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梨所言的确不假。
所以老焦叔一时也是心生出几丝自豪来:“多谢李大人,这许多年了,还是头一次听人夸赞。不过李大人所言的确不假,我们伙头军里,个个身强力壮,其?力气之大非同寻常人能比得了。”
只是可?惜现在自己年迈,不然?必定是要给周梨比划一场。
周梨听得他唤自己李大人,方?想起自我介绍来:“抱歉,昨日原本只打算在此留宿一夜,没想到正好?遇到着七岔岩的匪贼。”说罢,只拱手行礼:“在下金商馆周梨。”
不管是金商馆,或是周梨,这两?个密切紧联的名字,都已经传遍了后虞疆土。
此刻不管是老焦叔和村长,还是在场的其?他村长管事,皆是愣住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如今后虞的许多新政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而且现在他们不但是见?到了,周梨还亲自为他们主持公道,这等?殊荣,只叫人恨不得立即奔走告知亲朋好?友去。
周梨见?他们一个个又重新跪下,连忙道:“各位快请起,我还有一事相求。”
几人陆陆续续起来,“大人严重,小老儿等?可?不敢当,还请大人吩咐。”
“还望诸位暂时帮忙隐瞒我的身份,不然?人多嘴杂,若是传开了,我怕那林浩远来时,我便见?不得他的真面目了。”
众人一听,正是这个道理,连连答应,只说便是家中最亲近的人也会瞒着。
这重要性他们是知道的,若是那林浩远知道周梨在此,怕摆出来的就是另外一张脸面了。
“多谢了。”周梨朝他几人又一礼。
几人如今知道了周梨的身份,如何敢受礼?又赶紧拜回去。
不想这一拜,老焦叔忽然?就留意到了旁边奋笔疾书的章玄龄,“这位大人是在?”
“这位章大人,乃我的随从文书,记载一路所发生之事。”周梨解释着。
老焦叔几人一听,立即便问:“那方?才一幕,也要记下来?”好?像看这章大人,就一直未曾停过笔。
周梨颔首。
不想这几个老人忽然?激动起来,一下全都围到了章玄龄身边,压不住满身的兴奋问道:“章大人,你怎么写我小老儿的?”
又有人后悔,“早知如此,今日我该将过年的新衣裳穿上才是。”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瞬间是将章玄龄团团围住。村长也后悔今天头发都没梳就来了。
他们这样紧围着,一时也是叫章玄龄有些展不开手臂,抬头望着一张张殷切又激动的面容,无奈苦笑:“各位,不用在意这些细节,而且这样正好?,各位的形象我记载起来也是鲜明十?分好?分辨。”
大家松了口气,但是随后又担心,刚才有没有说粗话等?等??
周梨却是想起一事来,只向老焦叔问道:“老先?生,你既是早年的老兵,可?是去地方?衙门做过登记?”
说起此事来,老焦叔就十?分激动,“大人啊,你说这人分明都是一张嘴两?只眼睛,怎么就天差地别呢?咱这知州大人是个衣冠禽兽,但咱们这三?姑县本地的杭县令却是个极好?的人,早前得知我以前上过战场,是到处帮我找证明,叫小老儿我一年还能得朝廷一两?多的抚恤银。”
一两?多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而且登记上去了,这是白得来的。
他怎么可?能不欢喜?除此之外,家中在余下的其?他政策上,都有优待。比如那税赋,他们这种军户之家,即便如今户籍不在了,但只要上过战场的人还在,又有证据证明,就能减税。
周梨闻言,倒是松了口气,可?见?这朝廷命官,也不全然?都是那一丘之貉,以民为本的仍旧是有的。
所以也不是那么丧气失望。
但这杭县令是个什么来路,她并不清楚,回头同乾三?打听起来。
那乾三?虽说从前是在皇帝李仪的身边,但这种地方?上的小县令也不见?得都一一要经皇帝过目做主。
所以乾三?也是不知晓,便去骑马去城里打听,顺道也去探探,看看有没有州府衙门里来的风声。
他去了两?天两?夜,第三?日中午回来的。
而这几天里,老焦叔他们几个的确是守口如瓶,没有将周梨的身份泄露出去。
但是对于?周梨一行人,态度明显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变化,这让村里人十?分费解。
不过并没有去多想,这村子自来就十?分和睦团结,即便是有不少外姓人家,但也是拧成?一条麻花线的。
所以见?村中长辈们没有将这九头鸟一群山贼送回城里,果然?是要按照那李姑娘所言,就在村中等?着知州大人来赎人。
他们是不知道为什么周梨有这样大的底气,但见?村长他们都不着急,也就没有多想,还能隔三?差五去田坝里出口恶气。
毕竟加上今年村口打谷场上被他们烧毁的粮食,这九头鸟总共是毁坏去了他们五季粮食,他们怎么可?能不恨?
解气的同时,也发现了村长他们的异样。
这几日里只见?他们好?似那过年一般,每日红光满面不说,压箱底的新衣裳新鞋子都给穿上了。
更?夸张的还有老焦叔,把媳妇梳头的头油都给挖出来抹在头上。
害得老焦婶担心不已,还以为他是有了二心?
哪里晓得他同村中其?他几个族老管事一样,收拾得人某狗样的,却没有往哪个老婶子跟前凑,反而是朝着那个总是拿着白本和笔的文俊小青年身边凑。
让行为举止,让人费解的同时,不免又有些担心他们几个的
精神是不是有些异常。
仿若鲜花一般被几只老蜜蜂追捧的章玄龄也很焦灼,自打几位老先?生得了他的身份后,他就是上个茅房,都能与他们巧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