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览今却像身处台风眼,无风无雨,浑然不觉,从那家俱乐部出来就再没提过这事。
还是闻川宇主动开口,说:“之前接的广告结款啦,你一会儿给我个帐号吧,我直接按五五分成给你?”
彼时他正帮陈览今拎着那本新日历,同他一起吹着夜风往家走。脚步拖拖沓沓,语气更为滞涩,把分账抬到明面上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太痛快。
主要是掺了私心,想和陈览今构建黏黏糊糊、不可分割的亲密关系,但他没有权力。
五五分成已经是最大让步,其实如果可以,如果他们足够亲密,他更愿意把这些钱都攒在一起,算作“共同财产”,密不可分的。
可饶是如此,陈览今仍然觉得不够明确,说:“还是三七吧?我三你七,毕竟我除了配合你什么也没做……或者二八?”
他表情严肃,像是恨不得把两个人的工作量都换算成价值,条条分明。
闻川宇有点微妙的不高兴,难得话少,只说:“不要。”
陈览今再迟钝也读懂他的不快,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试图疏解,都完全找不到方向:“呃……为什么不要?”
要怎么回答呢,怎么答都绕不开他的私心,闻川宇给不出答案。
他耍脾气,说:“就不要。”
似乎是认识小半年来闻川宇第一次这么说话,陈览今有点儿懵,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找不到原因,也就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最后只好没出息地退让,顺着闻川宇的意思:“好好好,那就五五好了,听你的,没关系的。”
莫名其妙,明明陈览今从中受益,却又好像是做了让步、受了委屈的语气。
莫名其妙,明明闻川宇如愿,却因为陈览今这种安抚的口吻更不高兴。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却不是他想要的方式,陈览今只是因为怕他不高兴而退让,而非真的像他一样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那么利落分明。
闻川宇觉得自己像亲戚家不懂事的小朋友,无理取闹,得寸进尺。陈览今是哥哥,是宽和的长辈,但不是爱人。
难得沉默,从校门口沉默到家楼下,陈览今为这种沉默胆战心惊,平白开了点儿窍,试探性地说道:“那……我们可以约定,五五分成之后,我们再给对方买个礼物……?”
坦白说,陈览今是觉得这样能够委婉一些地实现他的愿景,通过给闻川宇买礼物的方式,弥补闻川宇比他做得更多的不公正。
但他幸运地歪打正着,闻川宇只听见“约定”,这像是个可以跨越许多时间和山水的词,更何况以互赠礼物这种浪漫的方式。
他眼睛亮起来,看着陈览今:“每次接广告了都互相买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