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校场给你报仇了,昨夜拦你的是本王的参将钱坤。”黎潇随口一说,用冷水洗了把脸,坐到桌边,看向桌上的笔墨问道:“在写什么?”
“臣在学王爷的字体。”司诺随手拿过一页递给黎潇,认真问道:“昨日为臣看诊的军医,可也与王爷如此亲厚?”
“那是自然。”黎潇接过宣纸,简单说道:“军中必得有些心腹,副帅、前锋、军医这些要职都是本王亲选的。参谋是朝廷派来的,多是一战一换不可信。”
原来是这样!司诺点头想着还得尽快与周禾说明白些才好。
见司诺郑重点头,黎潇觉得有趣,便放下宣纸夸道:“竟与本王字体一样了。”
“多谢王爷夸奖。”司诺听出王爷在故意夸他,不禁羞怯一笑,起身坐到王爷腿上将脸埋在他颈间,慵懒而放松,还有四天,便随心吧,不然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黎潇穿着铠甲,刚从外面回来金属还挂着寒露,见司诺衣着单薄的趴进怀里便将人拉开了:“不凉么。”
“不凉。”司诺的衣袖蹭乱了桌上的纸张,他无措的站在一边低垂眼帘。战甲很凉,但在王爷怀里他心里是暖的,反而此刻被拉开,倒觉得冷了。
司诺穿着黎潇的长衫,长至拖地,更将他衬的瘦弱了几分,黎潇起身将战甲脱了挂在木架上,回身上前将人揽到怀里:“冷就说冷,本王脱了铠甲就是。”
黎潇穿战甲只是一种习惯,但其实没必要,因为兄长之前送过他一件金丝软甲,一直贴身穿着,远比铠甲更为坚固轻便。
“臣记下了。”司诺抱紧黎潇的腰,贴在他怀里,黎潇的目光却落在桌上,露出的一页宣纸上写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正在这时,帐外传来周禾的声音吓了司诺一跳,不禁心慌,而周禾只是过来给他送热汤的,顺便传话道:“王爷,吴穷探路回来了,说发现一条小径,或许有用。”
“我去看看。”黎潇拍拍周禾的肩,大步出了营帐。
司诺看看周禾,上前收了宣纸,才郑重揖礼道:“方才让周军医误会了,是我不对。”
周禾放下汤碗抱拳回礼,等着司诺的下文。
“王爷与我说您是自己人,我便放心了。”司诺有些拘谨的低着头,道:“我……请你不要怀疑我。”
“王妃言重了。”周禾扶着司诺的胳膊坐下,却隔着软袖摸到了包着的纱布,正想问上一句,司诺却抽回了胳膊,说道:“请坐。”
司诺怕周禾探到他此时的脉象,毕竟荣枯草是剧毒,他怕周禾误会他带毒物来军营的目的,但出于对周禾的信任,便将中断魂掌的事说了出来,最后道:“待我死后,请告之王爷我死于南鹿达萝之手,这样,王爷就能出兵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