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殿下那日为何忽而来找我说那些,原来是早就想好了的。”
苏淮眼底藏着笑意,先行在桌边坐下。
宫忆安一本正经道:“总不好直接下令,让你奉旨与我成婚。”
苏淮道:“若是直接下旨,也不是不行。”
宫忆安惊讶道:“你竟如此迫不及待吗?”
苏淮想着自己少年时便喜欢眼前这人,只是那时候她还是个‘皇子’,如此大的乌龙,真是
“殿下,你要知道,臣喜欢了殿下很多很多年。”
他顿了顿,又道:“不知殿下可还记得?臣‘愿为殿下鞍前马后,殚诚毕虑、肝脑涂地!’”
宫忆安勾着唇笑了笑,“记得,那时候你是‘臣子’,现在你是‘臣’了。”
苏淮眼底闪过了一丝惊讶,两人视线对上之时不由的一起笑出了声。
“殿下,兜兜转转多年,臣,初心不改。”
宫忆安第一次认真瞧着眼前之人,他好似真的等不得了,好似就是要把心里的话一股脑的丢出来,好似就怕她有一丝一毫的不相信。
可是,她也不是从前那个年幼的‘皇子’了。
宫忆安收敛神色,问道:“苏淮,你这么多年的谋划,为的是什么?”
苏淮滞了一滞,道:“为的是殿下。”
宫忆安站起身,语气淡漠,“我知晓你的心思。可是,苏相,再过几日,我将是这大晟的皇帝。
你可以为了我,却不能事事都‘为了我’。你可明白?
我是大晟的皇帝,不是你后宅的女人。也不是事事都需要你顾着帮着的女人。”
不等苏淮回答,宫忆安又道:“我自是知晓苏相在朝中权势滔天、无人能及,就连裴寂都不曾掌控着这么多的官员。
可若是日后你胆敢打着为我好的幌子,妄图遮住我的双眼。
那么,咱们也就走到头了。你懂了吗?”
池妩不是那等为了情情爱爱便会失去自我的人。
宫忆安能对池妩交付真心,自是因为两人都是一样的人。
她对苏淮是起了些心思,可那些心思也不足以让她迷了眼睛。
她虽惯爱偷懒潇洒,可也不代表着她现下对朝中之事儿一无所知。
她命苏淮批了这么些日子的折子自是瞧的出些什么的。
朝中之人知晓她要登基之后,却是大小事都事事禀报苏淮,又有谁来问过她一字半句?
要知道,她可只下了命苏淮‘代’批奏折这一条命令。
她虽信他,却还不至于不管不顾的全然信任。
作为帝王,又怎会纯净如稚子?
我待会儿让你坐
听得这话,苏淮忽而觉得自己真是得好好重新认识认识眼前这个宫忆安了。
他的确是瞧着她终日懒散,想着她若是喜欢这样,便一辈子这样生活也是可行的,最多不过是他替她多多操心,替她护着大晟。
她只管做一个轻松快活的宫忆安。
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
瞧瞧,这人竟都开始试探起他来了。
她的确不是从前的‘十九皇子’了。
她是宫忆安,大晟的新皇。
苏淮神色从容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无限的宠溺笑意,他起身屈膝跪地,双手交叠拱手于地,而后俯身下去头点手背。
道:“臣,遵旨。”
宫忆安看着眼前这个凛若秋霜、风光霁月的男子一点一点俯身跪在自己脚下,心底止不住颤抖了一瞬。
而后竟然冒出些不合时宜的。
兴奋。
她收敛自己那诡异的心思,平静道:“苏相,平身。”
苏淮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抚了抚衣袍,只朝着宫忆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宫忆安暗觉不妙,想跑却是来不及了。
他倐尔伸手把宫忆安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低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殿下,享受完了便想跑?”
宫忆安高高的昂着头,不想失了气势,“享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