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不想在这种话题上浪费时间,也不想同她争执些什么,宋彧起身,打算离开书房,留她一人冷静片刻。
门打开,面前站着宋依,不知两人刚刚的对话她听到了多少。
宋依的脸se有些苍白,偷听被抓了现成,好不尴尬。
宋彧抬手r0ur0u她的脑袋,“不是说不回来了?”
她缓过神,笑眼弯弯,“怕你担心呗。”
语落,她把目光转向宋彧身后的辛冉,当做无事发生过一般,和她打招呼,“婶婶。”
“瑶瑶说想你啦,还让我带话给你,有空常回去看看。”
辛冉动了动嘴角,发现自己连敷衍的笑都扯不出,始终漠然地看着她。
宋彧牵着nv孩儿的手下楼,吩咐保姆把他带回来的蛋糕从冰箱里拿出。
手心传来他的温度,宋依莫名其妙地觉得心情好,玩儿x大发,也不好好走路,一蹦一跳地下楼梯。
他由着她的x子,在一旁护着,生怕她踩空摔倒。
他们面对面地坐在餐桌前。
宋依盯着摆放在餐盘里的小蛋糕,看了好一会儿,本是令人垂涎yu滴的卖相,她却突然没有胃口,把玩起了叉子。
看她yu言又止的样子,像是憋着什么事儿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宋彧先开口了,“这家店的新品,不喜欢吗?”
宋依不吭声,懒洋洋地叉起蛋糕顶端的草莓送进口中。
沉默了半分钟,“叔叔。”
“嗯。”
“你和婶婶吵架了吗?”
她咬咬唇,语气自责道:“叔叔,之前是我太任x,我知错。你和婶婶要好好的,不要因为我闹不愉快。”
她一字不落地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nv孩子望着他,目光澄净如洗。
“我以后都乖乖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其实…婶婶说的有道理。我还挺想让你们给我生个弟弟或妹妹的,我将来努力当个好姐姐。”
他没什么表情,看得她心里惶惶不安,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宋依伸手过去,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腕骨,声音越来越轻,语气也越来越弱,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讨好,“叔叔,别不理我,你和依依说句话…”
“我是不是不够懂事呀…”
宋彧抬手抹去她唇角的n油,笑道:“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
宋依下意识地伸舌t1an了t1an他指腹刚刚停留的地方,不服气地哼了声,“也就你把我当小孩子。”
或许是餐厅的光线太刺眼,室内的冷气开得不够足,这一幕让他忽觉眩晕,甚至还产生了错觉,指尖传来一阵过电般的su麻。
好像,她t1an的不是唇角,而是他的指尖。
宋依当然不知道他此刻的心理活动,起身凑至他面前,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地在他的额角处打了个啵。
“叔叔晚安哦。”
亲完便p颠儿颠儿地跑走了。
回到卧室,辛冉已经洗完澡靠坐在床上看书。她还没消气,察觉到宋彧走近,视若无睹,却心乱如麻。
余光看到他摘下腕表放到床头柜上,过了一会儿,头顶传来男人温和低沉的声音,“抱歉,之前是我态度不好。”
辛冉惊讶地抬眸看他。
他在床边坐下,继续道:“夫妻关系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所以你不需要为我放弃什么。你工作上的事我无权g涉,怎么决定,你开心就好。”
顿了顿,他接着说:“就算没有依依,这两年我也没计划要孩子。爸那边我去解释,你无需担心。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处境。”
太yanx突突地跳着,辛冉没有深究他的话,吻住男人的唇,伸手去解他前襟的衣扣,“我理解,可你也得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宋彧这个晚上绝对会拒绝履行夫妻义务。
x1ngga0cha0来临的瞬间,他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宋依伸舌t1an唇角的那幕。这让他陷入无穷无尽的罪恶之中。
宋彧望着身下喘息不止的辛冉,头脑愈发清醒。
他甚至开始怀疑,让他产生生理反应的人根本不是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而是那个他百般呵护的侄nv。
更令人后怕的是,这样危险的念头可能并非突如其来,而是很多次的心猿意马。
他的背脊阵阵发凉。
当天夜里更是反常地做了梦。
梦里的宋依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两人对望,言笑晏晏。
她长大了,身上的稚气全然不见,目光里是留恋不舍与浓深情意。
可她却是在向他告别:“叔叔,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依依,辛苦你啦。”
宋彧还没来得及叫住她,nv孩子便消失在他眼前。
他从梦中惊醒,怅然若失,恍惚许久,心脏像是被人血淋淋地从x腔里给剜了出来。
他好像从未想象过这个画面。
或者说,他们早已习惯了彼此的陪伴。在他的潜意识中,宋依永远不会离他而去。
他以为是宋依对他产生的过度依赖感,导致这段原本正常的叔侄关系开始发生畸变。
可刚刚那个身临其境的梦以及在梦中感知到的无b真实的恐惧,让宋彧猛然认识到,难辞其咎的人是他。
恐惧的不是背德,而是她的离去。
仿佛被卷入了巨大的漩涡,挣扎其中的从来不止她一人。
他们终将共沉沦。
10
宋彧大清早接到老宅那边打来的电话。
老人家想孙nv了,命令他今天务必把人送回去,顺便祖孙三人一起吃个晚饭。
他在脑海中过了遍当日行程,推掉没必要的应酬和不着急的会议,倒也能空出些许时间。刚好辛冉又要去上茶艺课,晚上约了朋友叙旧,不需要他作陪。
最近的生活虽平淡,但还算惬意,只是偶尔回想起那个荒唐至极的梦,他依旧余悸难消。
宋彧一边摆弄袖口,一边下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不在焉。
听见动静,正喝着牛n的宋依立刻抬起头,笑得灿烂极了,“叔叔,早安哦。“
说完,她伸舌将上唇沾着的n渍t1an了g净。
嫣红的舌尖与r白的nye碰撞出一种难以言说的se情感。
宋彧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长辈模样,“注意吃相。”
宋依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不明所以。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道:“你这个样子,以后是要被婆家人笑话的。“
宋依闻言,差点把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面包给喷出来。
她一脸纳闷地看他,随即气呼呼道:“谁敢笑话我?”
宋依越想越来气,本来心情挺好的,都被“婆家人”这个刺耳的词儿给败坏了。
还婆家人,是不是巴不得她赶紧长大嫁人呢。
这一个个的嘴上不说,表面上装得客客气气,指不定都盼着她赶紧滚蛋。
亏她还觉得自己搅和了这对新婚燕尔的幸福生活,愧疚了好长时间。亏她还处处为他着想,怕他夹在中间难做人。亏她还…那么心疼他。
她可真是想太多了!
鼻子突然一酸,宋依委屈极了,她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弄出好大的噪音。
她愈发烦躁,脾气上来了,yyan怪气道:“是啊,我不够淑nv,没什么教养。那还不是被某人给惯的。子不教父之过,我又没爹,所以这都怨谁呢?”
“你说呢,我的好叔叔?”
宋彧听见这熟悉的腔调便知道踩到她的尾巴,惹她不高兴了。
可能是真惯坏了,小家伙气x越来越大,一句话不合意就甩脸se。但他除了继续“破罐子破摔”地宠着,也确实没别的法子。
他浅浅笑了下,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哄道:“都是叔叔的错,叔叔给惯的。”
不知怎么了,宋依对那些字眼儿格外敏感。她心里知道宋彧的话多半是玩笑,但她就是听不得他说这样的玩笑话。
她对所有人的话都满不在乎,唯独他,每个字眼都要细细揣摩,深究到底。
余光瞥见正下楼的辛冉,她妆容jg致,穿了件白se长裙,气质温婉,娉娉袅袅,当真是仙nv下凡,仙气十足。
十年前是令a大少男们心旌摇曳的nv神,十年后美人依旧顾盼生辉,更添气韵。
她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两人的婚礼,辛冉依偎在宋彧怀中,那画面实在是养眼,养眼得让她既感慨又愤怒。
俊男美nv会让人眼前一亮,他们站在一起,不仅如画美好,还会让人想起天作之合四个字。
他们既般配又契合,彼此欣赏,相互ai慕。她再看不惯又能怎样呢?
宋彧愿意惯着她,宠着她,因为在他眼中,自己的任x不过是小打小闹,掀不起什么惊涛骇浪。
那对他而言,什么才是惊涛骇浪?可能是他事业受挫,可能是他被迫妥协于现实,也可能是当年辛冉离他而去。
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卧室,倒在床上,0出手机,给辛瑶发了条微信:瑶瑶,我心灵受到了伤害,急需美se抚慰。
那边秒回了张图片,是辛瑶最近的新墙头,长相俊秀jg致,活脱脱一青春无敌花美男。
宋依:挺帅,但我不吃这种类型。
辛瑶:那他怎么样?我们小糊团的队长,团魂,特别a,帅不?
宋依:[撇嘴][撇嘴]下一个。
辛瑶:这个呢?盐系美少年[se眯眯]
宋依:[撇嘴]x10
辛瑶:算了算了,你这是看你叔叔看多了,都对帅哥有免疫力了。
宋依:[呲牙笑][呲牙笑]那确实,谁也b不上宋彧。
辛瑶:[嫌弃]叔控狂魔,真服了你了。如果你非要按照你叔叔这个标准,那我肯定帮不上忙。你得让你叔叔给你介绍。
宋依:瑶瑶,我想和你堂姐抢老公,我想嫁给我叔叔。
辛瑶:?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咱再叔控也得有个度,有点三观哈。
宋依:[可ai][吐舌]开玩笑呢。
十分钟不到,敲门声预料之中地响了起来。
宋依故意晾了他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打开门。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今天没打领带,衬衣的款式也没那么正式,少了些考究深沉,多了些倜傥朗逸,看上去好像年轻了几岁。
“…g嘛?”
宋彧露出一个诚意十足的笑容,难得收起了长辈姿态,“来给我们小公主道歉。”
宋依被这中二的新称呼给逗笑了,难为情地咬咬唇,一向伶牙俐齿的,这会儿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她胡思乱想了好久,有些挫败地问他:“叔叔,依依是不是不够好?是不是有好多缺点?”
宋彧闻言,把nv孩子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拨至耳后,神情认真又温柔。
没有人是完美的,但在叔叔眼中,依依永远是最好的,永远是我的骄傲。
他这么对她说。
宋依的眼眶微微发热。
他对自己的认同,肯定与鼓励让宋依觉得很感动。
宋蹇去世的时候她还不记事,所以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从幼童到少nv,宋彧作为她最亲近的人,理所应当地扮演了父亲的角se。宋依对异x的认知与理解完全建立在他身上,同样,宋彧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她对异x的审美。
孺慕之情也因此渐渐衍生出男nv之情。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意中人的模样,她曾用无数个美好的词语描绘他的模样。
那个人满足了她的全部少nv情怀。
那人玉树临风,那人丰神俊朗,那人温和t贴。
那人是她的情不自禁,是她的心心念之,是她的朝思暮想。
却也是她的ai而不得。
十六岁的宋依,在这样一个晴空万里,微风和煦的夏日清晨,静静地注视着门外的人,她的意中人。
11
宋彧看她也不吭声,一直盯着自己发愣,呆傻的模样甚是可ai,让他忍不住想捏捏她脸上的婴儿肥,“想什么…”
宋依偏头躲开了他的手,别扭道:“以后不要说那些话,我不喜欢听。”
她的目光落向别处,“我不会嫁人的,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婆家。”
宋依没等他接话,迅速偷瞄他一眼,置气道:“你…你也别想着撵我走。我就当拖油瓶了,就拖着你一辈子,你自认倒霉吧。”
男人哑然失笑,嗓音沉沉,“好的,我认。”
宋依隐约记得他之前不知是哄她还是怎么着,承诺过类似的话。
她得寸进尺地问:“真的假的啊,心甘情愿?”
他应声,是的,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四个字可真是甜蜜动听。
nv孩子的小情绪这才被抚平了。她弯弯唇角,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的小拇指g起他的,幼稚地念念有词道:“是一辈子哦,不许反悔…”
宋彧没听清她在念叨些什么,手腕的肌肤传来她掌心的温度,nv孩儿柔软的小手握着那处,仿佛他的心也被g着,不上不下地浮着。
本是再正常不过的肢t接触,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偏偏这个瞬间,他感受到几分暗昧的缠绵之意。
但很快,他把注意力转移了,和她商量说:“爷爷想你了,中午我们回去一趟。你先在家里等我,我去酒店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回来接你。”
宋依摇摇头,“我不要在家等你,我要和你一起去。”
宋彧让她在家等是怕她待在酒店无聊,不过既然她主动提出来,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去酒店前还得送辛冉到市中心的恒泰大厦。
她辞职后也没闲着,在恒泰大厦报名了cha花课,茶艺课和瑜伽课。前不久又自学起了意大利语。
宋依那天看见她站在yan台上打电话,说着一口流利的意语,和对方谈笑风生。
这样一个优雅,自信又美丽的nv人确实值得自己的叔叔对她真情交付,真心以待。
她不再纠结自己对宋彧的感情到底是出于血浓于水的关系还是青春期的荷尔蒙作祟,亦或是本能的占有yu。
只要能一辈子待在他身边,对她而言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所以她很懂事地坐在后座,把副驾驶的位置留给辛冉。
她默默地看着前视镜,看到辛冉下车前亲吻了丈夫的唇角。
她笑着和宋彧的妻子,她的婶婶,道了声再见。
她努力压制心底对辛冉的嫉妒,以及对宋彧畸形的ai恋。
宋彧在铂兰的大堂遇见熟人,走上前和他打招呼。
跟在一旁的宋依礼貌道:“叔叔好。”
单看他的脸并看不出真实年龄,但从和宋彧相似几分的气质上判断,她喊一声叔叔应该是合适的。
对方的笑容很客套,皮囊优越,嗓音同样优越,“你好。”
真是太奇怪了,明明不是高冷面瘫脸,明明还带着彬彬有礼的笑,可就是让人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敬畏之感。
宋依对这种“长辈”向来没什么好感,她觉得叔叔辈的人都该像宋彧那样。她敬重宋彧,但绝不会无端害怕他。
这人似乎有些身份地位,至少不仅仅是有钱那么简单。他没和宋彧寒暄多久,便有个西装革履的人走过来,语气恭敬地提醒道,“先生,入住手续办好了,少夫人刚来过电话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宋依心里暗暗吐槽,这不是玛丽苏么,少夫人,她还三姨太呢。
宋彧把工作收完尾带她回老宅,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一个小时的车程也不觉无聊。
与充满现代奢华感的别墅不同,宋家老宅是传统的四合院式建筑,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感,古朴典雅。
宋家世代为商,清末民初时期以纺织业发家。早年行商坐贾之人地位并不高,老爷子宋斯仁年轻时留洋海外,看到了西方商业模式的先进一面,非常有前瞻x地回国创立了铂兰,成为那个年代现代化酒店的领头羊品牌。
后来宋斯仁娶了酒店大亨之nv,夫妻二人举案齐眉,伉俪情深。妻子无心商场,便将作为嫁妆的酒店赠与夫家,在家相夫教子。
宋家祖上没有文人政客,甚至曾被眼红嘲讽“财大气粗”,也是从宋彧的爷爷那代开始注重后辈的文化培养,宋斯仁喝了不少洋墨水,对两个儿子继续实行严苛的jg英教育。
大儿子宋蹇x子随母亲,多情深挚,淡泊名利,不屑于商场的尔虞我诈,学有所成后进了外交部,和妻子在一次访问德国的途中不幸遭遇空难身亡。小儿子有心从商但对经营酒店不感兴趣,大学专业不管不顾选了飞行器设计,宋斯仁深知他的x格,面上寡言少语温和内敛,不过是野心内藏,认准的事儿绝不善罢甘休,所以没有极力反对,只是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和人脉,任他自己折腾几年。
只可惜这世上总有人时运不济,有实力有才华偏偏就如不了愿。
12
宋斯仁年逾古稀,把家业交给儿子打理后在资本圈观望了一段时间,投资了几个项目,宝刀不老,赚得盆满钵满。
到了他这个年纪,金钱与权势已经没有任何x1引力了。
宋彧和辛冉能让他早点抱上孙子孙nv,自己能看到宋依无忧无虑地长大ren,全家人同聚一堂,欢叙天l之乐,这些是宋斯仁为数不多的念想。
二十年前ai妻病逝,十多年前又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了长子长儿媳,自那之后宋斯仁便把所有心思倾注给仅剩的两个至亲。
宋彧前几年经常忙得不着家,宋依便跟着宋斯仁生活,祖孙俩的革命感情便是从那时建立起来的。
宋斯仁相当宝贝这个孙nv,所以当宋彧表示婚后要把宋依带走时,老人家气得火冒三丈,当场把手里的茶杯朝人砸了过去。但为宋家效力了大半辈子的李伯陈婶儿都劝他,依依还要上学,住在老宅不方便,跟着她叔叔婶婶b较妥当,两个年轻人总b他们更懂小姑娘的心思。
后来老人家想通,终于让步了,和宋彧约法三章,就算再忙,也要每周带宋依回来吃饭。
陈婶儿一大早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
李伯接过宋彧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礼盒,一边引他们进屋,一边说老人家这会儿在楼上练书法。
宋依撒欢儿地跑上楼,轻轻推开书房门,想要给宋斯仁一个惊喜,她先探进去半个脑袋,喊道:“爷爷?”
宋斯仁应该还在生气他们上周没回来,听见孙nv的声音也不抬头,手上写字的动作仍继续。
宋依知道他在假装不理自己,她背着手走到书桌旁,一边帮他研墨,一边笑眯眯地夸赞道:“这位老先生的书法可谓矫若惊龙,入木三分,银钩虿尾…”
老人家装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打断她的溜须拍马,“还知道回来看看我这个将si之人啊。”
宋依搂住宋斯仁的胳膊,使出用不腻的招数,“依依这不是回来陪您玩儿了嘛。”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吧。”
宋彧这才推门而入,尊尊敬敬地喊了声爸。
身为严父,宋斯仁很少给他好脸se,“我看依依瘦了不少,让她跟着你们夫妻俩,你们就是这么照顾我孙nv的?”
宋依忍俊不禁,她哪里瘦了,最近因为放暑假每天在家里宅着还胖了好几斤呢。
他就是想找宋彧的茬罢了。
宋彧在外当老板,在家当长辈,身边任谁都对他恭敬有礼,言听计从。所以宋依特别喜欢看他在宋斯仁面前放低姿态的模样。
她不嫌事大地告黑状:“是啊爷爷,叔叔以前工作再忙还ch0u空带我去看电影呢。现在一门心思扑在酒店和婶婶身上,都好久没带我出去玩了…”
宋斯仁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听见依依说的了?”
宋彧微一颔首,“是我的疏忽。”
这人的x格真是太让人抓狂了,他总是不咸不淡的,只会让你自讨没趣。
祖孙二人本来心照不宣地打算让他吃瘪,结果自己倒气着了。
宋依装模作样地冲着他冷哼一声,拉住宋斯仁的手下楼吃饭,一边走一边讲最近发生的趣事,她绘声绘se,时不时加上肢t动作,古灵jg怪,逗得老人家开心极了。
宋彧看着刚刚给他使绊子,转眼又有说有笑的的爷孙俩,心想,怎么一个b一个幼稚。
不过,他确实很久都没有这么轻松自在过了。
简单的家常菜,温馨的烟火气,一切都让他觉得惬意满足。
晚饭过后,宋彧陪宋斯仁下了几局棋,聊了聊生意场上的事。
临走前,宋斯仁又下了命令,“你和小冉年纪也不小了,孩子能早点要就尽早。我也没几年活头儿,就盼着依依成家和这对儿孙子孙nv了。”
宋彧先是笑道,“说的哪里话,您还年轻得很。”
继而顿了顿,语气认真道:“孩子的事我和小冉商量过了,经多方考虑,我们想等依依成年后再提上日程。”
宋依的目光顷刻黯淡了下来,只是夜se沉沉,无人发现。
临近别墅区,宋依说有些晕车,想下来走路,宋彧便把车停在路边。
走了没两步,她又停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叔叔,我好累。”
她的声音听上去疲倦颓丧,“我真的走不动了。”
她浅浅地笑了笑,任x道:“叔叔,背我好吗?和小时候那样。你都好久没背过我了。”
宋彧定定地看了她片刻,说好,便在她面前蹲下了。
如果能回到小时候该有多好,回到那段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光。可是啊,她又迫不及待地想长大,奢望着以另一种身份与他共度余生。
宋依趴在他背上,鼻尖全是他的气息,熟悉的香调,清淡的,优雅的,沉稳的,让人安心的。就和他这个人一样。
晚风卷走了白日里的燥热不安,夏夜才如此宁静,如此缱绻,也如此悲伤。
她突然就哭了。泪水落在了他的后颈。
他是不是也能感受到她的难过与纠结?
“叔叔,对不起。”
对不起,我真的好ai你,我真的不忍心你因我进退两难,可我也真的舍不得你。
我好难过啊。
宋彧继续缓步走着,他说,没关系,依依,叔叔心甘情愿。
宋依哭出了声,泪水冰凉,她敞开心扉道:“叔叔,我不要你这样。我好希望自己能再懂事一点,这样就不会舍不得你,你也不会总把我当小孩子。你知道吗,我害怕长大,我又好想快点长大,如果我长大了,我们会不会…”
我们会不会有另一种结局。
宋彧不可能听不出她在语无l次些什么,他甚至能尝出她泪中的委屈,不甘与酸楚。
她才十六岁,花一般的年纪,还有着绚烂而美好的未来。
她以后会去往更广阔的天地,遇见更好的人,一个与她相配,无与lb的人。
事到如今,他真的难辞其咎。他是个理智的成年人,需要顾虑全局,及时止损,至少不让她受到伤害。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似乎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难道自己就舍得她离开吗?
宋依宣泄了一会儿情绪,冷静下来,她不再哭哭啼啼,也不再矫情肆意,她说:“叔叔,学校最近有个去加州研学旅行的夏令营项目,我想参加。”
“什么时候?大概去多久?”
“下周出发,一个月吧。”
“你想去吗?”
“我想去。”
“好的。”
宋依x1了x1鼻子,“那后天婶婶的生日我就不掺和了,我想回老宅多陪陪爷爷。”
宋彧没应声,她继续絮絮叨叨,“爷爷又给我塞了个厚厚的红包,他可真有意思,我哪里缺钱花呢。”
13
宋彧的手机突然响了,宋依从他背上跳下来,让他接电话。
是辛冉打来的。应该是喝了点酒,她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娇妩,听得人不由心下柔软。
“老公,在忙么?来接我好吗?”
宋彧什么也没问,只是应声说好,让她把地址发过来,嘱咐她在原地等着。
宋依松开牵着他的手,很是善解人意地开口:“快到家了,你别送我了,赶紧去接婶婶吧。”
见他有些迟疑,宋依好笑地推了他一把,“叔叔,我真不是小孩子了,你就放心吧。”
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说:“我要早点睡觉,就不等你们啦。”
辛冉的大学室友,宋彧多少有些印象。他b她们高两届,当年和辛冉谈恋ai,与她身边的好友也熟络。
俞菡是《商业快讯》的副主编,之前做过铂兰的独家报道,和这位老板还是有些交情的。
她大学在航工院当了四年的垫底学渣,对本专业深恶痛绝,大四跨考了传媒,从此脱离苦海,弃工从文,如今在业界小有名气。但宋彧这种年年特奖,被老教授视若珍宝的优等生弃工从商,她着实不解。
两年前初次因工作和这个男人打交道的场景,如今依旧历历在目。
宋彧上学的时候话就不多,再加上那gu对任何事都仿若不在意的冷淡,很有点出尘的味道。
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显然更加沉稳,烟火气也盖过了仙气。在他身上看不到高高在上,更不见生意人多有的油腻世故,只是温和沉静得近乎冷漠。
和这样的人合作相当愉快,整个过程俞菡甚至忘记了工作上的压力,她有幸窥得一个优秀企业的成功之道。
宋彧把喝醉的辛冉扶上车,帮她系好安全带,又礼貌地问俞菡需不需要捎带她一程。
俞菡扬了扬手机,笑说:“谢谢宋总,我叫了车,马上到。”
男人点点头,“好的,注意安全,再见。”
俞菡望着绝尘而去的黑se轿车,不由地想起好友那副自怜自艾的哀婉神情。
辛冉和她诉苦道:“我觉得宋彧好像不再ai我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俞菡笑说:“有什么ai不ai的,把你的少nv情怀收一收,可千万别拿十多年前恋ai那会儿和现在b较。”
辛冉失落地看着酒杯里的琥珀seyet,“但我好像又回到了上学那会儿,还会觉得好心动。”
俞菡被她r0u麻得直皱眉,但也不可否认,“理解,毕竟你老公是宋彧。当年咱们院一大半nv生都对他芳心暗许。”
辛冉苦笑,自嘲道:“如果我那会儿没犯傻,我们俩的孩子现在估计都上小学了。”
俞菡手托腮,作为旁观者,她无法共情,只能保持着客观的态度,问她:“他对你好吗?你们平时有矛盾吗?吵过架吗?”
辛冉点点头,她有些醉了,目光迷离,“他对我很好,无微不至,挑不出一点毛病。”
“吵架?他那种人,永远彬彬有礼,永远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吵架。你知道吗,当年和他提分手,其实是我有错在先,可他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只说了一个好字…”
俞菡这就不理解了,“姐姐哟,那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老公要钱有钱,要颜有颜,对你又好得挑不出毛病。你还真以为结婚和恋ai一样啊。”
辛冉摇头又点头,任x地说:“我就是不满足,我就是觉得我这么ai他,他也得这么ai我。凭什么啊,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说没就没。”
俞菡失笑,她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理解不了她的逻辑,换了个话题问:“你们夫妻生活和谐吗?”
“嗯?”
“你们经常za吗?x生活的频率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一个男人对你的迷恋程度。”
辛冉内心很传统,她有些害羞,拒绝回答。
她仔细想了会儿,别说现在了,宋彧在他们的热恋期也没有表现出对男nv之事的热忱。或许出于严苛的自律,在x1ngsh1上,他一向温柔克制。
辛冉好像从未见过他失控的一面。
但她无法忽略一个事实,他们的x生活频率很低。
辛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可能真的错了。我以为他娶我是因为原谅了我,是因为ai我。可他好像无所谓,和我结婚可以,和别人结婚也可以。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难不成有外遇了?感觉宋彧不像那种乱ga0的人啊…”
辛冉笑了,摇了摇食指,笃定道:“宋彧有外遇的可能x和你结婚的可能x一样,都是零。”
“我这个老公啊,除了他的宝贝侄nv和酒店,对什么也无所谓,什么也不关心。哎,肯定是上辈子欠了他侄nv一条命,这辈子才这么掏心掏肺…”
宋依还是没忍住下了楼,看见宋彧怀里抱着睡着的辛冉。
保姆的nv儿结婚,这两天休假,整栋别墅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叔叔,需要我帮忙吗?”
宋彧笑笑,说没事儿,催她赶紧睡觉。
宋依从小娇生惯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让她帮忙就是放手让她捣乱。
宋彧把辛冉放到床上后下楼倒水,留下侄nv和妻子共处一室。
宋依还是…哭…
25
房间的门虚掩着,像是专门为他敞开,等他进去。
明知她不会应声,宋彧还是轻敲了几下才推门而入。
小姑娘正蹲在地板上收拾衣服,低垂着脑袋,瞧着一板一眼的认真模样,其实心里想着别的事,手上的动作笨拙,磨磨蹭蹭了好半天也没把裙子叠整齐。
纤瘦的身t蜷缩成小小一团,看上去羸弱可怜,哪还有刚才的盛气凌人,让他心疼还来不及。
宋彧走过去,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抬手r0ur0u她的脑袋,温声问道:“委屈了?”
宋依缩了缩脖子,躲开他的手,冷哼一声,置气道:“我有什么可委屈的?”
“我有资格委屈吗?”
她寡着一张脸看着他,yyan怪气地开口:“如果是来对我说教的话,那我劝您省点功夫。我就这样,油盐不进,知错不改。”
宋依停顿了片刻,突然有些挑衅地笑笑,“怎么,我顶撞你老婆了,你心疼了?”
他还是那个表情,既看不出喜怒,也0不清哀乐。
宋依也再没耐心猜来猜去,ai谁谁去吧。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她决定今天就把话撂下说开了。
“我就是故意的。”
“她的表是我故意藏的,我故意让她找不到。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就是想给她使绊子,你心疼吗?”
她越说越恼火,语气也愈发蛮横无礼,“我早就看你老婆不顺眼了。她只要在这儿一天,我就欺负她一天。你如果心疼,就赶紧撵我滚蛋。否则我非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宋彧也不打断,安安静静地听她说气话,任她发泄情绪。
nv孩子一口气也不喘,小脸儿憋得通红,尽管如此,还是想变着法子激怒他。
他一个长辈怎会和她置气。再说了,他为什么要生气。
小姑娘se厉内荏的模样实在可ai,宋彧不觉莞尔。
宋依看他不怒反笑,更是气急败坏。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可以永远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好像天塌下来仍能稳坐不动。
她就差对辛冉破口大骂了,可这人丝毫没有要数落她的意思。但刚才当着辛冉的面,他明明表现出不悦了。
宋依终于明白,宋彧从始至终都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
自己是他一手娇惯大的,所以她再怎么撒泼打滚,胡作非为,宋彧都可以视若无睹,甚至继续纵容。
他之前那些意味不明的吻,反常的举动以及短暂外露的情绪,不过是在惩罚她的胡闹罢了。
是啊,她可不就是在瞎胡闹么。
她凭什么要求这个尽了十几年父亲责任,辛辛苦苦将她养大的男人对自己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她凭什么仗着血缘关系对他进行道德绑架?
她凭什么漠视纲常1un1i,无法无天?
宋依紧紧攥着双手,指尖几乎要把掌心给刺破。很疼,可这点疼哪儿能b得上心疼。
良久,宋彧听见她轻飘飘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叔叔。”
“你还ai辛冉吗?”
她不知继续…最迟明早,我非要把这辆车给开出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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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稍稍缓过来了劲儿,觉得那gu束缚感也明显变弱了。
她被宋彧盯得浑身不自在。
倒不是因为害羞,只是这人的目光危险且反常,带着说不明道不白的感情。q1ngyu浓烈,情意浓深,分辨不出谁多谁少。
宋依觉得他眼睛里仿佛燃着簇簇火焰,越烧越凶,灼得她肌肤生疼。
趁他不注意,宋依撑起上半身想往后退,可他反应甚快,自己的pgu还没挪动,脚踝便被他牢牢抓住。
宋依起先只是条件反s地挣扎两下,谁知没个轻重,他的手又突然松开,便一脚踹向他的x口,正中心脏的位置。
拳头大小的器官时时刻刻都在有规律地收缩与舒张,这会儿变得愈发急促,连脚心都能清楚感觉到它的搏动。
宋依看他眉头微皱了下,显然是毫无防备。她用的劲儿不小,这一脚肯定把他踹疼了。
宋依既心疼又愧疚,哪还顾得着和他怄气。
她刚刚还想着怎么把人撵走,这会儿又和小哈巴狗似的,摇着尾巴凑了过去。
“叔叔,对不起…疼吗?”
一双sh漉漉的眼睛看着他,看得那颗心都要化了。
疼吗?确实疼。疼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知该怎么疼惜她才够。
宋依看他不应声,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心下惴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细声细气地说:“叔叔,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刚道完歉,小孩子气x又上来了,她悻悻然道:“谁让你…”
小丫头难伺候得很。顺着心了装巧,逆着意了哭闹。哄也不好哄,偏偏还吼不得。
但毕竟是自己养大的,他甘之如饴,欣然受着。
宋彧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摩挲nv孩儿尾椎处的凸起。
那块骨头被他r0u得很舒服,宋依也不闹腾了,惬意地窝在他怀里,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卖乖地哼唧,“你别停呀…”
宋彧好笑道:“之前是谁嚷着要和我…”
他话音还未落,宋依便一口咬住他的颈r0u,不许他把那个词说出来。
没过多久,她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未免太幼稚太不负责。
出尔反尔,那是小孩子耍无赖。
她不是不想,她只是胆怯与忐忑。
喜欢他出于本能,抗拒他亦是本能。
宋依哪里知道自己那些有意无意的举动会让他心猿意马,会攻击他的自制力,还会削弱他的忍耐度。
正如现在,她仅仅因为紧张,便下意识地吮着他颈侧的一处肌肤。轻微的刺痛感令他煎熬不已。
宋彧同样不知道,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宋依早已将他当成全部,只依赖他,只信任他,只在乎他。
她的感情是懵懂的,盲目的,或许有时太过偏执,重得叫人无法承受。却也纯粹真挚,绝无仅有。
她轻轻唤了声叔叔。
“你可以和别人结婚生子,可以和别人组建家庭。但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不要像爸爸妈妈那样,留我一个人。”
nv孩子声若蚊呐,毫无底气,他甚至听出了几分卑微。
有恃无恐只是为了掩饰内心深处的患得患失。
她在向他保证,也在和他商量,“叔叔,我听你的话,我会乖乖的。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终于,她哽咽道:“我害怕…”
“害怕”二字说罢,他的手指便顺着nv孩子的尾椎没入t缝,然后下移,直至0到了微微sh润的x口。
他就着那点sh意抚0x口周边,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入。
少nv的身t极为敏感,反应更是强烈,几乎是瞬间挺直了背脊,又想逃离他的怀抱。
宋彧握着她的腰,膝盖顶开她的双腿,不容她挣脱丝毫。两人不隔罅隙,腹部紧贴。
nv孩子身t发软,男人下t发y。前者寸缕不着,后者衣冠整洁。
这画面既违和又契合,既y1ngdang又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