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噙着笑道:“来前我已经同岳丈递过贴子了。我们径直进去便是。”
“待去了惜花院,你便知晓了。”
许是李执安排的缘故,这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一个人。晏琤琤又涌上一股不满。
这摆明了在显摆,晏家已被李执收入囊中,思及此,她的脚步快了起来。
忽然,小臂被人抓住。
“琤琤,慢些。”李执没让飞羽同行。
“我需要给你看个东西。”他继续说道。
晏琤琤慢了脚步。
见他拿出一张磨毛斑驳的布条,摊开在自己的眼前。
两人边慢走着边看着。
“我胸前的玉珠串是我母编织给我的遗物。”李执道。
晏琤琤这才发现李执从不离身的玉珠串确实不见了,仔细回想似是自己捅他时,弄碎的。
——居然是他母亲给他的遗物?!
愧疚歉意让晏琤琤驻足,她张着嘴又抿着嘴,最后真挚地道了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为了表歉意,她伸着手扶住了李执。
李执笑了笑,借力依靠在她的身上,似是这样也能得到一丝安全感:“无妨的。若非你砸了那串玉珠,我也无法发现这玉珠串里的秘密。”
棉布条上,隐约可见红色的“王”“人”“月”三字。
“红色的是血迹这几个字是我母妃临死前拼死写下的证据,缠绕在玉珠串的银线上。”
“年幼时,他们都说母妃是意外身死,不配入皇陵,那些下贱的宫奴们将她的尸首随意打发埋在常阳殿后的花园里。”
“是我的师傅,也就是游秦大师做了道士,想办法入了宫,费尽心思地挖出我母亲的尸骸,才得以验伤。”
“我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那时常阳殿还不是父皇的办公之处,师傅靠着汝州游氏的秘方做出仙丹,入了父皇的青眼,劝说父皇挪殿。”
“他在常阳殿后挖了一间暗室,以修行名义,实则是为了守在我母亲身边。”
提到母亲和游秦,李执的语气有了如水的温柔,可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满是愤怒。
“琤琤,我没有骗你。我很坦诚。”
“我师傅与我母亲青梅竹马。可是那年,汝州宛氏涉及汝州贪墨案,全族被废,母亲被发卖进了宫里当宫奴。”
“却被父皇临幸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呵,我母亲便与师傅再也回不去了。”
“母亲死的时候才二十岁,而我不过也才三岁。”
晏琤琤像是哄小孩那般拍了拍他的背部,历经过前世失子,她能感受到李执的无助。
即便她对他生着气,但就事论事,怜悯她从不吝啬。
“那与惜花院有什么关系?”她疑惑问道。
惜花院的月门近在眼前。
李执不再前进,而是一口气娓娓道来。
“棉布条上,那几个奇怪的字,经过我前世、时间的揣摩,我发现了。”
“组合起来是瑜字。”
“便是惜花院里的主人,桐瑜。”
“是她害死了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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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院被桐瑜打理得很好,晏家人也少有人来打扰,即便是周氏,也不过是每日例行过来说一两句话。
而今日周氏没有来。
桐瑜缓慢起了身,推开门,发现以往干活的仆人婢女们都不见了。
一切静悄悄的。
她也没有太过惊讶。
桐瑜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在这世上,她孑然一身,唯独与一人有关系。
但绝对不是护国公晏朔安。
她静静地坐在窗台上,贪着林荫树下的一丝凉意,看着院外走进来两人。
女子是晏琤琤,而男子颇有故人之姿,他衣袍上的熟悉花纹已让他拜访的目的不言而喻。
“来了?”桐瑜露出恬静的笑容,没有起身行礼也没有起身倒茶,只淡淡的道了一声:“我等你多时了。”
此言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