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状,温柚莫名有一种错觉自己是刚在外面胡混,回家见到独守空房的妻子突然开始倍感心虚的丈夫。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立刻就被温柚丢出了脑海。
他们分明是各取所需的关系。如果可以,最好不要涉及情爱。
她可不想他们单纯的利益关系……哦,最多还有一层不纯洁的床伴关系变质——如果掺进了复杂多变的感情,很多东西的界限就会开始模糊,变成一片混沌。
那不是温柚想看到的。
“我回来了。”
她压下纷杂的心念,没有走上前去,只是随意打了声招呼。
正准备去浴室放水洗澡,却突然听见贺沉洲低低开口,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
“你的奖杯呢?”
他明明没有回头,却知道她手里没有东西。
温柚不好明说自己把它放在师兄的床头,丢了这种理由又太过扯淡,只能含糊道:
“……被我放在实验室里保存起来了。”
她显然不擅长说谎,一句回答被她说出口,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话语里的底气并不充足,反而更像是在敷衍。
贺沉洲静静盯着面前桌上专门为她订做的给她庆祝的蛋糕,想起疗养所护工发给他的消息,垂眸不语。
他以为夫妻三年,她至少会和他这个枕边人分享一下她的喜悦。却没想到,自己连她的奖杯都不配看到。
她心里住了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从来不是他。他一直都知道的。
可笑的是他总是抱着看不到头的期望,渴盼着她能回头看他一眼,哪怕结局永远只是一次次的失望和无论如何也浇灭不了的妒恨。
难以想象他竟然会嫉妒一个终日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可事实上,贺沉洲的确确的抱着这样的妒意度过了三年。
他多想她放在许烁生身上的目光能分给他一部分,哪怕只是一点也好。
可她的心却冷硬得像块冬日里的石头,怎么捂都捂不热,反倒冻得他满手生疮,伤口溃烂,每回碰见她冷淡的反应,结痂的伤口就会被再次撕扯开来,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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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柚不知道贺沉洲还为她准备了惊喜。她来到浴室,洗手台的位置又被添置了好几瓶护肤品,尽管她很少用。
热水已经被早早放好,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冷,是她最满意的水温。
洗了个头,又泡了一会儿澡,温柚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只余舒适与惬意。
虽然理智总是告诉她不能在这座别墅里待太久,但温柚不得不承认,在别墅里的时间可以称得上是她一个月里最为放松的时候。
因为人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呆久了,整日与仪器,试剂和书籍打交道,是人都会无法避免地变得无生趣,死气沉沉起来,细想来好像也只有在这里,享受贺沉洲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体贴细致的迁就时,她才会想起来自己也是一个有了家室的女人,也多了一个除了实验室以外可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