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知道吗?这一切可能并不是意外?”
“她受的刺激够多了。前田医生也不能判断是‘意外’伤害更大,还是‘人为策划’的刺激更大。所以这件事,麻烦你们也不要再对奈奈细说。”月见里苍介的口吻是命令式的,由此掩盖自己心底的那份罪恶感。
岳父大人的斥责与怨恨没有错。
琴美的死确实与他有关。即便他也料想不到对方是能操纵“怪物”的组织。
「你看,都是你,整天把看见怪物挂在嘴边,这才惹来了怪物害死了母亲啊。」
「罪魁祸首居然因为生病逃过一劫?那个傍晚你也应该坐上那台车和母亲一起死去的啊。」
「停车——」
「不要再过去了——」
「妈妈……」
就像是电影放映到一半被人切断了电源,梦境里的昏黄日光与刺眼的血光戛然而止。月见里醒来的时候,眼里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以及一盏圆形的顶灯。
她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但又好像一直在那个绝望的傍晚里奔跑,不停地奔跑着,所以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病床边的人似乎感应到了她想抬手,一双温厚但粗糙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奈奈?”
长而卷翘的眼睫轻眨了一下,月见里缓缓转过头。视线里是父亲担忧的面容与目光,他好像又苍老了一些。怎么会呢?昨天见到他的时候还很年轻啊。
不对,是昨天吗?她昨天见过父亲吗?还是前天?每一次在医院醒来,记忆都会有些混乱。
“爸爸。”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等待医生进来的间隙,五条悟从半开的门缝中走进病房。月见里的脸上毫无生气,望见他的时候甚至奇怪地皱了皱眉。
“五条君?”
他们不是分手了吗?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对……分手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们好像和好了。怎么和好的?
……他似乎在佛罗伦萨的雨中告诉自己那些怪物叫咒灵。
车轮碾压的头痛感涌上来,月见里无法再去拼凑那些暂时离家出走的记忆。
依旧是那张苍白的脸,眼眶却红了。
月见里苍介已经很熟悉奈奈这样的状况,于是抬手轻缓地替她按揉太阳穴靠后一点的位置。
“前田医生说,奈奈这些天需要住院。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观测几天。”中年男人在哄女儿时说话的语调,明显和刚才不同。“afia那边的事也快解决了,等奈奈出院后我们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