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1/2)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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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条毒蛇千万别盯上阿愿

裴肆一副气恼又懵了的样子,几次三番要朝那个出言不逊的女人追过去,剑眉都拧成了倒八字,咬牙切齿道:“本督在京中这么多年,就从未经历过这样莫名其妙的事。”

他往开推唐慎钰,手伸向已经远去的春愿,似要把那女人勾回来:“燕姑娘,你不许走,你今儿必须把事给本督说清楚!”

唐慎钰可不敢让他追上去,连连打着太极阻拦,笑道:“提督消消气,快算了。”

裴肆气地问:“唐大人和她私交甚好,她从前就是这样说话做事的么?”

“她……”唐慎钰顿时警觉起来,裴肆这毒蛇好阴险,这半天假装生气,竟不动声色地开始套他的话了,哼,什么叫你和她私交甚好。

唐慎钰也开始扯东扯西,反正就是不正经回话:“哎呦,从前我也不认得燕姑娘哪,并不是十分清楚她以前是怎样性子的人,不过我方才闻见她身上有股子药味儿,估计是今早出门前吃错药了?要不就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畏惧提督,嘴瘸了?提督如此身份,何必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生气,不值当。”

裴肆不再像方才那样气急败坏了,几乎是瞬间平复下来,他舌尖轻舔了下唇,笑了笑,往后退了几步,斜眼觑向唐慎钰,故意笑得暧昧:“唐大人这话就不对了,此番是大人你将燕姑娘接回京都的,从去年寒冬相处到今年暖春,你怎么会不了解她。”

唐慎钰耸了耸肩,十分无奈道:“这都是陛下交代下的差事,本官幸不辱命,将燕姑娘囫囵个儿地带回来了,旁的真不太清楚。”

裴肆蹙眉。

今儿见过周予安后,他紧赶慢赶地出城,一路跟过来,就只看见燕姑娘去相国寺供海灯、迎佛,没什么特别怪异的举动,后头这女人又来到普云观看手相,在道观里到处转悠,上香的时候和唐慎钰“偶遇”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

这两人多半有私情,只是他们相约出来谈什么?

这女人竟也成了首辅党中的一员?

她除了血能给皇帝治病,还能有什么作用?吹“枕头风”,要挑拨皇帝和郭太后的关系?和首辅党的某位重要官员联姻?还是要做旁的什么事?

可她是皇帝的姐姐,一个情场失意的妓女罢了,能听话?

难不成唐慎钰用感情支配她?还是用什么把柄控制她?

裴肆一时半会儿还理不清思路,他昨儿听潜伏在王府的细作报过,这女人确实安分老实,那日被驱逐出宫后,甚至还劝陛下莫要和大娘娘怄气,没挑拨啊,还挺明理的。

难不成真是他多心了?

可多年来的明争暗斗,让他隐隐闻见股诡谲的味道,觉得还是有点不太对劲,寻常女人在他的施压盘问下,不说吓哭,多少也该露出点端倪,可这女人居然“稀里糊涂”地反将了他一军,给他扣了顶觊觎美色的帽子,而且因着她,陛下已经离宫两日了,不简单哪。

裴肆轻拂了下袖子,抱拳给唐慎钰见了一礼,笑着问:“唐兄,你说燕姑娘会不会在陛下跟前告我什么?我是个阉人,真对她没那个意思的呀。”

唐慎钰亦躬身回礼,苦笑:“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愚弟就不晓得了。”

裴肆心里翻了个白眼,套问了这半天,这厮还真他妈鬼,一律回答“不清楚、不知道、不明白”。

裴肆笑着左右看了圈,疑惑地问:“唐大人方才不是说今儿陪姑妈来上香么,夫人在哪个殿里?本督既来了,可是得过去给夫人见个礼。”

唐慎钰故作为难,下巴朝西边努了努,叹了口气:“姑妈去附近的是非观探望褚小姐了,提督若是想见她,我这就带您去,不过提督想必听说过褚小姐的脾性性子,孤傲惯了,连我都不愿见,更别提外人了。。”

“哦,这样啊。”裴肆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笑道:“唐大人和那位大才女的事,本督略有耳闻哪,怎么,都两三年了,这股劲儿还没别过来?”裴肆朝春愿离去的方向望了望,若有所指地促狭:“唐兄年轻有为,难道就没想过另找个佳人?我看那位燕……”

唐慎钰不给裴肆套话、引话的机会,摇头叹了口气:“愚弟是个粗野武夫,只有人家褚小姐甩我的份儿,我实在不敢有愧于她,否则叫她写什么诗啊词的编排,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说着,唐慎钰不动声色地将话头引在裴肆身上,笑道:“满皇宫都晓得,勤政殿的雾兰姑娘曾经差点跟了提督,可后来这门亲事忽然作罢了,是提督不喜欢她呢?还是因为什么旁的‘大’缘故,不敢喜欢呢?”

唐慎钰故意将那个“大”字,说的有点重。

裴肆显然有些不悦,隐在袖中的手攥紧,面上却一派的风轻云淡,挥了下袖子:“嗨,咱俩在道观清静地聊这种家长里短的事,也太不合时宜啦。”

说着,裴肆忽然问:“唐大人,你觉得陛下住在宫外,合适不?”

唐慎钰比方才更警惕了十二分,这个问题太刁钻,是个坑,若他回答合适,那就摆明了支持宗吉和郭太后对着干,若说不合适,裴肆这厮肯定紧着问为什么不合适,陛下做错什么了?那他就涉嫌非议皇帝。

唐慎钰双手轻松地叉腰,左右活动着脖子,笑道:“天子行事,自有天子的一番道理,唐某是个蠢人,不敢擅自揣测,那裴提督以为这事做的如何呢?”

“我也不太清楚哪。”裴肆含含糊糊地跳过这个问题,他足尖磨蹭着青石地,眉梢一挑,又笑着问:“陛下从前很孝顺大娘娘的,这次忽然离宫出走了,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为什么与太后怄气呢?谁在他耳边通气了?陈掌印老沉稳健,不干己事,一句都不会说,夏秉笔忙着给大娘娘办千秋宴,侍奉瑞世子去顺安府迎佛了,哎呦,我就不明白了,陛下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记起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姐姐,还非得寻回来呢。”

唐慎钰只是笑,不说话,他晓得裴肆在暗指首辅。

裴肆忽然抬头望着唐慎钰,故作不解地问:“唐大人你说说,陛下为何要和大娘娘怄气呢?莫不是因为那位姐姐?”

唐慎钰噗嗤一笑:“总不至于因为提督当着众人的面儿,叫人强把陛下给抬回尚书房,就恼了吧。”

裴肆摇头笑,眸中暗暗闪过抹煞气,若无其事地问:“唐大人,你说陛下会不会一生气,再被人一撺掇,就要裁撤驭戎监?”

唐慎钰莞尔,手心不知不觉冒汗了。

这个问题太危险了,驭戎监是郭太后一手设立的,若是陛下裁撤,那就摆明了要和太后划清界限,也把首辅直接放在台面上了。

唐慎钰不解地摇了摇头,仰头望灰沉沉的天,笑道:“左右提督来普云观了,要不问问玉皇大帝,或许老天爷知道。”

明刀暗箭了这半天,裴肆晓得唐慎钰不好对付,也无法给这厮埋坑,再这么扯下去也没意义,便抱拳笑道:“燕姑娘到底是陛下的姐姐,本督还是不放心她孤身回城,这就先走一步了,改日请唐大人吃酒,恭贺大人升官之喜。”

唐慎钰亦抱拳回礼,颔首微笑:“既如此,本官就不留提督了,我与提督一见如故,改日定与提督同饮八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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