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是翰林,母亲是宣平侯嫡女,听说嫁资十万。”
……
刘寂对这些人感到不悦,心中却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娘下手快。
冯家夫妻上京
“姑娘, 郦夫人方才特地送了两幅字画并几匹彩缎过来,太太让我送过来给您。”豆蔻进来,手里抱着两幅画轴。
若薇正用钗子挑了一抹唇脂在涂唇上, 对着镜子道:“我知道了,你交给翠茹吧。”
自从广宁伯府的事情发生之后, 郦夫人其实已经上门来谢过一次了,今日又送了东西而来,显然是真的感谢自己,可她反而沉寂下来,并没有趁着这个风头大肆宣扬自己, 因为她的确只是想帮郦锦春, 没有别的目的。
如果现在趁着这个风头四处显摆自己,那么显然这便是违背自己的初衷。
郦夫人正和冯氏在说话:“你们家若薇和我们家锦春和亲姐妹似的,正好有位夫人很喜欢若薇,来探你们家口风。”
冯氏表情有点微妙:“是吗?”
“是啊, 这个人你也认得, 是大理寺少卿之子。这桩姻缘的确是很好的,那位毕少卿山东人士, 为官颇有官声,家风极好。”郦夫人是真心为若薇好,这个人选说起来还是杜家有些高攀。
毕竟现在杜宏琛只是翰林院编修,而大理寺少卿是正四品, 是大理寺的次官, 且毕少卿今年四十六岁, 还很年轻, 再过几年升为大理寺卿,那就是大九卿之一了。
就连冯氏也觉得是一桩极好的亲事, 只是,她斟酌道:“并非是我拿乔,而是在前几个月有人上门说亲,因为男方家中出现变故,所以没有定下来,这个时候我也不能一女许两家。”
郦夫人心想原来如此,杜家也是极其老实的人,毕少卿这样的家世,若是旁人早就不管不顾定下来,反正和那边也没有说定,冯氏却这般告诉自己。她就道:“不如这样,既然那边没定下来,就先等着,若是不成,我再和这边说,如何?”
“这不太好吧?”冯氏皱眉。
郦夫人却道:“这儿女之事,可关乎到人一辈子的命运,反正你们也未曾定下,还有挑选的机会,可千万别为了某些面子含糊。”
如此,冯氏也答应了,之所以丈夫不让她告诉若薇也就是这样原因。虽然刘寂之母袁氏亲自上门说了,可到底没定下,刘寂作为孙子至少还要守一年的孝,这一年后变故有许多,也很难说。
凡事没有十拿九稳,就不能轻易说出去,尤其是婚姻大事。
如果不是郦夫人和她们关系不一般,冯氏怎么也会说女儿还小还要多留一年。
其余来上门的一般般的冯氏就打发了,冯氏和杜宏琛为女儿挑丈夫,头一个就是要人品极好,第二个就是父母双全,第三个就是年貌相当。
当然,如果同等情况下,肯定选身份更高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就在若薇这边被媒人踏破门槛时,封琅也在山东为女儿定下一桩亲事,他之所以外放,就是因为女儿在京中寻不到什么顶好的亲事,毕竟赵璐的事情没过去几年。但远在山东,许多人就没法那么仔细的打听,按察佥事是正五品,属于山东分守道。
在山东官场还是很吃的开的,封琅又是探花出身,大长公主之子,看起来礼贤下士,且封家富庶,因此封晴虽然未嫁到京中,但也嫁到山东豪族。
只是小定之后,封晴叫父亲告假几日才回来,连忙上前问道:“爹,您去哪儿了?”
封琅冷笑一声,他探听到冯家夫妻上京,所以他特意上船告诉她们宣平侯府的勾当,让冯家女儿为侯府挡灾,如今自家女儿上京后,冯映雪和杜宏琛就把冯家那个女儿杀人灭口了。
如此大的杀女之仇,他要叫杜宏琛知道报复会来的这样快!
可惜她完全料错了,冯太太上京之后,见了杜宏琛和冯氏道:“我们在路上遇到自称赵璐的丈夫,你说好不好小,句句话都是挑拨,说赵璐是我的女儿。”
冯太太早已通过冯氏的信件知晓真假千金的事情,她虽然觉得此事离奇,但无论如何,她还是觉得映雪是她的女儿,她舍不得映雪。
“真是好笑,赵小姐比你小一岁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再说了,她若是真的是我的女儿,为何不肯来找我?当我傻呀!”
若薇在旁却有了个念头,兴许封琅没有撒谎,赵璐某些神情和容貌其实和林姨母是有几分相似的。
可她不会再去探究了,赵璐从未想过要认冯家父母,甚至半点照拂都没有。冯映雪虽然不是他们嫡亲的女儿,却比亲女儿做的更好。
所以,若薇笑道:“就是,赵夫人也不可能那么傻,养别人的女儿在膝下啊,且赵璐分明比我娘小一岁。这个封探花,外放了也不消停。”
“他若真的清白,也不会助纣为虐了,就是见不得人好。他们的所作所为把大长公主都气死了,爹,娘,别提那些人了。今儿你们在我这里歇息一晚,明儿你们去我给你们准备的宅子里,宅子不大,但整齐热闹,靠着老街,娘你最好热闹了,我想正合适你。”冯氏笑道。
冯太太初看女儿时,珠翠环绕,云鬓高耸,仆从如云,她还有些陌生,现下听女儿这样说话,抹着眼泪道:“你也不容易,好容易过上好日子,还要你孝顺我们,我和你爹又没能帮到什么,想起来都惭愧。侯府那边不会说什么吧?”
冯氏笑道:“不会的,就是那边的母亲说了,让我也好好孝敬您二老。更何况这宅子也只是借给你们住,等鹤轩有出息了,兴许您还看不上了呢。”
冯太太推了女儿一下:“又胡说了。”
如今冯鹤轩虽然是个小吏,可如今官场六部尚书、侍郎以及各司郎中、员外郎,都不是六部真正的当家人,因为他们三年期满,就会调任,所以各部繁琐难懂的各种律、例,几乎没人会去钻研,具体的部务必需书吏经手。
所以书吏是一块肥职,虽然有杜宏琛的安排,但是冯鹤轩为人老实,杜宏琛让他钻研他就不打马虎眼,因此也站稳了脚跟。
铁打的书吏,流水的堂官。
所以冯氏说鹤轩再过几年能买得起京中的宅子也未必是假话,冯太太和冯老爷也没想到这把年纪还能享福,对冯氏和杜宏琛心存感激。
而冯氏也并没有真的直接送宅子,而是先替冯鹤轩找了一份差事,见他做稳当了,才替他寻了一门亲事,又把冯家爹娘接过来。即便接来,也先是告诉她们,只是宅子借住给他们,不会赶她们走,但归属是她,同时又暗示以弟弟的能力,到时候买一套宅子并不是很艰难的事情。
这样冯太太她们住下也安心,宣平侯府也不会觉得冯氏拿她们的东西讨好冯家夫妻,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而冯氏在进京之前,也是处置的很妥当,只要有能力就一直报答冯家夫妻。
冯氏夫妻虽然并不富裕,可是非贪得无厌之辈,她们接受好意也是战战兢兢,还和杜宏琛说起家中的情况。
“你二哥现下搬过去府城行医,有你的名头罩着,他这个人看病施药都是良心价,你那位小二嫂生了一儿一女,也妥当的很。”冯太太笑道。
冯氏捏了捏耳垂:“小二嫂?”
“就是那位豆腐西施啊!是你婆婆作主让她进门的,你二嫂不同意闹着要喝毒药,又要跑去豆腐西施那里大骂人家。这样你二哥反而更坚定了,纳了她做偏房。唉,其实说起来她也可怜,虽然之前做过错事,可是呢,现在也被挤兑了。”冯太太也是颇为公允的说。
杜宏琛对这些儿女小事不感兴趣,只是问起杜老太的身体,冯太太笑道:“你二哥别的不说,人还是十分孝顺的,你的四弟据说做生意还发了财,孝敬颇多,还有你们族里的人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颇为照顾。”
杜宏琛点头:“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