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孟砚青见识多,懂行,她既然提出来,那应该是有什么问题了。
孟砚青:“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这里毕竟是珠宝玉器加工车间,凡事要遵守规矩,不该碰的自然不能乱碰,不然瓜田李下说不清。
旁边工头忙道:“当然可以,我们正打算把这东西扔外面呢。”
霍君宜也颔首:“你尽管看就是了。”
孟砚青便蹲下来,用纸巾擦掉上面的污垢,露出一些原来面目。
那工头道:“确实是一块黑铁,不是什么值钱的!”
霍君宜拧眉,看着那物件的形状:“这是做什么用的?看着像是一个……马镫?”
孟砚青颔首:“对,这是马镫。”
说着,她将那马镫拿起来,以指敲击,又将两个物件轻轻相撞,却听得那声音犹如钟磬一般,霍君宜一听这声:“这是什么做的,不像是铁?”
孟砚青:“合金吧。”
说着,她又让工头拿来改锥,将一旁积压的淤泥略清理了,她这么清理过后,大家便看到,原来那马镫前方竟然是有龙眼的,那龙眼竟然是能转动的!
一时制作车间的珠宝匠人全都惊诧不已,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而就在龙眼下,赫然正是龙嘴,龙嘴里竟然能吐出龙舌头来!
霍君宜也是惊叹:“竟如此奇妙!”
孟砚青:“你看,这龙嘴中还含有龙珠。”
霍君宜:“这真是马镫?”
孟砚青:“是,清朝内务府造办处做的吧,应该是给皇亲国戚用的,这马镫用上后,骑马的人一踩,龙舌头就吐出来,然后骑马往前,龙眼睛就转动,龙珠也跟着晃,到时候就能叮叮当当了。”
大家听着,可是大开眼界,一时对着这马镫的铸造工艺好奇得很,都围着看热闹。
霍君宜更是叹:“这高低也算是一件文物了。”
那工头听着,也是无奈:“多亏了女同志,我们都是不开眼的,满眼只认识珠宝玉器,哪见过这个,一看是个铁家伙,就以为不值钱,正打算随便扔了呢。”
霍君宜对孟砚青自是敬佩不已,一时也很是感慨,干这一行没眼力是不行。
说话间,霍君宜带着孟砚青过去食堂吃饭,他笑道:“这边饭菜简单,倒是委屈你了。”
孟砚青:“既来之则安之,再说我看这里的酱菜味道竟然不错,比那六必居的还好吃呢。”
配菜有芥菜头丝,甜酱八宝瓜和炸半空儿,说不上多稀罕,倒也入味。
霍君宜笑看她:“你喜欢的话,回头可以尝尝我们家的酱黄瓜。”
孟砚青:“自己做的?”
霍君宜颔首:“我妈每年秋天都会腌一些,平时吃饭的时候切几块,挺提味的。”
孟砚青笑道:“好啊。”
霍君宜看孟砚青这么笑,笑得舒朗好看,便道:“你和我最开始想的一点不一样。”
孟砚青:“嗯?我最开始给人什么感觉?”
霍君宜回忆了下,最初是在珠宝铺子里。
他笑道:“当时觉得你清冷倨傲,高不可攀。”
孟砚青:“啊?”
她疑惑:“我给人这种感觉吗?”
她是一个温柔爱笑的人吧!
霍君宜笑叹:“我也不知道,反正你给我这种感觉,可能你看上去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吧?就好像来自另一个我不懂的世界。”
孟砚青:“……”
心想,可能是飘多了吧。
不过这种话万万不能和他提。
他的勾搭
首都饭店的几十个柜台都在张罗着进货,这些柜台中,有些本身就是国内数得着的大商场,比如王府井百货,比如上海百货等。
这次他们能够入驻首都饭店,自然都是可着最顶尖的货品来,他们在备货时,难免也都留意下孟砚青。
那天,王府井百货的孙经理便笑着问孟砚青:“请问孟总,你们这边的货,是不是得拿出什么好东西来?也好让我们开开眼?”
毕竟这次进驻的各大品牌,鸿运珠宝是唯一的香港品牌,国内各大国有珠宝企业,也全都好奇呢,想着这外来的和尚到底念什么经。
孟砚青笑道:“若是说黄金玉器,自然是唯我中华独尊,那些国外人哪里懂得这些,香港的珠宝企业,更受了国外风气的熏陶,难免少了几分我中华传统美,如今我在这里代表鸿运开个柜台,也不过是凑个热闹,哪里能和诸位媲美。”
她这话一出,既是赞美了中华传统美,又顺势奉承了各大品牌,于是众位心里难免有些自得。
那孙经理正色道:“我们中国玉器文化源远流长,那些外国人哪里懂这些,不过是凑个热闹,咱们这些正经老品牌,经营多少年了,全都是真材实料,这次上首都饭店的柜台,我们更是拿出压箱子底好货来,怎么着也得让南来北往的外宾看看,什么叫我们中华传统美,看看我们中国珠宝玉器的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