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琤琤甜笑道:“你说你爱我胜过爱林乐晚,那被所爱之人刀刃的滋味如何?”
“你汲汲营取多年,却永远离冕旒龙衮只差一步的滋味又如何?”
众人反应来,满朝慌乱。
张全大喊护驾,可常阳殿一众侍卫视若罔闻,唯有一人,款款迈步进来。
李执神色如常,慵懒恣意地下令,训练有素的铠甲士兵涌进来,明眼人一瞧,皆是晏家兵。
“你、你竟敢谋反。”李珏捂着胸口,大口喘气,“逆贼!毒妇!”
“多谢皇兄夸奖。”他慢步上前,俯下身子笑道,“不过是因为皇兄觊觎我的妻子故而略施小惩罢了。”
“对了,告诉皇兄一个秘密。那年寒冬,皇兄不慎失足跌落护国公府,救下您的人的确是‘玥菀’。不过不是林乐晚,而是晏玥菀,那是琤琤的族名。”
“真是可惜,皇兄居然认错了救命恩人,给错了喜欢。不过到了现在,皇兄依旧给错了喜欢,不知道林乐晚听见了该有多伤心。”
李珏气得目眦欲裂,可视线越来越模糊,断气前他看见李执轻柔擦拭去晏琤琤脸上溅上的血迹,揽上她的肩头转身离去。
“琤琤,我们走吧。还有一个人在东宫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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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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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皇宫皆被围守,处处恢复了一片肃穆。唯有东宫内还存有一丝诡异的喜庆。
林乐晚只觉头晕目眩,浑身酸软无力,喉咙干涩,整个人躺在床上只想捞一杯水喝。
当她竭力想要起身时,自己似是不得动弹,努力睁开眼平视着周遭。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低着头发现自己竟是被捆绑在殿内的主柱上。
“环儿!环儿!来人呐!”她喊得有气无力,可无人应答。
只有一阵阵脚步声回荡。
“晚妹妹。”晏琤琤笑着从背后绕行至她的面前,看着她骤然变了脸色,忍俊不禁,“好久不见。”
林乐晚怒喝:“贱人,千防万防居然还是让你进了宫。李执那个狗奴才竟然不守信用。”
“胆大包天竟然绑本宫,还不快松绑!”
晏琤琤噙着笑,冷眼她狼狈怒喝,才云淡风轻道:“林乐晚,你喜欢李珏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他的权势?”
“权势和喜欢,你会选择哪个?”
什么意思?
林乐晚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地一愣。
可话说回来,谁不爱慕权势?
自她记事后她便知晓,她能成为镇南王府的嫡小姐,是因为母亲爱慕权势,否则说不定,她会成为林环儿那样的婢女。任人使唤的婢女。
爱慕权势与喜欢李珏有什么冲突?
没有。
更何况李珏本就有权势。
“自然是权势。”
林乐晚蹙着眉嗤笑:“世间清高无一人。难不成以往琤姐姐追在珏哥哥身后跑,是因为爱他?别说笑了。”
“可我不是。”晏琤琤眼中蓄满了泪,脑海里涌现年少时景,“我回府后不久的宴会上,我庶妹设计让我失足落水,湖水冷冽,是李珏不顾寒冷救了我。”她笑了笑,“从那时开始我便真心实意地喜欢上了李珏。”
“为了李珏,我什么都能做。”晏琤琤陷入前世回忆里,哀伤遍布,喃喃自语,“所以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若是你爱慕权势,许是要比我聪明些。”
林乐晚愣了片刻,不知晏琤琤在说什么,只从她所言里仔细回忆着,突然噗嗤笑出了声。甚至觉得太过好笑,笑出了泪花。
“琤姐姐,你就因那场落水相救爱上了李珏?”
“倘若我告诉你,李珏也是不慎落水,误打误撞让你认为是他救了你,你怕不是要哭脸?”
“什么?”晏琤琤从回忆里收神,不解问道。
林乐晚似是笑够了,缓了口气才低声道:“实话告诉你,是我把李珏推下了水,正想要去救他时,才发现你也在水里。”
“总之,不知为何变成了他以为是我救了他,你以为他救了你。
“实际上,是那湖水本就不深,你沉在下头顶了他上了岸,而你则是另一人相救。”
“谁救了我?”
林乐晚笑了笑一言不发,倏尔转了脸色,“为何还不为本宫松绑?本宫陪笑陪够了,若是耽误登基大典,你担待得起吗?”
晏琤琤也冷了脸,径直伸出血迹未干的手掌抵在她的面前,听得惊呼声后,她才慢悠悠道:“李珏,我已经杀了。你这皇后当不成了。”
“你疯了?你在说什么胡话?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林乐晚不可置信,眼中怒火燃烧,开始全身用力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