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簿泗立刻感觉到宫三昼蜷缩的身体僵了一瞬,可也只是一瞬而已,小孩仍旧忍着手臂上的剧痛,紧闭着眼,不对他做任何回应。
簿泗的脸色渐渐更冷,他抿着嘴,松开宫三昼的手臂。
那只骨头被捏得粉碎的手无力地落下,原本应该粉嫩如同藕节的小臂就像被扎漏气的气球一般,干瘪瘪的。
“眼睛不要了吗?”簿泗抬手,两根细长的手指分别压在桃花眼的眼角和眼尾处,认真进行恐吓。
宫三昼依旧不动,只是揪住簿泗衣服的手更用力,小小的指头都颤抖着发白。
这样无声的违抗让簿泗越大烦躁,他本身就不是脾气耐性好的人,特别是原本只要他一个眼神就会乖乖听话的家伙现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这种感觉就像本来要吞下去的泡泡糖突然掉地上了一样,很气,却无从下手。
这脾气闹了三个月倒是越闹越大了,他还没怪小孩无缘无故,自杀式的耗光精神力,逼得他从好久没做的梦里醒来,这小孩还敢给他甩脸色看,找死啊?
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整整十天的簿泗眯着眼睛,虽然长却数量稀疏的睫毛浮在眼睑上,像极了憋足气准备抢食的狐狸幼崽,骨节弯曲的两指威胁意味十足地用上了劲。
“哼。”
一声特别短促地吸鼻涕的声音让簿泗猛地停住了动作,他张眼盯着那张有数十朵红肿小花的脸,微微有些愣。
原本干燥的两根指头也马上敏感地触到了,簿泗不由自主地压了压,更明显了,瞬间的温热过后是比他的体温还低的冰凉。
“诶?”簿泗的神情蓦地有些呆愣,抿着的嘴也张开了,琥珀色的眼珠圆圆的。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宫三昼开始滚出汹涌泪珠的眼尾,本来还阴恻恻的气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人的无措
不是没见过宫三昼哭,但他也只见过一次而已。那次,簿泗是知道宫三昼为什么哭的,不就因为他挡着他没让他跟着那个陈叔回h基地急得恨得么。
但是这一次,这种默默的,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又不能说,一个人在那里闭着眼睛憋着流眼泪的哭法,簿泗根本承受不来啊。
簿泗开始慌了,他张着五指有些僵硬的搭在宫三昼的胸膛上,摸着那几根形状细弱的肋骨,轻轻的晃了晃,想叫叫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