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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嬉闹了一小会,终是累极了。各自侧坐在竹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后日我出嫁,霜竹是我的陪嫁丫头。以后木樨你留在家里,可要好好照顾着枕霞院。”晏琤琤吩咐道。
“好,小姐。”
“即便我去了肃亲王府,若是在家里受到欺负,也可来找我。”
“好,小姐。”
晏琤琤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尽是一丝不舍的意味,木樨又红了眼圈。
“肃亲王府离咱们府不院,小姐咱们可以常回来呀。”霜竹天真发问。
惹得晏琤琤发笑,弹了下她的脑门:“傻丫头。”
霜竹捂着额头,委屈道:“李珣世子不是很喜欢小姐吗?那小姐想要归家,难道世子爷不肯?”
不待晏琤琤回答,霜竹话题拐了个弯,懵懂发问:“小姐,上次陆少爷问你‘喜欢李珣吗’,你为何不回答?”
闻言,木樨一个激灵起了身,连忙想要捂住霜竹的嘴。这明显僭越了。
晏琤琤没有生气只笑了笑:“因为我,回答不了。”
“那小姐喜欢陆少爷吗?”霜竹问,“我见陆少爷似是很在乎小姐呢。”
“玩伴的在乎和男女的在乎是不一样的。”晏琤琤淡道。
“那襄王殿下呢?他带小姐去踏青,当小姐的老师,百花宴上替小姐解围,这算男女之间的在乎吗?小姐会喜欢吗?”
“不。”
晏琤琤顿了顿,沉默许久。
“霜竹,其实我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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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新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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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夏季,水患和旱灾并未有所好转,反而愈加严重。
江宁府应接不暇,开始限制流民进府,大量的流民转而北上其他州府。
虽青州、宁州在郭尘泰的各种手段下略有好转,但这两州临近朝都,部分流民仍旧选择内迁。
夏日上旬,第一批流民已到朝都。而后续颇有源源不断之兆。
为抚慰民心。
惠帝颁布“罪己诏”,出了各项政策厚待各处收纳流民之州府。
而朝都京畿内外,富贵大族纷纷开设粥棚等,以响应朝廷,广行善举。
但天灾未止。
惠帝听从钦天监禀奏,婚时由申时正刻挪至辰时四刻,旨在“春润冲夏燥”。
待大婚结束,新妇入玉碟后,再举行问天之礼。
朝都承天府忙成一团,而护国公府、肃亲王府、襄王府也忙成一团。
因淳亲王和王妃需镇守江宁,不能北上。作为先太子妃的亲妹妹,石川媚本应从宝华殿出嫁。
又因钦天监直言“双月同出”方为上,于是石川媚只能从护国公府出嫁。
为此,护国公府特意腾了星椛院作石川媚的闺房。
大婚前一日,两位新妇终是得了空闲,可脱尽繁厚礼服,扮回寻常小女模样。
与十七岁的石川媚叫苦连天不同,晏琤琤因前世经历倒显得老练,还传授许多经验给了她。
即便不太相熟,但年龄相仿,石川媚又活泼开朗,两人关系也融洽起来。
这日,石蕴玉得了恩典,早早出了宫,带了陈玄妃给两位新妇赠送的嫁妆。
三人亲亲蜜蜜聊了一阵,晏琤琤知趣地将房间让给这俩亲姐妹。自己则出了枕霞院,直奔松竹堂。
哥哥说在那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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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风偏暖,略燥热,偶尔有听不真切的蝉鸣。沿路上的花树茂盛灿烂。
晏琤琤走在一簇簇的树荫里,光斑落在淡紫色轻纱薄裙上,整个人似在发光。月白色腰绳让少女腰肢尽显,清瘦的蝴蝶骨像快要振翅的蝶。
松竹堂前,晏泓涵目望妹妹向自己走来。眼前似浮现年幼时,她被人欺负,隐忍着不哭,乖乖地向自己奔来的场景。
一晃这么多年。
这糯米团子明日竟要成他人新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