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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了凉,是将披氅裹紧几分的天了,顾清池盘坐在上位读书,日子依旧是日升月恒,好像什么都没变。
——“师兄,您的书信!”
“嗯。今日就到这儿吧,大家自修便好。”
书简声起,人散尽。
顾清池捏信起身,信步在这观中走着。
“师哥,去哪儿?”
顾莫打后边追上来问。
“没什么目的,转转。”
“闷的话与我说啊,莫儿早不是小孩子了,能分担的。”
顾清池摇摇头,捶了顾莫前胸一拳,把孩子打得捂胸退上好几步:“练你的体魄去,要么就少吃些,软绵绵的以为面团子。”
“戚。什么信,谁的信啊。”
顾莫皮实着追问,拽顾清池胳膊刻意展信在面前,一字一句念出来:“益州知州高德之女高……”
“顾莫!”顾清池一把将他推开再夺了信回来,怒道:“闹什么!”
顾莫笑得逞能,“哥,什么时候喊我替你去提亲啊?不就是益州,西蛮我都能跑!”
“少拿我寻开心!”
顾莫假装叹气:“怎道寻开心呢,那还不是关心你!走了!”
风落一枚金碎在身,顾清池无奈抬头,却见身前院墙内桂树落英纷飞满园,神怔几分,才恍然自己怎么又走到这儿来了。
益州城内长街银杏排成不尽树影,被秋风尽数染成蜜黄,落得一地遗金。
车马踏碎金箔,在威严肃静的玄铁门前整装列队。
全甲兵士严谨庄敬,冯汉广遣了韩霖做领队。先前姚十三被赵文礼抓去时彻夜跑马拼了命去与自己报信的事铭记在心,也便只放得了心托付于他一人。
此时的韩首领忙着打点兵士,检查车马辕鞍,是个一丝不苟。
冯汉广站在门前看着韩霖这般认真,却也还是个百万个不放心,忍不住又去了车队中来回穿梭,连个小兵的盔歪了都要亲手给他摆正回来。
末了,闻门启声,才罢手回头。
姚十三穿着个极简的梅青素衣,一头乌发只由个精雕木簪随意盘起,衣薄修得他整个人松松垮垮,又削瘦几分。
齐铭跟在后头抱着个玉狐大氅,没给他披着,约么是嫌秋月正午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