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懒得理她,将纸团收进袖中。
“拿出来。”雾兰惊慌的四处看,疾步上前,要在裴肆身上抢回那纸团,低声急道:“你别太过分了,这里的一针一线都不属于你,若是被她发现点端倪,府里所有人都会被你连累的掉脑袋!”
“起开!”裴肆厌恶地往开推女人。
正在两人争夺推搡间,阿余在外头咳嗽了几声,紧接着急迫地敲了敲门,低声提醒:“提督,公主要回来了,您先出来罢。”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小天使等更,感谢感动!
胭脂茶和鹤顶红 :胭脂茶和鹤顶红
裴肆闻言,愤力推开雾兰,急忙往外走,哪知走一步被雾兰缠一步。
“不许走!”雾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概是出于报恩和忠诚,又或许存了些许妒忌,她身子堵住裴肆的去路,手伸到他的袖筒里去抓去抢,“我一日是她的奴婢,就要一日尽忠!”
外头,阿余又敲了几下门,声音也跟着急切起来:“公主回来了。”
雾兰自然听见了,她恨得抓了把他的胳膊,又死死拿住他的腕子:“把偷的东西放下再走。”
“找死。”裴肆多年来近身侍奉太后,本能的反感女人触碰他的身子。
他看向门的方向,居然有一丝紧张。
裴肆急于脱身,手肘往开顶雾兰,谁知拉扯间,撞到了女人的下颌。
“唔——”雾兰吃痛,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侧脸,可同时没忘用身子堵住他的去路。
而就在此时,外头传来阿余高声见礼的声音:“公主万福金安。”
紧接着,厚毡帘被小太监从外头掀开,伴着风雪进来个窈窕美人,正是春愿。
春愿一进来就被眼前之景惊到了,她看见裴肆和雾兰两个人黏黏糊糊的贴在一起,见她来了,两个人都很惊诧,雾兰低着头,手捂着侧脸退开,而裴肆看上去有些恼,又有些急,跃跃欲试地想张口解释。
“你们……在做什么?”
春愿眼睛有些疼,她没看错吧,这俩人在她的屋子里……亲吻?
裴肆忙上前解释:“殿下,其实并不是您看到的这样,”
“都出去,别让我看见你们。”
春愿厌烦地打断男人的话,闷头走进里间。
她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转,从箱笼里找到瓶烈酒,一屁股坐到炕边,双手紧紧抱住酒瓶,低头不语。
那会儿,裴肆说褚流绪有孕了,今儿大清早进了唐府。
按理说这两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唐慎钰夜里肯定要来找她的。久等不到,原来是因为那个女人。
当初唐慎钰说,是褚流绪下药算计了他,还说那女人暗中和周予安有苟且,当时她信了,现在看来……
春愿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掉,唐慎钰就是个骗子,他当初隐瞒了周予安嫖妓失职,导致小姐身死,他还能能弄出假公主欺君,证明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所以他、他是不是真和那女人有私情?
哪怕没有私情,兴许那次,也真的做了那种事。
这狗男人怕她生气,怕宗吉降罪,就把那个女人金屋藏娇了半年!
春愿一把拔开酒塞子,咕咚咕咚猛灌了通,辛辣微苦的味道瞬间在口齿炸开,喉咙更是像火烧般辣,她捂着口咳嗽了通,骂道:“你不让我喝猫尿,我偏喝给你看。”谁知被酒呛到了,顿时捂着口猛咳嗽。
可是,依照她对唐慎钰的了解,他虽是个杀千刀的,却也极重情重义,有自己的底线,断然不会和一个算计他的女人生儿育女,究竟是怎么回事。
春愿抹去唇边的酒,弯下腰喘得厉害,她那会儿听见裴肆的话,立马想去唐府瞧个清楚、问个清楚,可她已经和姓唐的决裂了,去还有什么意义?
而且即便去了,那小子准有几百种借口搪塞她,重要的是她怕,怕褚流绪肚子里怀的真是他的……
春愿头疼的厉害,拳头揉着太阳穴。
方才她心里烦得紧,打发了所有下人,独自在荷花池边散心,后头实在是冷的受不住,便返回佛堂。
哪知一进门,就看见这么宗污糟事。
春愿猛地回过神儿来,对啊,当时她满脑子只顾着猜测唐慎钰,怎么竟把裴肆给忘了!他怎么会在屋子里……春愿后脊背忽然冒起阵恶寒,这条毒蛇素来阴险,难不成他进来搜查什么了?
春愿咬着指甲,简直心乱如麻,愤怒、猜测、恐惧同时袭来,她又喝了几口酒,邵俞不在府里,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兹事体大,她得去找唐慎钰说说。
想到此,春愿起身便往往外走,谁知刚掀开珠帘,赫然看见裴肆端铮铮地站在原地,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不知是不是酒劲儿上来了,春愿越发觉得眩晕,脚底踉跄看了下,差点摔倒。
“公主!”裴肆几乎是下意识伸出手,要去扶。
他反应快,知道这不合适,忙面含微笑,不急不缓地躬身见礼,“殿下身子不适么?要不要小臣去宣太医来瞧瞧?”
春愿抓住珠帘,稳住身子,她后脊背抵在门框上,另一手攥着酒瓶,防备地瞪着裴肆:“你怎么还在!谁许你进来的,好大的胆子!”
裴肆还未回话,他身边的雾兰倒率先跪下了,这丫头眼神闪躲,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滚,抽抽涕涕道:“奴婢方才回来给您取披风,瞧见提督在冷风口子里站着,心、心有不忍,就大着胆子拉他进来……”
“姑娘不必替我遮掩。”裴肆并不领情,大大方方地笑道:“回公主的话,小臣是奉皇命而来的。”
他既然敢进这间屋子里,那么应对的说辞自然会事先备好。
裴肆回头看向案桌上摆的几道珍馐,“皇命难为,这些膳食都是陛下的赏赐,小臣得亲自给您布好。再者,今儿小臣原有两宗重要的事要跟您说,才说了一件,您就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