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瞧见裴菱,松了口气,往一旁退了一步,给裴菱让出位置。
裴菱又朝几位夫人福了福身子,她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她们,还没学呢,干脆就不说话了。
可是她随意一瞧,竟瞧见一个长得和宫主十分相似的人。
她愣了一下,几位夫人便起身还了她一礼。
裴夫人这才发话,朝她们道:“你们且下去吧。”
待几位夫人退下之后,裴夫人拉着裴菱坐下,道:“母亲无事,你昨夜可睡得好?”
裴菱忍不住告起了裴寂的状,“母亲,哥哥听闻母亲生气了,原本也是要来的。可是来到院门口,瞧见我,便又不来了!
他这就是因为女儿回来了,他就懈怠了!”
裴夫人瞧见女儿如今和自己亲近了许多,心里很是开怀了,连拍着她的手笑道:“咱们不管他!他从小就臭着一张脸很是不讨人喜欢!
也不会说些甜言蜜语讨人高兴!如今你回来了,母亲我都懒得管他!”
裴夫人又敛了笑意,面露些心伤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哥哥也是个可怜孩子,当年家里出了事儿,全靠着你哥哥和你父亲的旧部这才有了如今的光景。
你哥哥可不像是外头说的那般不堪,你可了解?”
裴菱点点头,“进王府时,隐二给我瞧了些册子,女儿都了解了一些。
只是如今女儿归了家,便甚少接触到那些消息了。”
说完又凑近裴夫人悄声道:“女儿还没进王府之时,随兄长去了一趟幽州,搬空了幽州王的金库。女儿还得了一锭金子作为赏金呢。”
说完竟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了裴夫人,道:“这就送给母亲吧!女儿从相遇至今还没给您送过礼呢!”
裴夫人瞧着那锭金子,瞧得是眼热泪盈眶,霎时就把裴菱搂进怀里,“我的女儿,你这是受了多少苦啊!”
裴菱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她连忙给赵嬷嬷使眼神,谁知赵嬷嬷也忙着擦自己的眼泪,都没空看她。
她只能扶上裴夫人的背,安慰道:“女儿现下不是好好的吗?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母亲可不能再如此伤心了!”
裴夫人这才点着头,放开了她。
裴菱又递上手里的金子,道:“母亲可一定要收下!”
裴夫人道:“唉!母亲收下!这可是我女儿头一回给我送的礼物,母亲岂能不收?!”
说完还朝着赵嬷嬷道:“赵嬷嬷!你快去拿一叠银票出来!给我女儿去街上逛逛!买些喜欢的小玩意!”
赵嬷嬷笑道:“是,夫人。老奴这就去!”
裴夫人又道:“京中你也没有相识的小姐妹,你哥哥后院里的那几位倒是和你年纪相仿,可他们是妾室,不是很适合陪你上街。
母亲上了年纪也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喜欢什么。
不过,你可去找隐一!那丫头刚入王府时,我还因着你的事儿,罚她跪了一次,而后才从赵嬷嬷和萧管家口中得知她也是实诚人,武功又高强!陪你上街那是最好的!”
裴菱听闻自家宫主被自己母亲罚跪,吓得脸一黑,身上汗毛直立。
这事儿
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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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裴菱和池妩坐在了京都最大的酒楼天字号包间里。
满桌子的菜式,样样精巧,池妩瞧着都不比那皇宫里差!
池妩看完父亲回来,取了人皮面具,净了脸正打算继续睡呢,就又被她扰了!
她现在实在是头疼得紧,她斜靠在椅背上,双手随意的抱在胸前,那腿还交叠在一块,瞧着不是很好惹的样子。
裴菱忙前忙后的给池妩倒茶水,给她盛饭。
池妩不由得有些好笑,“这是献什么殷勤呢?”
裴菱只当没听见,又开始给她布着菜,那一水的态度恭敬得不行。
忽而池妩感受到街对面那个与她们窗户正对的地方有个人在盯着她们瞧。
苏淮?!
不怪池妩察觉得慢些,她身上只拔了一根银针,还剩八根了,这内力自是弱的。这条街又是京都最繁华的街道,各种酒楼,茶馆都是京师之人爱去的地方,自是稠人广众。
苏淮那一侧的酒楼窗户可都是人,就在对门,互相瞧上几眼也没什么,池妩也没放在心上。可是就这一个没放在心上,就瞧见了熟人。
池妩装作给自己松范松范的样子,飞快的瞥了一眼。
池妩连忙起身按住裴菱的肩膀,把她按回位子里去,开始给她倒茶水。
裴菱吓得脚软,正想起身行礼,就又被按了回去。
池妩低声道:“有人瞧着,你给本宫主老实点!”
裴菱这才瞥见对面窗口的人,她提了个主意,低声道:“宫主您直接朝他射一针!他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