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她心境变了,靠着自己得来的一星半点,她格外珍惜和喜欢。
一时又想起叶鸣弦,其实她明白叶鸣弦为什么送自己糕点,因为他看不得一个和孟砚青长相相似的人去吃那些客人剩下的糕点。
可孟砚青却觉得,只要干净卫生的话,其实没什么,这样也挺好吃的。
这几天,她当然也感觉到周围人对自己的态度,有人羡慕得不轻,有人来说恭喜。
蓝班的丁苹如最近频繁往她们宿舍跑,她现在知道孟砚青宿舍在私底下学习,练体型学英语,她也想跟着学。
孟砚青自然不藏私,把她也吸纳了。
白班的黄莉花那天和她说话,提起自己学英语的苦恼,她也和对方认真谈了谈学习方法问题,对方感觉受益匪浅,对她感激不尽。
那天孟砚青也遇到慧姐,慧姐淡淡地瞥她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道:“恭喜你,以后我们彼此照应。”
孟砚青笑道:“以后还得向慧姐多多学习。”
慧姐视线轻淡地扫过孟砚青的脸,看着那张明净漂亮的脸蛋,她心思便有些恍惚,想起来曾经那个陆家的儿媳妇,陆绪章的妻子。
陆绪章从年少时就是很沉稳很绅士的模样,好像永远是温润淡泊的,待人妥帖细致中又有着几分风流。
随便走过,都会有小姑娘芳心暗动。
她便是那些小姑娘中的一个。
她喜欢陆绪章,在每个无人的夜晚暗暗念着他的名字。
可是她也知道,陆绪章结婚了,且听说他的妻子是曾经惊艳四方的名门千金。
她心里有期盼,但也明白自己应该守住分寸,所以一直以来,暗暗藏着心思不敢有半点表露。
但她会暗暗好奇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为什么那么早就结婚了,是奉子完婚?他自己是不是也不太情愿?
一直到那天,设在首都饭店的一场宴席,她看到了陆绪章的妻子。
看得出,他那妻子隐在陆家家眷中,衣着寻常,分明是刻意低调收敛的。
但即使如此,依然有着掩不住的风华。
后来宴席散了,她在忙碌之余,知道陆绪章还没走,便特意绕过前厅过去看,结果她看到,他那妻子好像心情不好,陆绪章便去哄。
那一幕是让人心痛的,她甚至后悔看到。
往日待人总是和善妥帖却又略显疏淡的陆绪章,竟然温声细语地逗着,伏低做小地哄着,把姿态放得那么低,低到了完全不像那个陆绪章。
偏偏即使这样,他那妻子还不高兴,冲他撒娇任性,好像还伸手打他,小性得很。
他竟浑不在意,依然对他妻子温言软语,又突然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朵玫瑰来。
那玫瑰娇艳动人,他妻子乍看到自然喜欢,竟以为是真的,低首去嗅,发现是萝卜雕刻出的假花。
陆绪章这才和妻子说起,前些天某国大使夫人来访,就拿了这玫瑰花做胸花,为此还上了报纸,他今天过来,特意让名厨雕刻的。
他妻子捏着那玫瑰,低头打量了好一番,才轻笑出声。
平心而论,她笑起来很好听,尾音微上撩,便是女人听了心里都发酥。
陆绪章低头俯首,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两个人便看着浓情蜜意的样子。
之后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离开,那背影几乎可以入画了。
当时的慧姐站在那里,呆了很久。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这个世上真有这样的男子吗?
有,那就是陆绪章。
那于她而言,就是天上皎皎明月,可望而不可及。
可是这样的一个男子,却早早踏入婚姻之中,有一个鹣鲽情深的妻子。
慧姐回忆着过去,轻轻攥紧了拳头,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其实当她妻子如此相似的脸时,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压抑下那喷薄而出的激烈情绪。
这让慧姐甚至有一种错觉,那个早已经消失了十年的女人,她又回来了。
这个女人犹如春日萌发的草,生机勃勃,她压都压不住,一切都无法阻挡。
想让我用这张脸讨好他?
其实对于慧姐那若隐若现的敌意,孟砚青并不放在心上。
慧姐针对自己不过是为了陆绪章罢了,但是一则孟砚青并不在意陆绪章了,二则……
说实话,不是孟砚青看不起这慧姐,就客观而言,陆绪章眼里根本没慧姐这个人。
慧姐不过是一个远远暗恋崇拜的人,她所了解的陆绪章,只是对外伪装的一层皮毛而已,她估计完全不懂陆绪章是什么样的人。
反而是罗战松,这可是关系到将来儿子的命运,她必须严阵以待。
这两天她也在宿舍关注了舍友们的动向,经过她的各种明里暗里言语,明显看得出,她们对罗战松表现出一种“不屑”,反而对她开始崇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