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直前,再不回头,亦不纠缠于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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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门祸事二十又七年后。
往昔灾祸已成往昔闲谈,再无人避讳,甚至也极少有人提起。
正如再深的伤口也终会愈合,即便疤痕狰狞,也不再痛了。
清虚观一如既往地香火旺盛,云烟笼绕,五十多龄的桂树绿叶成阴,年年入秋后香气飘渺可覆满山。
红绸系了满枝,不少求愿信徒相信这颗老树可许人姻缘,保和睦,于是树下那枚小小铜鼎中幽燃清香再没断过。
正如刚刚送走一对儿打打闹闹的青年,一着华服佩剑,一蜂腰缠走线枪。
二人连这树求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便稀里糊涂的拜了,等明白过来的时候羞得满脸通红,吵吵嚷嚷推搡着出了院。
树下男子摇头笑笑,沐树荫插下三柱清香,把酒扬去,回身时腰间铜镜撞铜钱剑叮当清脆。
眉宇间沉淀了年轮,增得可是稳重与阅历。
“师叔!怎么,您也求姻缘呐?”
听闻身后少年声唤,他直身回了头去,日头下少年笑眼如朗月,弯钩似的调皮讨喜。
“怀玉,早课的时间,跑这儿来做什么?小心我告你爹的状。”
“我爹忙得很呢,哪有时间管我?读典的课无聊得很,这不才溜出来找您!好师叔,带我偷去玩吧?好嘛。”
少年笑嘻嘻着撒起娇,淘气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顾莫无奈笑笑,揉了少年发软的头顶,抱歉道:“今日不行,我要在这院里陪个人。我看你还是回去上课为好。”
“切,我看您就是不想带我玩!”少年鼓脸闷了气:
“师叔和我爹一样,总愿往这院里跑,找不见人的时候一抓一个准!次次说是陪人,可这明明就是空院,陪鬼呢?要我说啊……”
“顾怀玉!你给我过来!又逃课?看我今儿个不揍死你!”
正是高棠棠遥遥撸起袖子又喊又追。
“坏了,我娘过来了!师叔,不说了啊,我先……我先跑了!”
……
顾莫轻笑望少年跑远,负手而立怅然远眺时,望那荒久高塔陈旧褪漆。
现今已少有人知晓这座塔因何而建,只当装饰一般,孤零零地落在这八卦构建的清虚观鱼眼位上,大抵当它是个阵脚了。
二十七年了,师哥。
这人间如你所愿,喜乐康平,安和乐利。
若你有转世。
——若你有转世。
可得闲逸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