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张铭扭过身,点着丈夫的鼻子说,“跟个小孩子闹脾气似的,明明听到大宝来,高兴的不得了。”
“我高兴,我有什么好高兴的?”任敏行死鸭子嘴硬,“我是她老师,按理来说她该年年来家里拜访,哪有她这样的,一出国好几年不带回来的。”
张铭撇撇嘴,懒得搭理这个人,转身想去厨房准备菜,走到一半,越想越气,“你要这么说,大宝跟我这儿师生关系更加亲近,我跟你说,任敏行,你一会儿要是看到大宝还是这副样子,今天中午就我陪你喝!”
任敏行听到老婆放的狠话,浑身一哆嗦,赶忙举起手讨饶道:“我肯定不刺她!”
开玩笑,让张教授上酒桌,那就是在场没人能醒着下桌了。
“对了,门口那女的还没走?”任敏行正要去小仓库拿菜,忽然想到了门外那人,问道。
“没走呢。”张铭此时已经进了厨房,听到任敏行的话,漫不经心地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放,刀尖深深地插入其中,“也是个自不量力的。”
任敏行张张嘴,看一眼案板,再看一眼自己的小身板,明智地选择闭嘴。
他老婆别看外表柔柔弱弱的,其实人家是体大老师;这也就算了,关键她是教武术的,盛大宝最开始学武术就是跟着张教授。
盛宝在国外恢复身体后,想要重新拾起过往的功夫,特意把张教授接过去一段时间。独守空房一守就是半年的任敏行那段时间没少打国际长途过去关心(骂)自己的好学生。
也是因为这半年,张教授比旁人多知道不少东西,比如洛克家族。
所以,今天外面那女人一上门,张铭二话不说,咔嚓把门关了,还美其名曰,任教授还在睡觉,起床气大,改天再来吧。
任·早睡早起·莫名背锅·敏行:“……”老婆说得都对,他现在是不是不应该在画室,而是在被窝?
不过心里嘀咕归嘀咕,任敏行进厨房帮忙那是一点也不含糊,处理起食材来,那架势一看就是专业的。
但他干活也没闲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之后,就开始频频看表。
“呆不住你就出去接接孩子。”张铭夫妇比盛宝大个十几岁,因着师生的情谊,他们老觉得盛宝还是那个小孩子。
“咳咳,我为啥要去接她啊?三十多岁的人!”
张铭看着一边说话,一边往门口踱步的丈夫,翻了个白眼,随手把跟前的大葱扔向了任敏行。
腿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痛感的任敏行:“……老婆,我去接接大宝。”
“去吧。”张教授最不惯任教授的臭毛病。
任教授不敢傲娇,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刚一打开门,大宝没看见,门口停着的那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小跑着绕到后面,打开车门。
任敏行:“……”后面那人是没手吗?
女人,也就是菲尔·洛克的妻子陈艾琳,朝着任敏行的方向微微点头,细白修长的腿从车内迈出,可人还没有站稳,任敏行已经一瘸一拐地绕过了她。
陈艾琳脸色一滞,继而猛地扭身朝任敏行走去的方向看过去,当看到他走向那两个女人,甚至看似面带嫌弃,实则亲昵自然地和对方说话时,胸口腾然升起一股怒火。
她在门口等了几个小时,显然是有所图的,但不等于她一直都是心平气和的。
陈艾琳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这次要不是为了能够接着任敏行的名气,一举打响华国第一家画廊的名声,她是不会来受这个窝囊气的。
受气就算了,关建人害怕比较,尤其她几分钟前还在心底嘲笑过盛宝两人,虽然没人听见,但也足以让她怒火翻腾了。
“任先生,我在门口等了您三个小时,华国素来是礼仪之邦,您这番作态不太好吧?”
盛宝走过来时,耳边恰好传入了这句话,她有些诧异地扭过头,待看清对方长相后,面不改色地侧过身,把任敏行推到了前面。
“老师,找您的。”
老师?!
盛宝的一声称呼,让洛清溪和陈艾琳几乎同时把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任敏行更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狗啃泥。
就盛大宝那个逆徒,还会喊老师了?!
任敏行默默在心里珍视了一秒这个瞬间,随后看着陈艾琳,打算解决一下这个大麻烦。
“什么待客之道?不速之客你听说过吗?”任敏行脾气不小,直接怼回去。
“你!”陈艾琳本来中文就没那么好,甚至拽起来典故还不如她老公,当下胸膛猛烈起伏两下,她嘴角溢出一声冷笑,“我自认第一次见您,也不知道为什么,您和您妻子对我意见如此之大?”
“我是你没意见啊。”任敏行这话说的特别真心,他对陈艾琳确实没什么意见,因为他只是一个啥内幕都不清楚的傻白甜。
陈艾琳被任敏行一噎,心里竟然也不自觉的相信了。
盛宝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像一个乖学生一样站在原地,眨巴着无辜的眼,实则心里已经笑翻了。
洛克家的人,尤其菲尔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善茬,但是碰上任敏行这样的真傻白甜,有时候可能还真没什么办法。
盛宝眯着眼,脑海里划过这位陈艾琳小姐的生平简历。出身中产,从小学习小提琴,近乎完美的成长履历,如果忽视掉曾经被她踩着上位的那些人的话………
陈艾琳不知道只是一个照眼的功夫,她的人生简历已经被人家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深吸一口气,她的脸上再度露出了无懈可击的笑容。
“既然是一场误会,不知道您可否让我进去了?”
任敏行闻言眉心一皱,奇怪道:“到饭点了啊。”
“我看您今天正好有客人,不知能否多我一个?”要是搁在平常,陈艾琳也不会这么说,但今天一个是等的窝火,再来不把握住这会儿,换个时间可能更没机会。
她还是很重视自己画廊的首秀的,当然陈艾琳不是没有别的画作可以拿来压轴,但是任敏行珍贵就珍贵在他流传在外的画作极其少,物以稀为贵这点谁都明白,而且这人不缺钱不缺名,想弄到他的画作非常难,在这些前提下,她对于任敏行的画就是势在必行了。
任敏行为难地眉心一直舒展不开,“也不是不行,但家里本来没做你的,多一张嘴就算了,你还空手。”
洛清溪站在盛宝旁边,听见这话,强忍住没笑出声,她发誓她是真的听出了任大师那真心实意的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