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片戏谑起哄声。
卓枫搂着她,捏起自己的杯子,抬头冲一群人道:“多谢各位今天莅临,本没想伤你们。”
“……”
曲疏桐低头笑,她就没他那么欠收拾,笑完举起来对他们说:“都是卓先生的朋友,我的朋友只有卜画,但今天收了大家好多祝福,好开心,多谢你们。”
“哎,这又过于客气了。”
有人指着吕仲斐调侃缓解气氛:“指定是对你说的了,谁让你主持婚礼不收钱。”
众人大笑。
曲疏桐记得去年还在纽约时,有一天卓枫喊她一起去同朋友吃饭,她说她不认识他的朋友。卓先生表示,现在认识了,回港就可以走动了。
但她还是没去,彼时她觉得不需要,此刻却很开心他的朋友说了这么多恭喜的话。
一一碰杯喝完后,有人借此问吕仲斐在外面收费多少。
吕律师放下酒杯笑说:“婚礼是小事,只是走个仪式,浅浅收个几千港元而已。”
坐他对面的卜画惊呼:“就不到半小时的小事你收费这么贵啊!”
吕仲斐马上表示:“我刚刚说了,你什么时候结婚,我免费,你放心。”
饭桌上再次大笑。
孔少峥调侃:“得亏这群人都孤寡到老的命,不然大律师是真的划不来。”
吕仲斐乐道:“你不要说得好像我心里在诅咒你们孤寡一样,我可没有。”
他们大笑。
曲疏桐扭头示意她的卓先生说句好听的。
卓枫收到了,第二次敬酒就表示:“我太太表示,希望,你们想结婚的,都早日结婚。”
“吼。”
几个浪荡公子哥都笑嘻嘻说收了,承卓太太吉言,但是那模样,看着就没人真正听进去,大部分是喜欢单身的,而不是被迫。
就一个,坐在卜画斜对面的庾公子,专门伸手去同曲疏桐和卓枫碰杯,且一饮而尽。
曲疏桐几杯酒下来就有些晕了。
“我真的,酒量不行了。”曲疏桐歪头看身边的男人,“我得锻炼锻炼了,卓先生。”
“酒伤身,不喝了。”他扶她靠着桌子,自己给她倒了杯茶。
曲疏桐接过,看他的酒杯扬扬下巴,“你也喝。”
卓枫觉得她是醉迷糊了,小兔子虽然知道他酒量不错但也不至于让他喝酒,是以为他酒杯里是茶吧?
他听话地拿起来,“喝吧。”
曲疏桐伸手,交缠过他的手臂。
“哦这是。”
“我们曲小姐,卓太太果然浪漫。”
闻声,一下子桌上的人都悉数扭头看向那餐桌中央的两位,女人同男人交缠着手臂,饮交杯酒。
卓枫在众人炙热的目光下,缓缓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甜腻红酒。
事情是你干妈做的
。
热闹一个白天, 晚上送走了最后一个朋友,深水湾恢复了日常的静谧。
二人自己吃了一顿烛光晚餐庆祝。
曲疏桐胃小,吃撑了就喜欢起来溜达散步, 卓枫就习惯坐在那儿看她。
记得她第一天来深水湾,就是这样吃完起来转悠, 一会儿悄悄跟随音乐跳起了舞蹈。
他就是那会儿同她说, 他一定要娶她,不会放她走了。
曲疏桐此刻也想到了那日的情景, 下意识就扭头去找人,结果发现座位上已然空荡荡, 只剩下烛火在夜幕下婀娜摇曳。
一扭头,卓枫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她,原本手插在西裤口袋, 四目相对后, 他便朝她伸手。
曲疏桐往回走,递给他,笑一笑一起上楼。
今天她格外乖巧, 两人格外默契。
电梯里橘黄色的灯光将二人交叠的身影一寸寸映照在门上。
雪白的珍珠挂脖礼服温柔如水波, 层层叠叠往脚下坠落, 头上的钻石发簪闪耀如星, 女人妆容精致, 红唇艳艳, 披在地上的裙摆盖住了男人的半条腿。
酒红色西服雅致万千, 在此刻和白色礼裙搭配至极。
而电梯橘黄色的光搭在衣服上,让这极致动人的一幕像极了一张老照片, 是三十年后,或六十年后, 他们已经白首偕老,有天忽然看到了结婚时的这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