
「没什麽,就是想,就做了。」瑞奈的语气回复平静「那麽,作为你刚刚猜对了的奖励,我就送你去si吧。」
噗的一声轻响,利剑已经没入了他的t内,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闷叫,眼睛不可思议的睁大,静静的,看着手中还攥着利剑的瑞奈。
瑞奈冷静的拔‘出利剑,那人的血喷涌而出,温sh的鲜红se的血就这样溅在他头发上,脸上,身t上,血ye沿着瑞奈的脸颊缓缓滴到地上。
在利剑落地的那刻,灯光渐渐亮了起来。
他感受到厅内有个陌生又熟悉的气息,猛然回头,看到父王那高高在上的宝座上,坐着一位黑发少nv。
宴厅内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豪华装饰的餐桌旁,是一具具倒在地上诡异的屍t,还能看到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他们全都被利器准确的刺中心脏,没有多余的动作。地板上是几乎快凝结成渍的暗红的血,血sh的衣服黏在瑞奈身上,手掌心全都是那粘稠的yet。刚才还在举杯庆祝的人,现在扭曲的脸孔上都是sh’润的血ye。
「终於,见到你了。」瑞奈轻轻的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没有流露出杀人後的罪恶感,也没有被人发现後的内疚感,只有得到解脱的喜悦。
「瑞奈。」贝拉缓缓地开口。
「为什麽这一年你都不出现?不是说会再见的吗?」瑞奈轻声问着。
「我没有办法过到来。」语气有点悲感「现在不是见到了吗?」
「我这一年每晚都在凉亭等你喔。」瑞奈意味深长的说着,嘴角微微的g起「算了,你看,我把大家都杀掉了喔。」
「为什麽,这样做?」贝拉的手指动了动。
「要明白人生的选择是你说的。」瑞奈的声音平静而温柔「最初,我只是想以我的方法离开这里,後来,我是想得到。」
「得到王位?」
「不,那种东西我才不稀罕。」瑞奈轻轻的笑了一声「我是想得到,掌管了别人的si亡後的那种感觉。」
贝拉深深的看着他,缓缓站了起来,轻跃到瑞奈的面前。在她触碰到瑞奈的那瞬间,身上黑se的裙子变成了纯白se的连身衣服,头上的黑发也慢慢的变成雪白se,眼眸由琥珀se淡化为浅灰se,一对巨大的白se翅膀在她背後舒展开来。
「这是我真正的模样,瑞奈。」她淡淡的道。
瑞奈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脸上却是淡定从容的,仿佛他一早猜到般「真美。」他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手指顺着她的发丝滑落下来。
猛然,瑞奈的面se变得惨白,唇部开始发紫,全身的剧痛是他不由得跌坐在地上「这是,中毒?」他不相信的盯着无力的发抖的双手。
她让瑞奈平躺在地上,把他的头靠在自己大腿上,轻轻念出他的名字「瑞奈那是,你喝的那杯酒被人偷偷地下毒了,那是种无se无味的毒药。那个人是你父王的弟弟,他为了夺去王位所以藉着今日的机会要除掉你,没有想到在毒药发作前,你会那样做。」
「你怎麽会知道?」他声音变得很柔弱「啊,对了。你是天使,当然什麽都知道了。」
「露娜,我真正的名字。」她用翅膀的羽毛紧紧的包裹着两人的身t。
「露娜吗很好听,很适合你呢。」瑞奈轻笑,又因身t的剧痛收回了笑容。「我就知道贝拉是个假名呢,因为那时你回答的时候,思考了几秒钟。」
「嗯,你一直都是那样聪明。」露娜轻轻的抚‘0着他的金发。「你知道名字里面的意思吗?」
「是什麽?」瑞奈仰头,对上那浅浅的灰眸。
「露娜,是月亮的意思,是在黑暗里守护着你,一直陪伴着你的意思。」
「我si了之後会再见到你吗?啊,不过我大概不能去天堂了吧。」他垂头看了看身上那些不属於自己的血。
「会再见的。」露娜的语气透出一种肯定。
当她再低下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瑞奈淡紫se的唇边挂着平静而安详的笑容。她闭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一片斑驳的暗影,收起了紧裹着二人的翅膀,柔和的夜光笼罩在他们身上,窗外是那个银se的月牙,跟他们第一天认识的那片夜se是一样的。
也许,ai上这个人,这个灵魂,是露娜做过最错误也是最正确的事。
露娜离开了宴厅,步出王g0ng,回到二人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凉亭。天空上的苍穹,泛着灰蓝se的光,凄凄切切的照耀在整片园林。
顷刻间,远处传来几声低沉的雷鸣声,一条长长的闪电划过天边,又渐渐消失在黑幕中,向远处望去,天地之间仿佛已经没有了什麽界限,而是融合在一起。
露娜微微仰头,看着另一道闪电再次划破天空的沉寂,她闭上了眼「是你在生气吗?毕夏普。」
因为她ai上了凡人。
回忆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不管回忆如何交错更迭,人的心里总会酝酿一道割舍不去的印痕。可有时候,回忆越是重要,就越容易被忘记,尽管不是那人愿意的。
而当重新想起那件被忘记了的事情时,那刻的心情是怎样的?是喜悦,还是忧伤?
「记起了?」坐在最高的束柱的那个天使缓缓地开口,语气流露出他特有的高傲。
「嗯。」露娜慢慢的点头,从右边开始一一道出他们的名字「柏莎,史都华德,柏得温,紥克利,李莉斯,分别掌管智慧,时间,力量,ai情和梦的天使。」她停顿了一秒,把视线放回俯视着她的那个人「毕夏普,您是掌管命运的天使长大人。」
「还有你,掌管情感的‘天使’。」毕夏普在最後两个字加重了力道「露娜,天界的守则是什麽?」
「第一,绝对服从天使长的命令。第二,不可以在没有允许下接触凡人。第三,我们守护凡人,但身份b他们高尚。第四,不能ai上凡人。」露娜淡淡的回答着。
「这是,你第二次触犯禁忌了。」他紧了紧搭在石椅上的手。
露娜环视一遍围绕着祭台的那七个水晶玻璃球,那根空着的束柱前的玻璃球由原来清彻的颜se慢慢变得w浊起来,黑se的ye‘t一点一点的侵蚀了整个玻璃球。
清彻的水晶玻璃球代表着他们纯洁无暇的心,玻璃球变se了,那是因为他们违反了天界的守则。
一滴墨,落入清彻的水里,水不再澄透了,而那墨滴仍是黑se的。只是它扩散成很多更小的墨滴,不知情地在受伤的水里,悬浮的游动着。
「即使如此,您也没有理由可以夺去我的记忆。」露娜直直的瞪着他「把一度夺去的东西,重新还给我,有意义吗?」
没有给他回应的时间,露娜转身离开了那沉重的祭台。
露娜回到天界的那天起,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段时间,她一直把自己困在她的g0ng殿里,谁都不愿意见,什麽话都不愿意说。
她推开白se木窗,窗外是一座遍种纯白山茶花的後院,如雪初降,远远就能闻到它那醉人的香气,香气里带有一丝甜味。房间内瞬间弥漫着白花的清香,她坐到窗户旁的桌子前面,打开了一本纯白se的小本子,思索了片刻,然後在空白的纸上落下一个个清秀的字。
此时,毕夏普正坐在那座喷泉边,他把手伸进水里,再抬起手,看着清水从指间缓缓的流下,不知觉的在重复着这个动作。宁静的空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那个人在喷泉旁停下,坐到毕夏普身边「很少见您这样发呆呢,毕夏普。」
毕夏普这才缓缓抬起头「我有吗?柏莎。」
「在想露娜的事情吗?」柏莎总是能猜透他内心的想法。
「她的行为,我是绝对不会认同的。」毕夏普轻轻的擦乾手上的水滴。
「您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吗?」柏莎的声线柔和而平静的「从前,天使和恶魔同时ai上了一个nv孩,他们都ai的无法自拔,决定要守护她。nv孩摇摆不定,最终她选择了天使,恶魔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麽,静静地转身离去。可是好景不长,nv孩得了一种病,只要她活着,世界上的人就会不断的si去。为了治好nv孩的病,天使想了很多办法,然而都无能为力,最後,为了活着的人,天使只能悲哀的选择,杀掉nv孩,而nv孩也同意了。」说到这里,柏莎停了下来。
「结果呢?」毕夏普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第二天,天使如约而至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满地的屍t和正在哭泣的nv孩。天使愣住了,他忽然明白了什麽,他默默的转过头,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天堂。这是关於天使和恶魔的ai情故事。满地的屍t是恶魔造成的,为了nv孩,恶魔可以杀掉了世界上的所有人。
这也是天使和恶魔关於ai情的不同选择。天使会为了整个世界而选择放弃nv孩,而恶魔却为了nv孩,放弃了全世界。」
「你想表达什麽?」毕夏普微微皱起眉头。
「真正的天使是不会有对於ai情的情感的,可是露娜却ai上了他。」柏莎缓缓的说「那麽你觉得,关於ai情的选择,露娜会是哪一种?」
「你想说,露娜为了ai情会变得跟故事里的恶魔一样吗?」毕夏普眼里流露出一丝诧异,半眯起眼睛。
柏莎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开口回答,眼里却是对他的问题的肯定。
「是吗,自从遇到那个男人後」毕夏普默默的合上了嘴。
她只是披着天使外表的恶魔罢了。
「你不是没有看到那个人做过些什麽,前世的他,为了脱离束缚着自己的地方,他把整个家族都杀掉了,今世的他,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连人的x命都可以玩弄。」毕夏普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连下地狱都不能抵偿他的罪孽了,我怎样能不阻止露娜继续接近那个人?」
「这些,露娜都知道的。」柏莎轻轻叹了口气。
「他利用了她的能力去夺得水琉璃,而且,他让无情感的天使哭了。」毕夏普转过头直视着柏莎「那天,那场莫名的雨,是因为露娜流眼泪了。」
下雨是因为天空承受不了它的重量,犹如流泪是因为心承受不了它的痛。凡人常说,当天使笑了,那麽悲伤的时间也会静止,当天使哭了,那麽整个世界的人也会跟着悲伤。
「你还不明白吗?毕夏普」柏莎平静的道「就算夺走了她的记忆,就算他们重新认识多少次,露娜还是会找到他,然後ai上他的。」
因为,露娜ai的不是他的身t,而是他的灵魂。
其实这件事情任谁都知道,只是除了柏莎以外的天使都不肯认同罢了。在他们的心里,天使是最高尚的存在,b任何一种生物都高尚,他们各人掌管着世界上不同的事物,而人类是丑恶的,人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惜一切,他们的恶x是天生的。
如果天使是白se的话,那麽人类就是黑se了。
所以,在那件事情之後,露娜才会被惩罚下凡到人间,对高尚的天使来说,与凡人在同一个地方里共存是一个最大的惩罚。而她在人间需要做的事,是以天使的歌声去净化人类的心灵。没有情感的她,却能唱出这样的歌。
这次的下凡会遇到前世的瑞奈,今世的库洛洛,是出乎毕夏普意料的事。
「库洛洛,背着倒十字,逆神的人,让无心的下凡天使也ai上你甘愿跟随你的人」毕夏普抿了抿嘴唇「柏莎,让所有人十天後到祭台吧,包括露娜。」
在人间,很多神话都说,天使拥有最纯真的心。
凡人一直在寻找着有关於ai情的解答,而有一个答案,是说要保持住自己纯真,不要迷失了自己的心,这到底是什麽意思,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相信也许不迷失纯真的心,就可以恒久的ai着,而不善变。也许保留着纯真的心,就可以执着的ai着,而不怀疑。
可是,他们都错了。天使是无心的,毕夏普从来不知道ai情的感觉,柏莎也是,其他天使也是。聪明的智慧天使柏莎,却知道能使露娜动心的这份情感有多深切。
所以,柏莎才会去说服毕夏普,这一个月露娜的心情是每个天使都知道的。她渴望回到人间,即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在人间时她的喜悦是他们感受到的。库洛洛的身边,才是她最想待着的地方。
毕夏普调整了他的坐姿,俯视着站在祭台上的露娜,目光放柔和了些,他深深的看着她那双淡灰se的眼眸,良久才缓缓的道「露娜,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坐在束柱上的天使们猛然转头,睁大眼睛,眼神带着惊讶的看着毕夏普。
「什麽意思?」露娜疑惑的凝视着他。
「十年,这是我能给你这生最长的时间了。」毕夏普慢慢的说着「你会t会凡人的生si,轮回,能感受凡人的情感,代价是失去天使的长生不老。」
堕落人间,是这个天使长所给予的处罚,亦是他所给予的最後的温柔,为了惩罚圣洁的天使ai上人间愚昧的凡人。
「您这样做会」露娜刚开口就被毕夏普打断了「走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谢谢您,毕夏普大人。」露娜微微的弯下身t。
「别谢,这是对你两次触犯禁忌的惩罚。」但对於露娜来说,这是毕夏普给过最好的礼物。
祭台中央的地方慢慢的分成两半,露娜站在那边缘,深深的看了一遍坐在束柱上的所有天使,无声的说着「再见了。」
她轻轻跳进那个空洞里,用力的张开翅膀,高高飞起在空中。太yan在她身後冉冉升起,将雪白的羽翼染上金hse的光芒。她穿过云层,微风划过她的脸颊,她飞过的地方仿佛落下了一道悠扬的旋律。
她背上的翅膀在逐渐的消失,雪白的羽毛一条一条的脱离她的身t,每一条羽毛的落下都是刻骨的痛楚,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痛楚。
在那层保护罩下,她缓缓的落到她那栋白se的住所。她紧握着最後一条跌下的羽毛,羽毛慢慢的化为白se的光芒,在她手心里消失掉。
这代表着,她从此与天界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露娜回到家里,没有看到库洛洛的身影,连他以前四处摆放的书籍都不见了,似乎是都被他处理掉。除了少了那个人和那些书之外,家里其他东西的模样都跟她消失前一样,仿佛她的离开,以及他的存在都从没有过般。
她的手机静静的躺在桌子上,大概是遥帮她放在这里的。想起在她消失的那一刻,遥露出了那个惊恐又悲伤的表情,一gu不好的滋味慢慢涌上她心头。她拿起手机,拨打遥的号码,并没有等很久,那边就接通了。
「遥?」电话接通後数分钟那边的人都没有开口,露娜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回来了?」遥的声音因惊讶而变得有点颤抖。
「嗯,抱歉。我回来了。」露娜轻声的道。
「你现在在哪里?」遥的声音平静了下来「我在公司办公室里,我可以去找你吗?」
「我现在就坐车过来吧,我也有些事情想跟老板说。」
遥犹疑了片刻,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好吧,我等你。」
露娜挂掉了通话「我等你吗?」她淡淡的重复着遥刚才最後的说话。
这短短的一句话,遥对她说过很多次了。她知道这不单是遥等她来的意思,这还是遥对她的承诺。遥为了她,他愿意那样卑微地等待,不计任何回报的等待,赌上了自己一辈子幸福的等待。这三个字,包含了遥的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所以,露娜知道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她坐上计程车,很快就去到公司外面,她直接乘搭升降机来到顶层。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後她推开大门,看到风人就坐在里面,而遥则站在桌子前面。
看见露娜的那刻,遥睁大了眼睛,一双金眸透露着复杂的情绪。遥激动的想立即上前拥着她,可想到他的父亲就在旁边,只好忍住自己的冲动。
露娜礼貌的向风人打了声招呼,直接导出了前来的重点「我决定退出偶像圈了。」
遥猛然回头,yu言又止的凝视着她。良久,风人才缓缓的道「今晚有一个慈善舞会,大会指定要我们公司的偶像。可以由你去吗?」在场的那两个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是这是他给露娜最後的工作,在那之後她就可以正式退出了。然後他在文件堆里找出了一张纸,递给露娜。
露娜低下头扫视了那张纸一遍,那是参加这次慈善活动的人的名单,然後她在上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库洛洛鲁西鲁。
她拿着纸的手紧了紧「好的。」
风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遥把露娜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他紧紧的抓着露娜手臂「你」
「这是已经决定好的事了。」露娜打断了遥的说话
「感觉你回来之後整个人都变了。」遥轻轻抚上露娜白皙的脸颊。
「是吗?」露娜眯起眼睛,g起嘴角静静笑了出来,她拉开遥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再慢慢的放开。这是遥第一次看到露娜的笑容,还有,这是第一次露娜拒绝遥的接触。
二人对视了片刻,却很默契的什麽都没有问。露娜没有问这一个月发生了什麽事,遥也没有这一个月她到底去了哪里。
「在你消失了之後,我一直告诉自己,就算没有了你,我还是可以生活得好好的。我也曾经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你了,可这时候你又突然重新出现在我面前。」遥紧握着双手。
「遥,别再等我了。」露娜还是说了出来「你知道的,我的心意。」
「嗯,我知道。」他b任何人都更知道。
话音刚落,他就默默的转身离开了那个角落。
不属於自己的ai情,那麽就应该放开你。ai到痛了,痛到哭了,於是选择了放手。放手是一种无奈,绝望,痛彻心扉。也许当与曾经珍ai如命的人即将相逢陌路时,才会让人恍然大悟。
原来,这不过是萍水相逢。原来,曾经以为可以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这也不过是两条平衡线偶然的相交。
有些人,不需说再见,就已离开。
有些事,不需开口,就已明白。
那些有关於对方的回忆,已转身,陌路。
月夜的湖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纹,宛如一面天镜,倒映着苍白的月亮,铅se的云将湖面映成淡灰se。酒店湖边的银se露天大礼堂是这次慈善舞会举行的地方,礼堂被装扮得光彩夺目,从清幽的沿湖小道一路走来,处处可见盛装打扮的nv生。隔的远远的就能看到礼堂那里辉煌的灯光,照亮了整片天鹅绒般蓝幽幽的夜空。
这次慈善活动的主题是面具舞会,入场的人都需要带上面具,整个舞会都不可以摘下面具。在这充满鬼魅气氛的夜晚,躲在一张虚假的面具背後。
这些慈善活动的举办人似乎都喜欢让人们在活动中遮盖着自己的脸,把现实生活的自己隐藏起来,他们参加慈善活动不是为了取得很多的知名度。
露娜和遥很早就来到酒店了,他们就站在酒店大堂的窗边,静静的看着外面的人们。露娜的手轻轻抵在玻璃窗上,手指划过那个人站着的地方。即使看不到脸,露娜依旧能认出他。
优雅的奏乐在现场弥漫开来,人们纷纷牵着自己的舞伴步入舞池中央。场上的灯光淡了下来,渐渐的变成淡hse的光束,围绕在舞池最中间的一对年轻男nv,似乎他们一出来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只见库洛洛身穿黑se西装,脸上戴着半个黑se的狐狸面具,遮盖着额上的那个十字纹身,只露出诱人的薄唇,x前一条十字铁链作点缀,高挑的身材使他尽显的高贵优雅。
他的nv伴身穿一件暗红se的抹x礼服,皮肤雪白,礼服将她的身t完美的曲线展现得如此迷人,脸上是一个羽毛面具,迷人的眼神在面具下若隐若现。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们的舞步而移动,库洛洛帅气的脸上挂着不明其意的微笑,为别的nv生留下来无限的遐想。
一个微步转身,那个nv人自然而然的倒在库洛洛的怀中,他再次扬手,nv人连续转了两个圈之後又被他拉回怀中。她的一只手被库洛洛拉着,另一只手紧紧的环在他的颈上,二人深情的对望着,一眼万年,静谧停顿。
露娜收回了视线,对上了遥的金眸。遥露出了以往温柔的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包含着他所有的心痛,他将手放到露娜的头上,轻轻的r0u着「这是最後一次了。」
’最後‘,是一个多麽悲伤的字。
遥喜欢在露娜每次演出的前後,轻轻的r0u她的头,不知何时开始,这成为了他的一个小小的习惯。然而,这是她最後一次的演出。
也是,他这个小习惯的最後一次了。
露娜这次并没有推开遥的手,只是任由他继续手里的动作「如月遥,谢谢你。」她脸上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
露娜慢慢的步出酒店,黑se的礼服让她的头发显得更雪白,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的摆动,她踏上那个小小的舞台上,银白se的面纱把她jg致的面容遮掩着。柔和的音乐缓缓向起,伴随着她优美的歌声。
[この人にどうしてこんなに安心するの为什麽面对这个人总是能感到安心呢
私の右手そっとあなたが握って揺らした你轻轻握住我的右手摇晃着
そしてあなたの手は私の髪に触れる然後你的手碰触了我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