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俞慌得满头大汗,提着灯笼就下马车了。
刚下去,邵俞就变了脸,他哪儿都没去,就这般笑吟吟地等着。
里头的声音有趣极了,主子连吟带喊地叫唤,雾兰哭着问主子到底怎么了。
渐渐的,主子就没声儿了。
邵俞小指挠了挠下巴,已经到寒梅园了,这儿植了上百棵名品梅花,先帝喜梅,命人建造了这个园子,闲暇时过来品茗赏花。他朝前扫了眼,今儿随行的两个侍卫,是裴肆早在年初就暗中安插进府里的暗卫,最近才同他联系上。
而裴肆呢?
邵俞手里的灯笼被寒风吹得晃动了下,他打了个哆嗦,抬眼望去。
从寒梅园深处走出个挺拔俊美的男人,他踏着积雪而来,正是裴肆。
邵俞眼里含着讥讽,摇头笑,恭顺地让出条道。
裴肆点了点头,径直走向马车。
他两指夹住车帘子,一点点掀开,借着清冷月光往里瞧,她完全跌倒了,像瘫泥似的,眼睛上翻,嘴里往出吐着白沫,自行将衣襟扯开,痛苦得手脚抽筋。
而雾兰似乎昏死过去了,她艰难地抬眼,发现提督居然在眼前,无力地挡住主子,摇头哀求:“不要,不要……”
裴肆没理会雾兰。
他拽住春愿的胳膊,像拉死狗似的将女人扯了出来。
裴肆横抱着女人,他给邵俞使了个眼色。
邵俞会意,招呼那两个侍卫,赶车,带着车内所谓的“贵人”,去各处散心了。
……
裴肆心跳得极快,他已经很多年没尝过紧张是什么滋味了。
寒梅园深处有几间小屋,先帝在时,冬日偶尔过来赏花歇脚,先帝驾崩后就废弃了。
他抱着女人,一路走去,足尖踢开正中间的屋子。
屋里很昏暗,只点了一盏豆油小灯,桌椅还是昔年样子,许久没有人过来打扫了,蒙了层尘。
裴肆将女人安放在床上。
他立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药性发作。
这玩意儿本出自周予安,单用是迷香,和酒一块用就是烈性春药,当初褚流绪就是这么对付唐慎钰的。
现在……
唐慎钰是练武之人都能中招,更别提春愿一个小姑娘了。
裴肆不禁失笑。
此时,她头发全都披散下来了,身子扭曲而痛苦,口中的白沫淌到黑发上,额头满是汗,青筋都冒出来了,嘴里喃喃不知胡说些什么。
裴肆略俯身听,听见她都神志不清了,还念着“大人”“大人”。
“你叫谁呢?”裴肆双臂环抱住,冷漠地望着她,却笑得温柔。
春愿难受得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忽然,抓住只凉凉的东西,好像男人的手,能让她身上的热痛稍微好受些。
裴肆抽回手,冷眼看着她,毫不客气地讥讽:“你说你贱不贱,甘心被人利用,明明晓得自己被骗了,下午还腆着脸去拉他的手,晚上又喝成了这副德行。”
春愿抽泣着:“你帮帮我……”
裴肆不为所动,垂眸瞧去,她的鞋子掉了一只,右脚赤着,在大脚趾上戴着只小小的金环。
“那你得跪下求我。”裴肆忽然想捉弄下她。
“求你了……”春愿浑身滚烫,不自觉地扯开衣裳,她想扯掉肚兜,却没力气,怎么也扯不掉。
裴肆坐到床边,俯身,替她除去外衣。
裴肆心跳不已,手背轻轻划过她通红的侧脸,想起她曾经和唐慎钰那般私相授受,甚至还有了孩子,就忍不住嘲笑她:“你呀,不止贱骨头,还是个淫妇,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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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心早都被狗吃了
春愿似完全失去神志了,身上的那些蚂蚁像着了火,灼伤了每寸肌肤,她想找块冰镇一镇,于是极力将衣裳扯开,让腊月的寒冷扫除她身上的滚烫。
可这点凉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试探去抓身上的那些火蚂蚁,索性去捅蚂蚁窝,可根本无济于事。那些火蚂蚁最终成了汹涌的烈火,把她整个人都淹没。
春愿急哭了。
裴肆就这般“观赏”着。
她像搁浅的鱼般,垂死挣扎,做出种种让人面红耳赤的举动。
他似乎嫌看不清,于是起身,将桌上放着的那盏小油灯端来,站在床边,静静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