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这人性子相当倔犟,他现在整个人都被难过包裹着,根本不想搭理谭知礼。
谭知礼跟陆风白一样,都是把他当成取乐的东西。
谭知礼不知道柏舟把他跟陆风白归为一类了,他卷翘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拓下了一层深重的阴影,“我开车带你去商场买。”
柏舟忽然又使起性子,鼻音很重,“不是你弄坏的,不用你赔。”
“走吧。”谭知礼没给柏舟使性子的机会,他单手将西服上的扣子拧上,在即将要跨出门时,又留下一句,“把笔丢进垃圾篓里,去洗手池把手洗干净。”
柏舟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他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将笔丢掉,而是去洗手间里洗手,他手上全都是墨渍,在水龙头冲洗了很久,也没能将他手上的痕迹冲干净,最后他的手掌还是残留着浅灰色的痕迹。
他的手像是刚从煤矿里挖出了一堆煤,还没来得及洗干净的样子。
谭知礼今天的脾气称得上好,他有严重的洁癖,却没有责怪柏舟没把手洗干净。
柏舟闷着一张苦瓜脸,乘着总裁专属电梯到了地下车库。
这次谭知礼没有让司机开车,而是亲自坐在驾驶座上,柏舟像往常一样,要去后座,却被谭知礼出声制止,柏舟最终还是被迫坐到副驾驶坐上。
港城最大的商场就在eureka集团大厦的附近,开车只需要五分钟的路程,谭知礼将车停放在指定的停车区域,领着柏舟来到二楼卖文具的商铺。
柏舟从小就住在深水巷,没有来过这样高级的商店里买过文具,里面的文具多得令柏舟眼花缭乱,价格更是贵得离谱,他局促地捏着衣摆,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
谭知礼在店门口的位置拿了一个手提篮,递给了柏舟,他的声音难得温和且不带冰碴,“想要什么文具,就放进篮子里。”
柏舟没有接过谭知礼递过来的手提篮,他的眼睛看着地面,“这里的笔都太贵了。”
“不用在意价格,随便挑,花不了多少钱的。”谭知礼皱眉,他强势地将篮子塞到了柏舟的手中。
柏舟拿着手提篮,就像是握着烫手山芋,拿着也不是,松开也不是。
看谭知礼的架势,今天是铁定要给他买文具了,要是他不挑点东西,谭知礼怕是又要不高兴了。
柏舟只好在文具店里打着转,把店内所有的文具价格全都看了一遍,这里的笔大部分都是进口牌子,上面是各个牌子的英文、德文、日语,价格全都要58起步,柏舟以前买过最贵的笔,也才五块钱。
柏舟只挑了一支笔,还是价格最便宜的58块的。
谭知礼望着小篮子里光秃秃的一支黑笔,眉心拧得更紧了,“只要这一支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