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靖海侯也的确觉得若薇不错,能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可是有人却传起了闲话。
靖海侯夫妻因为守孝,深居简出,若薇却是消息很灵通,尤其是添香,常常行走于其中,她就立马告诉若薇了。
“姑娘,似乎有人在族里说,说侯爷和您……”
若薇还不解:“侯爷和我怎么了?”
添香坐下来道:“您别记挂在心里,我看他们就是胡说八道,造谣生事,说您和侯爷有染。”
“什么?”若薇听了简直是手脚冰凉。
一个女人被污了名声,才是打击你最狠的法子,在争产的过程中,若薇的说法恰巧合了靖海侯的心思。再有,在若薇看来靖海侯收了胡老太君的私产,此事合情合理,若他日后百年,这笔私产自然就是刘寂的了。
她也做过防范之事,看紧门户,安插人到刘宥那一房,和族中人交好,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恶毒。
添香见若薇脸色发白,忍不住道:“姑娘,那群坏心眼子,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不对,这招虽然毒,但的确是高招,如此公公即便偏向我,却也不能在明面上,还要和我避嫌。”若薇虽然怕,但是脑子里还是快速分析。
添香有些急:“姑娘,我们怎么办?”
若薇摇头:“我们现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私下查出来是谁说的?我其实怀疑有一个人,但注定这个人抓不出来了的,能够抓出来的,就是小鱼小虾,甚至还没什么事情。”
“为什么呢?”
“这种事情都不需要说什么过分的言辞,比如他能说一句,靖海侯对儿媳妇很关心,这样的话就让人起了不少心思。况且大家明着尊敬你,私下暗自都等着看你的笑话。”若薇越想越觉得,这种事情你还没办法较真,较真反而让人家觉得说中了她的丑事,让她破防了。
刘宣也洋洋得意,他正和刘宁道:“看,我们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这就让他们把柄也抓不到。若不是那个女人,咱们现在早就盆满钵满了,哪里能这般。”
刘宁则抚掌笑道:“三哥真是好算计,说起来爹一回来,就排除我们这些人,只有刘宥和刘寂兄弟才能住进侯府。难道我们就不是侯爷的儿子,明明我们这些人在京中活的跟丧家之犬似的。”
“五弟说的很是啊,父亲自己做不到公平,我们要的并不是靖海侯府的家产,不过是老太太的私产罢了。”刘宣摊手。
刘宁叹了一口气:“是啊,三哥你还好,我家里子女多,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刘寂位高权重又有钱,当然不看重这点三瓜两子儿,可这些银钱对咱们这些人可真是一文钱难倒一个英雄好汉。”
兄弟二人说了几句,刘宁之妻从屏风后出来,她道:“他这样做马前卒,咱们不必跟着做什么。反正日后你能多请安,就只多请安,旁的不必管。”
刘宁点头:“嗯,我懂。”
“其实这些流言中伤,若杜氏是个气性大的,万一为了以证清白死了,这事就闹大了。”刘宁之妻分析。
刘宁看向她:“会这般严重吗?说起来爹也的确很偏向那个女人,刘寂都没回来,还对杜氏信任有加,账上的银子随便杜氏支取。她算什么啊?这家里的丧事处理不交给咱们,却交给一个外人。”
刘宁之妻也觉得靖海侯府的情况很复杂,靖海侯却是爱屋及乌,以至于如今真的居然有这样的传闻,还让人信,甚至还有人说小六儿和靖海侯生的像。
她们都在等待这股风传到若薇耳朵里,若薇却一如往常,并不瑟缩。
“别人要看我的笑话,我却并不能让他如愿。”她想起曾经爹有个同窗故意讽刺娘是爹的娘来讽刺娘老,反手这人因为贩卖私盐就被抓走了。
声东击西,素来如此。
添香道:“太太,皓四爷过来交差了。”
“让他进来。”
刘皓办事很不错,虽然有些小孩子脾气,但为人不算贪婪,他这次是专门帮若薇采买本地的茶叶。
全府上下的茶叶一年统共也有二百两的开销,刘皓把单子交上来,若薇看了之后,又对刘皓道:“如此,这事儿麻烦你了,我先去盘查那些茶叶,若是没有问题,你再把尾款拿去。你明日再过来,拿了筹子去账房领钱就行。”
刘皓见若薇虽然是女子,但说话做事干净利索,处理事情不会为了面子就给银钱,绝对不会刁难人。因此,生出了一股拜服之心,他虽然是嫡子,但五房落寞,不比侯府高官显赫,他要找一条出路,可到底文不成武不就,若是能够让世子夫人赏识,他也不愁了。
这次茶叶,他从中就赚了五十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是要怎么取信若薇,他原本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婶娘,侄儿听到一件不好的事情,想告诉婶娘。”
若薇原本买茶叶这种事情交给许茂夫妻做就行,但交给刘皓做,就是知道这孩子机灵,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握住机会了。
她笑道:“不会是最近一些风言风语的事情吧?”
刘皓没想到自己还没说出来,若薇就知道了,他立刻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若薇看着他道:“你能和我说这样的话,我很高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机灵人。这次你若替我办成此事,日后自是少不了你的好处。”
刘皓被若薇的目光鼓舞:“侄儿明白。”
“那你就先查查刘宣近来有没有流连秦楼楚馆,有没有赌博,若有你一定要找到证据才行。”若薇道。
彭城刘氏有一条家规就是但凡烂赌者,均逐出家门,为丧家之犬。
凡打人就必须打七寸,现在先忍着,她不会放过刘宣的。
亏得刘宣还自鸣得意,越发觉得自己高明,他闲在家中无聊,手中没钱,刘宥还给了五十两给他。
族中传的风言风语,海棠都略有耳闻,只是这些事情不是她一个妾侍能管的了的,因为她很快就要生了,这一胎怀的不是很顺利,甚至世子夫人都没给她请乳母和产婆。
偏偏海棠和韩氏的关系也很微妙,她不好说,而刘宥是男子,如今胡老太君过世,男女都分开在住,以示孝顺。
“豆儿,你说这可怎么办呢?”海棠这才知道不能当家做主的痛苦。
豆儿肯定不能够这个时候和世子夫人那边联系,这样很容易让人拿住把柄,她没那么傻,只是她道:“若不然,奴婢替您去求大奶奶吧。”
“可是现在管家的人是世子夫人啊?”海棠道。
豆儿迟疑道:“但奴婢和他们那边的人不熟悉?”
海棠道:“原本这种事情是大奶奶和二奶奶说的,可她一直按捺住,我看二奶奶深陷流言中,她这个时候去找产婆,恐怕别人还以为是她如何?如此,你私下能说动她,我们一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