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清也正?是担心这个,一面与周梨说?着对策,又问?她:“你们几时启程?”
然这启程的日?子,却还没定下来?。所以只摇着头,“还没商量出来?,但肯定是这个月就要?出发?的,这又是寒冬腊月的,若遇着总下小雨,路上?湿滑,怕是一个月才能到上?京。”
王洛清只可惜没个水路,不然哪里需要?吃这么多苦头。
河是有的,不过朝廷压根就没有开设河道的打算,不然将这河道打通,芦州的河运也能通往上?京去。
但这不晓得要?花多少银子呢!朝廷可没有这份余钱。
两人说?了会?儿话,又提起云记要?用码头的事情。王洛清顿时不悦道:“我虽叫你姐姐,但这心中是把你做我的长辈来?待的。若不是你,我岂能晓得这外面的世界是有多广阔,只怕一辈子真是困在那后院之中了。”
所以这码头的事情,周梨同她见外,王洛清是有些不喜的。
当即只保证道:“只要?我大兴商行还姓一天的王,这码头云记那边就随意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看哪个敢拦。”
“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只不过周梨想着,这王洛清在自己跟前也就几个月罢了。云记却要?长长久久用这码头,总不可能一辈子白薅。
所以她早在给云众山的信中提起及了此事。
拖着一身倦意回?到家里,刚从车上?下来?,就见林冲笑?着上?前道:“二姑娘,韩姑爷家里来?了消息,表小姐酉时二刻顺利生下一位小姐,夫人和大姑娘都过去瞧了。”
周梨一听,只忙收回?踏进铺子的那条腿,马上?又跳回?马车上?,喊殷十三娘直接去韩家。
到的时候,果然见小韩大夫叫人煮了不少红鸡蛋,发?给周边的人。等周梨进了后院,便听得元氏她们的笑?声,急忙走过去,只拍了身上?的寒气,方打帘子推门进去。
暖烘烘的屋子里,元氏正?抱着襁褓里的孩子,周秀珠和韩家的丫鬟守在杜屏儿的床榻前。
她们见着周梨进来?,忙要?赶人,“你一个姑娘家,进来?作甚?快些出去。”
周梨却是纹丝不动,“我可不信那些个。”一面只过去瞧了孩子和杜屏儿,见她气色还算好,“你再不生,我都快要?急死了。”算起来?,早在十月初左右,就是预产期了的。
哪里竟是拖了这许多天。也正?是她预产期到了,那小韩大夫也没得空去周家那边帮忙,就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这里。
却不想,周家那头都要?忙完了,她这腹中的闺女?才姗姗来?迟。
万般事情,也是一件挨着一件,到了十月下旬左右,总算是都给安排好了。
周梨这里也定了启程的日?子,跟随着一起去上?京的人,也安排好了。
他们就带走两个,一个萝卜崽,他是白亦初的小厮,理所应当是要?带着一起去的。
余下的一个就是殷十三娘了。
周梨本是想将她留在家里的,可元氏想着这一路上?山山水水的,还不晓得有多少凶险,殷十三娘武功好,叫她在周梨身边,才能放心。
所以香附便留了下来?,还继续跟在莫元夕身边。
但是出乎意料,启程离开这日?,白亦初在武庚书院里教他枪法的那师父韩玉真也来?了。
只见他背着一柄长枪,牵着马,马背上?挂着卷成一团的被包和包袱水壶。
这一看便是要?远行的样子。
白亦初有些意外,“玉真先生也要?同我们一起去?”
虽然白亦初的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但韩玉真却道:“云长那里不放心你和挈炆,让我跟着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也好。”白亦初闻言,便点?了点?头。
然而他们这队伍里,除了自家四个人加挈炆之外,还有柳相惜。
只不过柳相惜这一次没带他家那个小书童了。早在十天前,他家灵州那边就来?了人,把小书童给换了回?去,如?今在他身边的是个虎脸的中年男子,一看便是个练家子,背上?是一对铁锤,听说?单个就四十五斤。
也就意味着,他自己背了个九十斤在身上?。
早前也是他从灵州将柳相惜送到这芦州来?的,如?今就由着他护送柳相惜去往
上?京。
至于弘文馆那边的其他三个也要?去往上?京的考生,因?等不得周梨他们,便提前和安先生一家三口提前出发?了。
如?此,这一行队伍,便是八个人。
周梨要?雇的丫鬟,也一直没有,也亏得还有个殷十三娘跟着,不然整个队伍就她一个女?眷了。
总共也就两辆马车。
韩玉真和柳相惜的护卫也都是骑马。
他们这也算是轻装上?路。
他们是一早启程的,因?究竟是冬日?里,早晨的时候雾蒙蒙的,周梨只许家里人送到铺子门口,自来?这离别最伤感,便不许他们在送了。
等出了城没多会?儿,便瞧见那远处山脚的柿子树上?,还挂着些没摘的红柿子,路边的树枝草丛上?,还凝结着些没融的霜花。
还没散开的晨雾中,依稀能看到那些村庄上?头冒出来?的袅袅烟炊。
周梨掀起帘子朝芦州城瞧去,发?现已经看不清楚了,这入目的只有一片朦胧雾气。
这一路上?,果然如?同周梨所担心的那样,晴朗的天气甚少,几乎都是连天的阴雨,马车也为此打滑了好几回?。
如?此也是耽搁了行程,硬是花了一个月的功夫,才到上?京。
也幸好如?今这各州府的学子们都在齐刷刷往上?京赶去,所以沿途各州府对于盗匪山贼的管制都十分严,加上?他们这队伍又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在列,自然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