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格只顾低着头笑,被杨帆拿胳膊肘顶了顶。
长假一结束,周格马上重启了工作模式。周一出门去上班前,叮嘱老公,“你别忘了,找个合适的时间,跟大城再约个时间,别太刻意,但也要尽快,我等不得。”
杨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放心。”
周格冲他笑了笑,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来:“我今晚要约两个候选人,会很晚回来,你们不用等我。”
他点点头,换好了衬衫,“去吧,我们不留好吃的给你。”他说。
周格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赶着走了。
杨帆准备好要走时,西燕已经等在客厅沙发上,她昨晚没回宿舍去。
“文文呢?还没起?感冒要紧么?”他问西燕。
“不要紧,我刚起来的时候问她了,她说躺会儿就好,有点儿鼻塞。”西燕答。
“那你进去跟她说一声,好好睡觉,别起来送木木上学了,我叫爷爷来送木木。”杨帆伸头去看了看木木的房间,孩子还在睡梦中。因为学校就家对面,木木可以比别的小学生多睡半小时。
“好。”
老杨接到杨帆电话时,和老伴儿正在小公园里散步,两人赶着就往小区走。吴芳边走边分派:“你去买早点去,木木爱吃的那家面线糊,再买两笼包子。”
“哦哦。”
唐致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房间的声音。盹着了一会儿,好像木木背好书包要出门了,她耳朵里隆隆的火车声,又模糊听到外面爷爷说话声:“要不你进去跟文文说一声,煮了红糖姜汤,等会儿热热喝。”另一个声音低声说:“别说了,年轻人瞌睡多,伤风了还不得多睡觉。放在那儿吧,她起来自然看见了,她厨房的事儿比她姐可厉害多了,自己会热。”
说话声随着关门声,没了。
不多时,唐致起床,家里空无一人,白亮亮一道光,透过窗帘照在她对面的墙壁上。她晕头转向走进厨房找吃的,看到蒸锅里热着的包子,旁边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干姜汤。
周格上午在办公室忙完自己的事儿,下午约了鸣跃的时间,和他一起面试几位选定的候选人,明天和泉州约好去开项目沟通会。
她下午开车出发去保税区时,接到远映电话:“小格,我吐了一中午了,怎么办?”
“孕期正常反应啊,大部分孕妇都会吐的,放轻松,别担心。”她戴上耳机,启动车子。
“那我怎么记得你怀孕的时候没怎么吐啊,我吐这么厉害,都、都要抱着马桶睡觉了!”远映在电话里有气无力。
“这个东西因人而异,孕妇就是吐,吐完了接着吃,不吃是不行的。”
“都这样?”
“是啊,都这样。”周格说:“这样,我晚上看够不够时间去看你,要是去的话我提前给你电话。哎,让你雇个阿姨,你找了没?”
“还没。”
“快点找吧,女人怀孕生孩子,是需要有人照顾的,你是女超人也不行,赶紧的!”
“哦!”
周格挂了电话,在脑子里规划着时间,一边在想,这两天杨帆不知道能不能约到大城,她记得大城家里是福州人,但老婆好像是南安的,这个信息,得去再确定一下,如果是,倒是个很重要突破点。
时间于她,紧凑得像金钱,一分钟掰成两半花。
保税区外有几处很有风格的餐厅,算是个聚集地,文艺又有气质。有段时间我们骂人,常常说,你文艺,你全家都文艺!不过,骂归骂,找人聊事情,还是需要个含蓄的半遮半掩的文艺环境。
鸣跃公司建制不大,但有位市场方向的管理层的候选人,临近晚饭前后,周格建议索性约在餐厅谈,气氛更合适一些。
因为很近,她和鸣跃从办公室步行走过去,从那片商圈的后门穿过,后门是一片规划好的停车位。
他们边走边经过,鸣跃说到:“你速度真快,人员基本都能确定了,比我生意做的都快。”
周格笑着:“那是,我们这行里,争分夺秒,慢了就是输,就是不专业。”她说这话,目光散漫的飘过周边,了了一圈。
要走过停车场时,她忽然扭头看了看,停了一步。
鸣跃看她拉下,也停下,问她:“怎么了?忘带手机了?”
周格马上跟上去,“没有,我带了,这不。”她把手机拿在手里,给他看。
她边走,眼中还是闪过一点思虑……
这边的餐厅,鸣跃因为自己一个人常来,很熟,事先请老板订了个角落的位置,方便谈事情。吃的都很简单,桌上每样吃食都是一点点,明摆着不为了的吃饱。
挺好的环境,但谈的不顺利,对方要价太高,“我现在的工作状态也不错,就是收益方面差点儿意思。所以周总找我谈,我觉得可以聊一聊。”“我这人特别爱看书,一年两百本打底,我可不是随便翻翻,我都做读书笔记的,和那些靠小视频学习的人不一样,咱们得多学习多进步嘛”
绕了一大圈,谈到最后,年薪翻倍他觉得太少,薪资结构他也不太满意。周格知道这个人没戏……
她借口去洗手间,自己去透口气。洗手间装修的枝繁叶茂、绿茵密布,一扇窗户掩映在植物间。她站着那儿望出去,对面小餐吧的落地玻璃窗,靠窗位置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她熟,另一个女的不熟,但不要紧,从此以后就熟了。
她在那扇窗边,多看了一会儿。有人进来才想起离开。
回到鸣跃身边坐下,和他交换了眼色,她三言两语,把这位一年两百本书的候选人打发走了。
鸣跃和店老板打了声招呼,没结账就起身,看来是月结!
“你说,真有人一年看那么多书?”鸣跃疑问。
“听他吹吧,一听他说话,就知道没读过几本书。”周格不知什么,没好气。
“那也不一定,万一人家能呢。”
“小人书么?两百本!一年才多少天?哼!”她冷着脸,不知道是不是藉故发怒,哪里来的不快乐,迁怒在没要紧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