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没有一样,是他能守得住的。不是不被允许拥有,就是有了之后,直接被当面毁的渣都不剩。
宫三昼总是安慰自己,这些都是暂时的,等他足够优秀了,他一定可以改变现状。可直到被丢弃,他都没有做到这一点。
躲在柜子下面,宫三昼准备万全地等待着一个陌生人的救援,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等来了一个疯子——不是坏人,而是疯子。
受够了宫家冷暴力对待的宫三昼怎么可能忍受的了一个外人的践踏嘲讽。从未受过皮肉之苦的宫三昼即是害怕又是怨恨簿泗。
三个月不长不短,簿泗时不时就把他打的遍体鳞伤,三天两头的折断他的骨头,有时候甚至把他推进丧尸堆里。可疼痛过后,就是簿泗一边念叨着太弱了一边给他恢复伤口的反复过程了。
簿泗……从来都没有用那种跟宫家人类似的眼神看过他,那双太阳一样的眼瞳,总是很纯粹。
就像那只被摔得气息奄奄的小白狐一样,明明被撕扯着皮肉,生生剥去皮毛,它还是单纯无辜地望着他,呜呜叫着向他求救,即使他从头到尾都无动于衷,它的眼神都未曾改变过。
宫三昼害怕这种眼神,但他又渴望着这种不带任何厌恶,全心信任的眼神,他每晚的噩梦里都是这种眼神。
可现在,他得到这种眼神了。在他最绝望,最想死去解脱的那一刻,是簿泗,是他不顾一切的来了。
那具燃烧的血肉之躯,那具焦黑的空空骨架,他会永远的把这个画面当成最美好的回忆藏在记忆深处。
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宫三昼忍不住坐起身,抬起手摸摸簿泗的脸,触感温暖而柔软,不需要任何的犹豫和思索,他并不贪婪,想要的东西不多,就这一个人,够了。
五岁时候的那件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他想要的东西,他会牢牢看守着,谁敢抢,他就生剥了谁的皮。
簿泗感受着贴在脸上的冰凉手指,晃晃脑袋不让自己继续回想的他准备去抱小孩,想着要哄他睡着,然后再给他把手臂弄好,还没成功得把小孩抱过来呢,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不紧不慢的三声闷响,伴随着门外两道不规律的紧张呼吸声。
四人再会
听着敲门声,知道有人来打扰了,宫三昼瞥下上扬的嘴角,垂下头,过长的刘海挡住了他脸上不符年纪的阴郁。
簿泗就跟没听见敲门声似的,他一看见小孩没把视线放他手上了,薄薄的嘴唇一翘,立刻做贼一样的蹑手蹑脚地靠过去,双手抱着小孩迅速一拢,一把将他反过身压制在自己的腿上,手一折就把他的小臂扭了过来,簿泗单手划破手指头对着他的小臂就要抹上去。
“就算你弄好了,我也会再弄断它。”宫三昼自知他根本挣脱不了,也不扭了,直接张口撂狠话,语气听上去一点也不像小孩子在闹脾气。
簿泗的动作一止,把小孩翻了过来,抿着嘴,瞪着他,骂了一句,“死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