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不敢多言,不知道自己一向安安生生何时又吵到主子,只得悻悻“是”了退下,听冯汉广闪进屋子,“嘭”一声将门锁死。
冯汉广在这空寂屋内四下扫视,悄然扣住刀柄反制,低喊了声:“猴子!”
不出所料,屏风后响一阵竖耳难测的碎声,绕出个黝黑矮小男人。
冯汉广这才松了气放开刀,稳当端坐到靠椅,解着衣甲束带问:
“怎么,这是查到这什么了?要说也过了太久……”
“将……将军。”
猴子开口,声音带着涩哑,背后满是难隐恐惧。
冯汉广听了这声叫唤古怪抬头,才看到本就肤色黝黑的猴子此时脸色更为铁青僵硬,活像个下葬了几天的死人。
“怎么跟见鬼了似的。”
“将军说姚大人有暗卫是吗。”猴子紧声道来,像是许久未休息的满眼血丝,
“小人忽然忆起这事,之前小人从俘虏营虏来安插的暗卫曾身患重疾,我是以答应放其家眷代价才得他有限生期替姚大人卖命,因此他不可能还……活到今天。”
冯汉广眉头一锁,未做言语,只狠劲扯下胸甲。
“小人为防万一暗中跟踪几月,并未见过姚大人有同什么可疑人等来往交谈,不过……”
“不过?”冯汉广已耗不下闹心。
若无暗卫,那姚十三到底如何自己从赵文礼的几十私兵中逃得出来?
“别卖关子,快说!”
“将军,小人,小人是不知当讲不当讲……不然,您随我去个地方……”
猴子话讲得是个小心翼翼,却让冯汉广更加烦躁。
“什么地方,用话说不行吗,我看起来很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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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人发现这个东西的地方……”
冯汉广在猴子摊开手心时目瞪哑然!
那是一块已经噙了血的小黄玉腰牌,上书端整赵字。
“是赵家小公子的腰牌。赵文礼失踪益州前几日,他的独子也在皇城内一夜间不翼而飞。家眷寻遍京郊也未有半分线索痕迹,殊不知……竟现身在……”
“在那处……”
冯汉广寒噤上涌,头脑中倒现全是当年与家父冤案牵连者逐一死于非命的消息。
曾以为恶有恶报,是老天开眼,但如此频发到“冯将军阴魂不散”的传闻都散出皇城引到处惶恐,比起痛快——
他更觉得脊背发凉。
——“将军,哪怕是不择手段背离人伦,您也想报这个仇吗?”
他隐约记得花楼醉酒,一夜欢愉后姚十三曾枕其宽臂,问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