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他心中竟也生起一股发自内心的轻愉。
“嗯。”
他跟着笑,“确实令人记忆深刻。”
宁如顿了顿,目光一闪。
他也跟着笑了?听了她的笑话后?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关系近了?
“怎么?”注意到她的目光,少年立马收了笑容,熟练地板起脸。
“没什么——”
宁如心情大好地接上。
“……莫名其妙。”
宁如笑了笑,没再怼回去。
炼今看完了,出声说道:“这我记得呀,这许愿人就是我的第一任主人,我在他手下杀了不少猪呢。”
“第一任!”
宁如惊道,“运气这么好!”
随即露出我可真幸运的表情。
宴止川看了她一眼,说:“然后呢?”
“在泰南镇上啊,还真是一段值得怀念的日子。”
炼今先是忆往昔,无比自豪地说自己一天可以宰十几头猪,其他的杀猪刀一天宰一头就不错了,最后他自夸够了,才道:“他是我的主人,是街上最厉害的猪肉店老板,手法也不错,当然配上我更是不得了。他嘛,平日遇上什么事,逢年过节都给她夫人整个全猪宴,那天总会休店,这么算,我的休沐日也挺多的……”
眼见炼今又要长篇大论,宁如忙问:“他夫人是真的恢复健康了吗?”
“当然啊,本来躺床上说不出一句话,愣是下床吃了一桌的烤乳猪。”炼今摇了摇头,“那天晚上可累坏我了,砍得累死了。”
宁如:“那老板呢?后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老板啊……”
炼今顿了顿,脸色变得难看了些,“他反而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吃什么都会吐,再往后,是什么都吃不下了,那段时间,他砍猪的手都没力气,我也很累。”
武器的状态会受主人状态影响。
炼今声音渐沉,“后面变成老板娘砍猪了,但老板娘手艺不好,搞得我这痛那痛的。后来啊……老板一直卧床不起,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说自己想喝排骨汤。”
“老板娘当即宰了头猪,抓的那头猪是猪圈中最壮养的最好的一只,我就这么割了它的喉咙……”
炼今说,“但排骨汤还没做好,老板就去了。”
宁如一脸失落,“好可惜……”
宴止川思忖半晌,问,“你们应该能感应到主人的状态吧?老板去世的时间,能再说精确一些么?”
“你这么一说……”
炼今回忆半晌:“好像是我狠狠地砍入那猪喉咙的瞬间,和老板的联系就啪地一下——断了。”
宁如一怔。
“原来如此。”宴止川垂下眸,似乎在沉思什么。
炼今叹了口气,问:“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宁如看向宴止川,他跟自己摇了摇头,她便道谢,“暂时没有了,多谢你,炼今。”
“成,那我晒太阳去了,这么一说,也很久没有杀猪了呢。”
炼今伸了个懒腰,身影和声音渐渐消失,多了些沧桑的味道,“还真是有点怀念了。”
……
宴止川看着炼今消失的方向,道:“看来果然不是简单的实现愿望。”
宁如嗯了一声,“怎么说后面的发展都太诡异了……”
他抬眸,问:“所以还没放弃吗?”
宁如顿了顿,知道宴止川在警告自己别以身犯险,含糊道:“还不能下定论,这不还没完全搞清楚呢。”
“你想做到的事,是必须依托妖神才能办到的么?”
“是啊。”
宁如说,“打个比方,你十几岁就遇到一劫,就此丧命,那该怎么办?这可是天道啊。”
宴止川听后,竟轻轻笑出声,目中满是无畏,“这又有何难,天道灭我,我先灭天道不就好了?”
这话狂妄中二,但宁如忍不住被吸引了目光。只见少年带着轻微的病气,脸色苍白,但瞳孔如鹰隼锋利,薄唇轻弯,配上狂妄的话语,整个人散发着意气风发。
“怎么?”
注意到她呆愣目光,宴止川问道,眉宇间染上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