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先前竟是猜错了,小姐要砍了这孩子,居然是因为
那少主为什么又要说,什么“勉强不来”的?
在场所有的人中,惟一保持心平气和的,只剩燕无疾。
他收剑回鞘,淡淡的说: “海容,跟我过来。”
瞧见孟海容脸上嫣红一片,五指掌印清晰的叫燕无疾心疼。
燕无疾要走,见孟海容没跟上,索性牵起了她的手,这才让她回神。
“我替你擦药。”
燕无疾话语里的重视与温柔,让孟海容嘴唇轻轻颤动。
就这样,在众人面前,燕无疾牵着孟海容,一步步的离开。
“天啊”良久,徐管家才吐出口大气。
什么都乱了乱了
“你该去追你的师妹。”
冰凉的草药敷在自己脸上,让孟海容缩了下肩膀。
“你听到她跑出去时说的那句话了吧?”
燕无疾神色淡然,仿佛在说着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盂海容这才想到,刚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
虽然是无心,可自己的的确确让燕无疾的未婚妻变心,甚至,离他而去。
天哪!她做了什么?
“这不是你的错。”知道她在想什么,燕无疾磨着剩下的草药,头也不抬。
“可我”孟海容脸色苍白,猛然站起。“我去追她!”
“师妹轻功很好,此刻早已在一里之外。”
燕无疾又拉着她坐下,将剩余的草药小心翼翼的敷上她的小脸。
他第一次接触到她的肌肤。很细、很嫩不像个男孩。
孟海容感觉燕无疾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滑动,害羞得不知该看哪好。
他太温柔了,让她无所适从。
良久,燕无疾的手指终于离开她的脸庞。
见孟海容羞涩的看着别处,燕无疾出神了。
为何他偏是个男子?师妹爱上眼前的人还有理由,而自己爱上他,却真是一点理由都没有。
他不该、也不能违背礼教。
“少主?”孟海容感觉出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化,便出声试探。
燕无疾回神,回避了孟海容的眼睛。
“师妹那一掌打的很重,你脸上的伤,可要好一阵才会好了。”
“不要紧,是我活该。”
孟海容笑得苦涩,这全是她的错。若她好好的当个女子,又怎么会徒惹今日忧伤?伤心的不只是无法得到自己感情的沈芸,更有无法表达心意的自己。
“去休息吧!”燕无疾撤回自己所有的情感,他不能让自己犯错。
“是少主”孟海容依依不舍看他一眼,才走出去,轻巧的掩上房门。
三人心思皆异,却都一样伤心。
半夜,孟海容被连续不断的低低呜咽惊醒。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鬼哭吗?盂海容吓得和衣缩起,衣角却给抓住。
天哪!难不成是索命的鬼?!
火折子打亮,眼前是一张哭的凄凄惨惨的小脸。
“芸芸儿?”孟海容瞧见沈芸蹲在床边,哭泣的拉住被角。“你你怎么”
孟海容发现自己身上只着一件单衣,连忙拉过被子掩上。
“对不起,我打了你。我下手太重了你还痛吗?都是我不好”沈芸想靠过来坐在床边察看她的伤势,孟海容连忙将她推开。
就算是江湖中人,也得守点礼数吧?若叫人看见,除非自己表明身份,否则就真的得娶她了!
沈芸一愣,便站到远一些的地方,凄楚的问:“你还生我的气,对不对?”
“我没有生你的气。若真要说谁有错,那错的一定是我。”孟海容苦涩回答。若不是她女扮男装,今日不会落到这种局面。
“盂大哥,你人真好。我都这样打了你,你还把错揽到自己身上”沈芸话语幽幽。“但我宁愿你骂我一顿,说你讨厌我,再也不想看到我,都比现在这样好受”
“可我”孟海容有口难言。她该怎么向她解释这一切?
沈芸摇摇头,掏出一包东西,放在桌上。
“这里面是一些草药,治跌打伤可有效了,以前我跟师兄过招受伤时,师父都拿这个给我们敷,你敷上了,伤势一定会好的快些。”
盂海容伸手摸上自己脸颊,下午燕无疾数上的药,清凉感觉犹在。
“芸儿,谢谢你。不过少主下午已给我敷过了些。”
沈芸一愣,低声说:“师兄是吗?”
她默然良久,才又开了口: “我一直想问你是否是否对师兄”
“我”孟海容想回答,却又答不出口。
她当然知道沈芸想问什么,可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沈芸惨笑起来。
“真是的,你瞧我在问什么呢!你跟师兄可都是都是”
孟海容脸色一白,闭嘴无言。
“你保重。”沈芸推开门,走了出去。
才一出门,便见燕无疾双手抱胸,靠在一旁的墙上,冷冷瞧着自己。
“师兄。”沈芸掩上门,看到燕无疾只是稍微愣了下,便往回廊另一端走去。
“师妹,你这样离开,可知庄里上上下下有多为你担心?”
燕无疾跟上她,一身白衣在夜晚月光下,有如温润的玉,隐隐发出光泽。
“师兄,明早我会跟大家道歉的”沈芸停下脚步,低垂着头说。
“大家并不会介意,但你一回来又往海容的房里跑,若给人知道,又要怎么解释?”燕无疾的脸上隐隐浮现怒气。
他一发觉沈芸回庄,便一路跟着她,直到她进入孟海容房里,他都待在门外。
“师兄。”沈芸突然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燕无疾。 “若我说,刚刚孟大哥对我不轨,你会怎么做?”
“他绝不会如此。”燕无疾一愣后,迅速回答。
孟海容跟在他身旁已数月,为人如何,他再清楚不过。
沈芸凄然一笑。
“我真的是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师兄,
“你跟孟大哥”她停顿了一下,才叹口气。
“罢了我又哪里管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