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2/2)

但有些事大抵是怎么都想不通的,毕竟立场不同。

两人的注意力于是再度回到灵镜上,就看见伊弦出了那处宅邸,又进了一处酒肆。

商音轻嘶一声:“膳食还是多备些滋补之物,他这一天下来也挺忙碌。”

多宝:“……是。”

……

酒肆内,伊弦刚坐下没多久,便有一人过来,坐在了伊弦后方座位。

伊弦抬杯饮酒:“西伯侯与长公子将归西岐,派些人去截杀,下死手,但别真的杀了。”

“报酬自去取便是。”

他身后的那人抬起倒扣的酒杯,将其中的一小截绢布拿出收入怀中,而后倒了一杯酒,抬手喝下,无声离开。

酒肆的老板是个面容普通的汉子,他与伊弦似是旧相识,待到伊弦事毕后,他走过来坐在伊弦对面,不解问他:“你究竟是想要相助西岐,还是心归朝歌?”

“这些都太过无趣。”伊弦幽幽而笑,“我啊,自幼便不喜这片天。”伊弦的确是回答了,但他的话,酒肆老板不懂,只有他自己明白。

他自幼聪颖,且异于常人。

不论做什么事,遇到什么人,伊弦总隐隐有种感觉。

就好像上天与他有所关联,他的一举一动都会牵连出上天的喜怒。

寻常人若生来得此有感上天的异能,定然心中狂喜,事事顺应天意,以求一帆风顺,但伊弦偏偏生来反骨。

“天不快活,我便舒服。”

他相助哪一方,得看天命在何。

天命在商,那便反了朝歌玩一遭。

天若护西岐,那他伊弦便不介意做个身在西岐,忠君爱国的朝歌之臣。

“对了,”伊弦忽然放下手中酒杯,问面色困惑的酒肆主人,“你可知,城外哪里的桃花开得更艳些?”

年轻郎君面上的冷然不驯之色突然淡去,浮现出羞赧之色,好似只要想起佳人,眼中便忍不住满溢出温情脉脉。

“我家夫人昨夜受惊,若是能看到盛开的桃花,想来心情许会好些。”

……

暮色笼罩,采花归来的郎君站在府邸门口,拢了拢怀中的花枝,眼角眉梢都是欣然期待。

花下归来,带月敲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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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般看着我,可是我有哪里不妥吗?”

伊弦实在是被商音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最终选择停下手上的动作,坐到商音身边,握住商音的双手柔声询问。

商音动了动身体,靠在伊弦肩头,闷声道:“心口疼。”

伊弦的表情立刻变了,连忙攥了商音的手腕过来,结果在手指刚搭上去的一瞬间,意识到什么,抬眸看向妻子。

商音与他对视,眼底是盈盈笑意。

“郎君还擅医?”

如今的人间界,凡人生病多数靠祈祷与巫祝赐福,但在漫长的岁月中,凡人们已经逐渐学会用一些手段帮助病者痊愈。

这一类人,被称作巫医。

是一个小贵族怎么都不应该接触到的知识。

伊弦在脑中飞快过了一遍今日之事,确定在府中并没有表现出异样,但早晨时并无异常的商音却在晚间忽然如此……

“原是如此。”伊弦缓缓而笑,“我早应有所猜测,夫人不仅是仙人,在手段上……还远胜那些阐教仙人。”

伊弦敢如此行事,便是自幼试探过无数次,确定这些与凡人不同的仙人虽然能掐算得知一些事,却在他身上行不通。

伊弦甚至故意引起过姜子牙的注意,观察姜子牙掐算推演,却发现就连那些阐教仙人非常推崇的姜子牙都无法算透他后,才开始逐渐行事明显。

“夫人知道了多少?”伊弦的手指揉捏着商音皓白的手腕,笑声中带着几分叹息,但更多的竟是兴味。

伊弦虽然是位年轻的郎君,看外表甚至有些清瘦,但商音再清楚不过这具身躯衣裳遮掩下的力量。

实在不像是个文臣,倒像是武将。

“还好。”商音用脸颊蹭了蹭伊弦的肩头,动作懒洋洋的,“不过就是一时兴起,看了郎君一整日罢了。”

“若非此番,我还不曾知晓,郎君每日出门在外,竟是如此忙碌。”

商音发间还簪着伊弦归家时带来的桃花,娇艳欲滴,此时因为商音的动作掉下几片花瓣来,恰好覆在两人交握的手指间。

伊弦闻言,这次是真正幽幽叹了口气。

这种两边摇摆的事,他自然不会频繁见面,最近杂事颇多,二公子初初掌权,总想着与西岐大臣多沟通一二,又兼之朝歌那边有信传回,这才挤到了同一天。

偏偏就是今日,便被夫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