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啊大蠢货》第三章01(2/2)

黑豹天天都会被源博雅带去擦药,复原的速度相当快,才过两星期的时间,牠就已经能够自由跑跳活动。源博雅也因为牠的关系变得较少出门,大多都是陪着黑豹在庭院里头玩耍。

「明天我就要把你送回ai宕山了,到时我也会陪你找你的家人,别太担心啊。」轻0着黑豹的头,源博雅扬起了笑,「到时候记得要好好保护自己,好好跟紧你家人啊。」

黑豹用脸颊蹭了蹭博雅的下巴,很舍不得似的发出了「呼噜」的声音,那一整天都和源博雅黏在一块,就连晚睡就寝,也坚持要躺在源博雅的身上才肯安静休息。

翌日一大早,源博雅带全了需要用到的物品以及足够的粮食,准备带黑豹前往ai宕山。这一路上黑豹都有些亢奋,不是在路途中直接坐在原地、非得要源博雅抱着,就是又照着原方向跑回去、让源博雅将牠追回来。

於是,源博雅一路上都抱着这两个礼拜吃得特别好、圆嘟嘟的黑豹。

到了ai宕山,源博雅深x1了口气,对着黑豹说:「我跟你说,我会陪着你在山里头找你的爸爸妈妈,可能会在这待上几天的时间、直到确定你安全了我才回去……这段时间,要是我们真碰上了什麽危险,你能跑就赶紧跑走,知道吗?」

黑豹叫了声,像是在回应他一般。源博雅表情坚定地看着牠,几秒钟之後,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进入山中。

大天狗在一棵树上吹着笛子,他所吹奏的笛声优美,不管是人或是妖,都容易被他那好听的曲子给x1引。

源博雅走到半路,听见了他的笛声,就停下了脚步,有些走神地盯着发出笛声的方向,最後,也不顾是不是有危险,直接迈步走了过去,想向前一探究竟,查看到底是谁吹的笛子能够如此动听。

当越来越靠近声音发出的地方,他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一个拥有一对漂亮的黑se翅膀、穿着白se狩衣的大妖怪,坐在树上吹着笛子。

他没有打断他,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天狗,默默在心里惊叹,没有想到这个曾经帮助过他一次的强大妖怪,居然也会奏笛。

本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头的大天狗,发现了源博雅正站在树下盯着自己,马上停止了吹奏,微微皱起了眉头,扬声问道:「人类,你怎麽又出现在这里?」

源博雅其实早已经看傻,在大天狗出声的几秒钟之後,才回过神来答覆:「我?我来送牠回来的啊!」

说着,他怀中的黑豹探了出头,像是与大天狗打招呼一般,又叫了声。

他笑咪咪地0了0黑豹的头,又和大天狗说:「而且我还要找到牠的家人呢,现在牠爸妈肯定很担心,所以我可能还会在山上住几天的时间。」

大天狗闻之,也没有想继续cha手的意思,轻哼了一声,便张起了翅膀,打算离开此地。源博雅见他要离开,有些着急开口:「喂喂,你要走啦?不继续吹笛子吗?」

那双有神的红se眼睛,对着大天狗眨了眨,又说了:「你吹的曲子很好听,真的不打算把它吹完啊?」

大天狗头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这麽说,顿了顿,并没有说话。

源博雅特别话唠,看他什麽话都不说,微微皱起了眉头,又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他所坐着的那棵树下,又对他说:「我叫源博雅,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也许我们能够当个朋友?要不,至少把那曲子吹完嘛!」

大天狗早已经没有那心情继续吹奏,在源博雅不停吵着他的情况下,最後他才深x1了口气,忍着怒气,向他说了自己的名字。

其实,他大可以直接离开,可他总觉得现在没把这小鬼的问题ga0定,今後肯定还会再碰上他。

与他交换名字的源博雅,扬起了十二岁这年纪该有的无邪笑容,「大天狗,很高兴认识你啊!希望还有机会再听见你吹笛子,那我就先走啦!」

语落,他举起了手和大天狗道别,走着原路、打算走回本来那条较为宽敞明亮的道路。

大天狗看着他已走远,自己也飞离了那儿,脑海中回荡着的,一直都是源博雅的称赞。当他回到自己在ai宕山的临时居所,他才想起源博雅来此山的理由──近两个礼拜,他从未在山中见到语那灵兽散发着同样气息的妖怪。

在这一座山,每处都有凶残野蛮的恶鬼,那些相较之下弱小的人与妖怪,只有被他们四分五裂、成为食物取得力量的份。

想到此,大天狗的眉头皱得更深,也在此站起了身子,再次离开了住所。

与大天狗道别後的源博雅,一路上都在寻找着与黑豹长得相像的动物,可这一路下来,他依旧连别的生物的影子或是声音,都没看到也没听见。

「这山这麽大,晚了就不能找了,所以我们要趁现在天还亮着多走一些路、多找一些。」源博雅就担心黑豹灰心了,轻0牠的头,向牠保证:「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家人的。到时候牠们看到你健健康康回来,肯定也会很高兴吧?」

黑豹微扭着头,蹭了蹭他的手,呼噜了声,回应着源博雅。

正午,两人又吃着馒头,源博雅依旧将它撕成块状喂给黑豹,什麽话都和牠聊。

他说:「前几日母亲被大夫说有喜了,很高兴呢!我没有其他人能够分享喜悦,只好趁要与你离别的时候告诉你这事情。我一直很希望自己有个兄弟姊妹、最好还是个nv孩子,温顺乖巧,多可ai,是吧?」

「等妹妹出世,我肯定会好好疼她、照顾她,等她更大一些了,在把她带过来见你。这座山多的是危机,你也得好好照顾自己啊,等我离开,就得等一段时间过後我才能来见你了。这次我溜出来还打算在此山过夜,只留了封书信告诉父亲,他肯定气si的。啊!我之所以不是留给疼ai我的母亲,是因为我害怕她气得食不下咽、影响了身子。」

两人将馒头吃完,便又继续往更里头的地方移动。时间过得快,天还亮着的时候他们什麽都没有遇见,可在即将h昏之时,源博雅就感觉四周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

他感觉好像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在远方的草堆中,时不时就会闪出亮光。ai宕山的黑夜降临得很快,h昏彷佛只是一瞬,在黑漆漆的山里头,唯一的光源是天空的月亮,源博雅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便打算伫足休憩。

「这夜晚照理来说也是不能睡的,我什麽都没、这儿也没什麽能够遮蔽的地方,所幸没有下雨,要不咱们俩就有得受了。」源博雅轻叹了口气,找了个较为明亮的地方坐着休息,可在此时,远处突然冒出了火光,他直盯着那光源处,又小声地向黑豹说:「若是什麽妖怪,你可躲远些啊。」

他拿出弓,立即朝光源处s了一发箭,也听见了尖锐的尖叫。

那是个提着灯、面容吓人的妖怪。在额心击中箭後,依旧没有昏厥一或si亡,反倒更加有力气一样,一边尖叫、一边朝着源博雅奔去。

源博雅又朝着他的膝盖s了一箭,在妖怪倒地不起的时候,马上冲了过去,拿出了放在袋子中的刀朝他的左心房用力一刺。

他虽不知道妖怪的身t构造如何,但他就是尽他所能去破坏。当妖怪的血溅到他的手,他倒ch0u了口气。他的血ye是黑se的,似乎带有强烈的腐蚀效果,他的右手被痛得让他无法继续动作,只是用力地踹了他方才攻击的伤口,抢走了他的灯,带着黑豹离开此地。

黑豹看见他的手已经受伤流血,本想t1an乾净,却在源博雅及时发现之後阻止。他左手托着黑豹,右手藏於身後,对着他说:「这很毒,别碰着我了。现在我得赶紧找到水源将我手上的毒ye洗掉。」

听得懂源博雅说话的黑豹,跳到了地面,拉了拉束在源博雅腰际上的水瓶。源博雅看见他这举动,便又说:「这可是我们这几天要喝的水,不能用。」

闻之,黑豹生气地朝他叫了声,源博雅也没有力气继续与他多言。他冒着冷汗、意识逐渐模糊,只靠着意志力撑着自己的意识。

方才他与妖怪的打斗,大天狗都有看见。而发现到他的手染上了毒後,他便犹豫着要不要向前帮助,在最後,虽然没有直接跳下树、现身於源博雅面前,但他还是偷偷尾随着他、注意着他的动态。

他也不知怎麽了,从上一次见到源博雅开始,就替他特别留意了灵兽的事情,而在今天,更是跟着他行动了一整天。

就在他看见源博雅实在忍不得了,停下脚步、跪坐在地上、接着失去意识,大天狗才抢在其他感受到他这微弱气息的妖怪之前,出现於他的面前,将他与黑豹带到自己在ai宕山的住处。

黑豹对他相当有警戒心,一路上几乎都是抗拒着大天狗、想要咬住勒得他难受的手臂。可大天狗可没那闲工夫理会黑豹的心情,只是冷淡地对他说:「你要是继续咬,到时你的小主人摔着了,八成就真的si了。」

闻之,黑豹才完全不动,安分地由他拎着。

到了住所,他点了蜡烛,让室内变得明亮,且替源博雅处理他手上的毒ye,将他安顿在一个房间里头休憩。这整夜,大天狗都守在外头,就怕鼻子特别灵敏的妖怪,感受到了他屋内人类的气息。

黑豹也几乎整夜都没有睡,窝在源博雅的身旁,就怕大天狗对他怎麽了。

早晨,源博雅近中午才醒过来。当他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内,他马上坐起了身,也不管手的疼痛,闯出屋外──往左一看,便看见了大天狗。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是大天狗将他带来这,於是,他就指着他激动地问:「我的天,该不会是你救我的吧?」

大天狗看了他一眼,语气没有半点起伏,「是,要是饿了再跟我说,我早上已经备了食物给那只黑豹了,可牠怎麽也不吃,去处理一下吧。」

源博雅总觉得他们俩的话题没搭在同个线上,愣了几秒钟的时间,才折返回去找黑豹,大声嚷着:「你这臭家伙,怎麽不吃饭啊?要是你饿昏了怎麽办?」

听见源博雅这话,大天狗忍不住轻笑了声,跟上了源博雅的脚步,到了他本来待着的房间里头去。

而一进到里头,他便看见黑豹乖乖吃着饭,也看见源博雅在此时转过身子问他:「牠吃了,那我也有饭能吃了吗?」

顿了顿,大天狗叹了口气,说了句「过来」,就领着源博雅到另个房间。其实,他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食物,只等源博雅醒过来了。

「哇,还真有我的份啊?」源博雅坐在大天狗对面的位子上,没等大天狗动筷子,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没想到你作饭也挺好吃的嘛……等等,你对我这般好g什麽?该不会你在我跟黑豹的饭菜里头下了毒吧?」

那话是把饭扒光一半才说出口的,大天狗对他的每个举动都感到相当惊吓,没想到这人类小孩,竟然如此……没有防备?又或说是後知後觉?

「并无,若嫌弃了就赶紧离开。我解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为你准备食物,也只是附带提供给你,吃完就赶紧离开ai宕山吧。」大天狗的语气依旧平淡,而当他看见源博雅听完了他所说的话,就不动也不动地注视着自己,便又微微蹙起了眉,问道:「你还有何事?」

「怎麽我每次来这,你就赶我走,你当这山是你家开的啊?」

一时之间,大天狗还真不知该如何答覆,只在沉默後,才开口向源博雅说:「这里对你这弱小的人类来说太过危险,再说,那灵兽的同伴们已不在此山,你在这遛达多久都没有用。」

「你怎麽知道的?要不,牠的家人上哪去了?」

「要在这座山消失易如反掌,哪怕是稀有的灵兽,也不敌这弱r0u强食的世界。」

大天狗这直白的话,让源博雅倒ch0u了口气,没有办法接受他这突如其来的说法,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要不要相信随你,这真是我最後一次搭救你,若你仍然执迷不悟,认为在这能够找到牠的同夥,我也不再管你。别忘了,你那条小命可是我昨晚救回来的,这座山可没有第二个和我一样,愿意帮助人类的人类抑或妖怪。」

源博雅不希望自己在这年纪就si了,可是,他更不希望没将黑豹找回归属就离开此地。低下了头,他微微噘着嘴,什麽话都不愿多说。

「大天狗,你救我的事情,我肯定会好好回报你……至於黑豹的事情,我不知是真是假,但我还是不想就这麽算了。」到了ai宕山、与妖怪博斗一战,他深知自己实力不足、欠缺磨练,也认为自己无法好好保护黑豹。他双手握拳,好似下定了决心一样,再抬起头後,又对大天狗问:「所以,若你在此山看见了和那黑豹相同的灵兽,能不能在下一次我前来的时候,告诉我这件事情?」

看对方语气与表情都相当真诚,即使大天狗再怎麽确定、那只幼小的黑豹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也不想再次戳破源博雅的希望,只是扬声答应了他。

他自己也还是不清楚,为什麽要频繁对这个人类小孩伸出援手,但当看见他心意已决又充满勇气的表情,他实在不希望他在这麽小的年纪,就被自己高远的梦想与慾望打倒。

大天狗知道,眼前这个人类,前途无量。因为在他身上,他彷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源博雅带着黑豹下山,在准备离开ai宕山之时,他转身对一直尾随着他的大天狗说:「大天狗,我还会再过来的!到时候,记得吹笛子给我听啊!」

闻之,大天狗并无回话,只是看着源博雅见自己不回应,又往他这里跑来,伸出手、要与他约定一般地b出了手势,「跟我答应呀,g个手指,这约定就生效了。」

愣了愣,大天狗犹豫着要不要与他约定此事之时,却没想到源博雅直接拉过他的手,和自己g了手指,得意地扬起笑向他说:「动作慢吞吞的,等会儿天se又暗,我又得在这过上一夜了!」

「约定」好了後,源博雅转身离开、慢慢走远、离开ai宕山。而大天狗始终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直到见不到他的影了,才飞离山脚。

当源博雅的母亲,听见源博雅已经回到城里头的消息,便不再坐立难安,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走到了大门那儿候着他回来。

源博雅还未走到大门口,就看见了穿着厚衣裳、给侍nv搀扶着的母亲。心跳彷佛慢了半拍,他赶紧加快脚步跑了过去,气喘吁吁地站在源母面前。虽已入春,但气温并未回暖;虽未下雪,但是依旧需要多穿几件衣裳,才能抵挡得了这寒冷的温度。就怕t弱多病的母亲染疾,源博雅开口说:「母亲,外头冷,您身子本身就不好、现在还有身孕,赶紧进屋吧……」

「你也知道冷,还自己到ai宕山去?你知道那儿多危险吗?我当初是怎麽交代你的?为了不让我第一时间知道,还只留了封书信给你父亲……博雅,你晓得我多担心你吗?平常在城里遛达就算,我可不知道你上次去的,是ai宕山啊!」

完全没将源博雅的关心听进耳里,源母激动地不顾旁人都看着,怒骂着源博雅。她深x1了口气,缓缓蹲下了身子,与源博雅平视,检查着他的身子有无受伤,又哽咽地说:「我该拿你怎麽办才好?」

「对不起……母亲,我知道要是告诉您我去的是ai宕山,这黑豹大抵就没有回家的可能x了。我也不想把牠丢在那麽危险的地方就离开,本想替牠找到同伴再回来,可听说……牠的同伴们,似乎都已经丧命了,牠似乎是唯一幸存的孩子。」源博雅低着头,语气充满着歉意,「知道这事情後,我马上就带着牠回来……真的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你平安无事回来,已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博雅,想到外头闯荡我并不反对,可你年纪还小,现在实在不适合。我知晓你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少去些危险的地方……至少像ai宕山这麽危险的地方,都别再靠近了。」

源博雅看着母亲一副快哭的样子,也不好拒绝,只是轻轻点了点,表示听见了。此刻他心里想起的,是那道优美温柔的笛声。

好似在呼唤着他、提醒着他,他还与他有个约定。

对源博雅而言,母亲的身子固然重要,可他还是没能抵抗得起想到外头闯荡的心,几乎每日都惦念着偷溜出去的日子,与黑豹一同望着窗外。他已经近三个月没有到城外去了,虽不是第一次被禁足,但还是第一次如此心浮气燥。

此刻,他又想起了之前听闻的传说──ai宕山的优美笛声是可怕的陷阱,由妖怪吹奏出的、带有妖气的笛声会x1引人类向前,接着,妖怪再将被x1引的人类吃掉。

他想,这传说大概只对了一半,那笛声确实x1引人,但并非是陷阱,吹奏笛子的并非是可怕的恶鬼,而是一个善心的大妖怪。

看见源博雅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坐在他身旁的源母便开口问:「博雅,在想些什麽?」

回过神来,源博雅自顾自问了母亲:「母亲,您觉得这世上,有品德良好的妖怪吗?」

被如此一问,源母顿了顿,才回覆他:「人有分善恶,妖怪必定也是,并非所有的妖怪、都是人们流传着的那般邪恶。他们也拥有自己的思维与想法,只是b人类还要更加长寿、更有力量。虽然从未亲眼见过妖怪,但我是如此认为的。」

听了母亲的回答,得知他们拥有一样的想法,源博雅便放下心了,「我去ai宕山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善良的妖怪。他会吹好听的笛子,又曾搭救了我、让我在ai宕山平安度过一夜……我……我答应过他,要再去找他。」

源母听得出他的意思。看着他噘着嘴、满脸忧郁的样子,源母轻叹了口气,算是妥协了一半:「若要去找他,我也不希望你常常大老远跑到ai宕山去。那儿离家远又危险,真要去,也得要有侍卫陪着。」

「黑豹陪着我可行?」源博雅的眼睛里头闪亮亮的,对着源母眨了眨。

「牠能起什麽作用?虽是灵兽,但也和你一样只是个孩子,哪有什麽能耐?」

听母亲这麽说,源博雅就不服气了。他吹了口哨、黑豹便立即跑到了他的面前。源博雅站起了身子,像是要献宝一样,站在黑豹旁边、面对着源母,「我这就让母亲见识一下我们黑豹的厉害!」

语毕,源博雅从盘子拿起了一颗还未削皮的苹果,奋力朝外头一丢,黑豹看见,便立即冲了上去,苹果还未落地、牠就跳跃起身、将苹果叼回给源博雅。这速度快得不像话,从黑豹冲出去到跑回来,好似不到三秒钟的时间。

源母看得有些愣着,她虽认为这不代表什麽,可黑豹的速度如此快,她还是感到佩服。源博雅哼了哼,骄傲地对着母亲说:「您看牠这麽小一只就跑这麽快,牙齿也利得能直接将苹果给咬烂,牠跟着我一起上山,肯定也能够保护我的!再说,我上山也不是为了找朋友而已,最重要的是我想训练我自己!我想成为平安京里头最厉害的人、我要b父亲还强!等父亲老了,我就会代替他保护您与妹妹!」

源博雅不认为自己的话牵强了,一脸严肃地看着源母、希望得到她的认同。他每一日都锻链着自己,也认为自己一直都有进步,他相信若再次面对上次在ai宕山遇到的妖怪,自己肯定能俐落地将对方打倒。

然而最後,两人都各让了一步,源博雅成功地说服了源母让他上山,而源母开出的条件是必须小心行事、当天返回。

几天之後,源博雅再次上了山,一进山里头、便喊着大天狗的名字,想要他快点出来迎接他。

大天狗的确有听见源博雅的声音,在源博雅喊第五次的时候,他便出现於他的面前──

源博雅见他很是高兴,笑着对他说:「上次回去挨骂了、被禁足好一阵子,现在总算能够过来这儿听你吹笛了!是说,你有看见黑豹的同伴吗?真的都没有出现在这山里了吗?」

「没有。」大天狗老实回答完,便拍动了翅膀向上飞到一棵树上,坐於上头。

源博雅仰头看着他,自己也爬上了那棵树,坐在他的身旁,笑着说:「我每次见你都看你坐在树上,你很喜欢在这麽高的地方吗?」

说着,他将视线从大天狗的身上移开,看向前方美丽的景致,「不过,在这麽高的地方,的确能看见更多美丽的风景。看着看着,心情好像就放松、愉悦了起来。」

大天狗还是寡言、没有回覆,拿出了笛子便开始吹奏。见到源博雅前来,他是感到高兴的,可他不知道该如何表示自己的好心情,什麽话都没说,直接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他拥有强大的力量,可称为这一座山的主人;他虽是妖怪,但并非如人类所说的那样邪恶、冷血。拥有自己的情绪与想法的他,不是没有理智的恶鬼,并且也拥有着与人类一样丰富的情感。

源博雅享受着笛声,在他演奏完毕後,真心地夸奖他:「你吹的笛子,b平安京任何一个人都好!只要听过一次,好似就永远不会忘一样,能不自觉地想起笛声、哼出旋律,而且,你吹笛子的样子真好看!我所见过的妖怪,好像都没有你来得俊美,若不是你身後有一对大羽翼,我肯定会认为你是城里头哪个美少年。」

「……谢谢。」大天狗鲜少被人如此称赞,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话题转得生y:「你想学笛子吗?」

「我?我学过,可我好像没什麽天赋,g0ng里头的人怎麽教我、我都不会!」源博雅摆了摆手,轻叹口气,「虽然我对吹笛也感到兴趣,但我大概只擅长弓箭了。」

听了他的话,大天狗思考了一会儿,便做出了决定。他将手上的笛子递给源博雅,语气认真地向他说:「这笛子送给你。」

源博雅有些吓着,愣着接过了那笛子,「如此厚礼我哪能收下?今日过来ai宕山没带谢礼,是因为我不晓得你的喜好,本想问问你、下次再准备过来……结果你就先送了我笛子,我可收不下啊!」

「这不是多贵重的礼物,我也不只有这把笛子,你安心收下便是。」不容得他拒绝,虽然源博雅伸手将笛子递还给他,可他装作没看见一样,连要接下的意思都没有,手没有半点的动作。

看着源博雅先是犹豫了一阵,才默默收回了手、接受了这份礼物,大天狗又说:「今後,我教你吹笛子吧。」

一日复一日,源博雅时常到ai宕山找大天狗,除了一起吹笛子之外,两人也不都只待在ai宕山。在樱花的季节来临时,也曾经一起去赏樱几次。

年纪还轻的源博雅,就知道了自己的志向。他想成为一个厉害的人,能够好好保护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在自己的妹妹神乐出世之後,他对於自己的要求更加严格,每一日都强力锻链着自己。他知道大天狗拥有与他一样的抱负,同样想要变得更加强大的他们,也会到黑夜山或七角山等地去修行、一同击败恶鬼。

在进入青春期後,源博雅的身高突飞猛进,本来矮小的男孩,不知不觉已经b大天狗还要高。当源博雅意识到这件事情,就像是总算逮到了机会、能够好好取笑大天狗一番,那次他笑得特别用力,也让大天狗气得那几日都不愿与他说话。

「大天狗,想当初认识你的时候我还矮你一截,现在我已经b你高出一颗头了,哈哈哈哈哈!」当时源博雅笑着这麽说,将手放在他的头顶拍了拍,完全没有想到大天狗会因此生气。

大天狗这麽个大妖突然被这麽取笑,心里哪好受了?他强压着愤怒,用着再平常不过的语气指责:「源博雅,你很幼稚。」

被如此骂道的源博雅不仅没有停止笑声,反而是笑得更大声又多损几句,脾气再好的大天狗,也受不了源博雅这麽取笑他一直以来都颇为在意、但都没人敢跟他说的痛处,怒得直接转身离开,懒得理那幼稚的人。

源博雅看着他迳自离去,追上去问了句:「生气了?」

换来的是大天狗愤怒的:「别和我说话。」

成年後的源博雅鲜少回家,几乎都是独自一人在外头修练,活动的范围也不再只是平安京。有时在修练的旅途中碰上大天狗了,他们才一起结伴同行一阵子,等到源博雅要返家了,两人才会在回途中分手。

大天狗已经不定居於ai宕山,没有固定住所的他,ai宕山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此时的他和源博雅一样,四处修行、追寻着他的理想。

他们默契极佳,几乎没有他们俩联手还打不过的敌人。当有次斩杀一个恶鬼时,源博雅对大天狗说:「那些妖怪变成如此,都有不可抗拒的因素,可我希望你若遇上了什麽问题,也别和那些恶鬼一样迷失自我……虽然我觉得,要是我陪着你,你应该也不会误入歧途才对!」

直到现在这话大天狗都还牢记在心,对他而言,源博雅已经不是当初兜着他转的那个小男孩,现在的他已经长大ren、思想成熟……甚至,b他还要更加强大。他不得不承认源博雅是一个厉害的人类,驾驭得了灵兽、自身的能力也b一般人类还要突出许多,与这样的人成为战友,也是身为妖怪的他莫大的荣幸。

为了能够继续与源博雅并肩作战,他努力奋斗着,尽可能成为可以配得上他的人。於是,那时他便对源博雅说:「倘若我便成了恶鬼,我也希望你能别带有一点私情的,直接杀了我。因为那个时候,我连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格都没有──我不愿成为一个只为自身利益、不顾一切的迷途恶鬼。」

他随时警惕着自己,告诉自己别成为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恶鬼──就只是为了一个信念,只为了让自己更加强大,然後陪伴在他的身边。

入春,樱花林又是百花齐放。源博雅与大天狗相约一同赏花,他们坐在樱花树下,聊着近期发生的事情、上了哪去、遇上了什麽样的人。

「自成年礼後,家里头一直替我找对象,也老问我有没有遇见什麽好的nv孩儿,每一次回家都不得不面对这些问题,害得我头都疼了。」倚靠着树的源博雅重重叹了口气,对着大天狗抱怨,「我对这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为什麽我非得娶亲不可呢?」

听着,大天狗的表情故作淡定,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心,早已经因他的话而起了一波涟漪。一片樱花花瓣飘落到他的手掌心,大天狗盯着手心中的那花瓣,缓缓开口:「谁要你的身分如此尊贵,想想你的年纪,可没有多少时间能让你这麽尽情玩乐了。」

「怎麽?连你也要和我父母一样,要我去娶一个才貌出众,但我从未见过的nv人?」源博雅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满大天狗没与他在同一个阵线一样。

「这不是你们人类的传统吗?」

「我就是在讽刺传统。算了,别提这事儿,说了就心烦,我可不要和你待一块的时候,都还被这些事烦着。说此事不过只是让你知晓我的现况、让你知道我多麽委屈,都没有半个人愿意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想──」

大天狗瞄了他一眼,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便说:「既然想转换心情,我送你一样东西。」

闻之,源博雅睁开了眼睛,很感兴趣地看着他,「喔?什麽东西?」

大天狗拿出了一个白se酒瓶,一边说着话,一边替他倒酒:「庆祝你在上一次的骑s中胜利,我特地去七角山采了野葡萄,给你酿了酒。」

听见大天狗所说的话,源博雅有些吓着,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只能结结巴巴开口:「你、你会酿酒啊?」

「博雅,别小看我,我会的事b你想像的多。」大天狗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替他倒完了酒,便又说:「你赶紧嚐嚐看味道吧。」

「而且没有想到,你还记得骑s的事情……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久得我都差点忘了!而且你酿酒费了不少功夫吧?我虽不懂完整的流程,但也略知一二,你对我这麽用心,让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了。」说着,源博雅将羽觞里头的酒全都倒入嘴中,并没有立即将酒吞咽下肚,而是让酒香在嘴里蔓延,品尝酒的香气。

「你酿的酒真香,我很喜欢。多谢你啊,大天狗!」源博雅朝着他一笑,又为自己与他倒了酒,说了句真心话:「哎,跟你待一块果然放松许多,一起赏花、一起喝酒,多没烦恼啊。等我今天回家一趟,过一阵子再带神乐出来和你一起赏花好了……那孩子一直都很想再见到你呢。」

大天狗听了,只是叹息,向他说了句:「期待下次,我们一块赏花。」

可惜人与妖之间,好似永远都存在着隔阂。明明坐於自己身旁的,便是自己的心ai之人、想陪他共度余生之人……但奈何种种因素,所有的情感,都只能够往肚里吞。

坐在那棵树上的樱花妖,完全明白他们俩的情感,一个自己好像从未发觉、一个发觉了却因自己的身分而压抑着。看着他们如此,樱花妖叹了口气,只是让樱花开得更加茂盛。

但愿他们对彼此的心意,将生生不息,也能够开花结果。

赏花完的源博雅并没有继续在外头待着,而是带着些名产返家。

可他才刚进到城里,就听见居民说着某个大宅出了什麽事儿,让他有些不安,加快了脚步回家。

还未踏进家门,他就看见家里头乱糟糟一片,随便抓了个侍卫问话,才知道有个妖怪闯进大宅,怎麽样都找不到。闯入的是一个长得高大的妖怪,身穿破烂的衣裳、也不知有没有脚、移动的速度相当快。妖怪有满口的利牙,攻击前都会发出令人害怕的凄厉叫声,已经有个侍nv被杀害,现在不知去向。

「我母亲和神乐呢?」

像是受惊了,他说话结结巴巴的,就怕源博雅对他出手,「都在安全的地方待着了,博、博雅大人无需太过担心……」

「啧!你们连个妖怪都捉不住,还要我别担心?」源博雅对侍卫斥责的下个瞬间,距离他最近的那房门突然闯出了一个妖怪。侍卫吓得惊声尖叫、退後了两步,源博雅则是立即拿出了弓与箭,对着妖怪发s了一箭。

妖怪移动的速度虽快,但左膝依旧重箭。本以为这能牵制住他的行动,没想到那妖怪流下的血ye直接将箭腐蚀,不一会儿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身子。源博雅觉得事态不对,拔出剑,打算直接与他正面交锋,可没想到妖怪见他朝他奔来,也没有要与他对决的意思,反而往後跑、像是在寻找着什麽一样,左顾右盼。

源博雅追了上去,看见对方直接闯进了一个房间里头,在他加快脚步跟上的同时,房间里头就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蔓延,当进到房内,他看见的是满地的鲜血,那妖怪攻击了里头的所有侍卫与侍nv,只剩下他的母亲与神乐二人,依偎在最後头的墙角,相拥着彼此。

那妖怪没有要直接攻击他们,而是朝着她们缓慢走去,伸出手要将她们俩分开。源母紧紧抱着神乐、不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余光看见源博雅在此时进了这房内,立即大喊了:「博雅,快把神乐带走……这妖怪、这妖怪想要的是神乐!」

源博雅就怕拿弓会不小心伤及了她们,拔出了剑向前制止着那妖怪。才刚触及妖怪的皮肤,源博雅的手就有如被千万跟细针扎了一般、相当疼。於是,他便揪着他的头发将他往後拽,将手中的剑刺进了他的心脏,却没想到这一点儿用都没有,完全都没伤害到牠。

听见牠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力大无穷的妖怪翻了身,直接甩开了源博雅、利爪朝了源博雅身後的源母一抓,不只有脸被划破了,不只攻击一次的妖怪,把源母护着神乐的身躯给抓伤,背肌血r0u模糊,因毒ye的关系,接触到空气的皮r0u立即变成黑se的。

源博雅根本来不及阻止,身上也带着伤的他极力想要将那妖怪带离房间,可碍於自己在方才中的毒太深,力气根本b不过牠。在拿了自己身t去阻挡牠攻击的同时,那妖怪也气得直接将他与源母推开,一把抱起神乐,接着用着最快的速度离开大宅。

看见他要逃了,源博雅靠着意志力y是追上去。看着对方直接翻墙离开,此刻根本翻不了墙的他冒着冷汗、喘着气,喊了侍卫过来、告诉他们「快跟着我的豹往那追上去」,便失去了意识。

源博雅的伤并没有b源母还要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他昏迷了整整两天的时间,醒来後,便看见黑豹坐在他的身旁,还有以及几名侍卫与侍nv,坐在门旁待命。

黑豹见他醒了,像是难过、又像是安慰一样,发出低y,对着他的脸颊蹭了蹭。

他皱着眉头,忍着头痛撑起身子,开口第一句便对待命在门旁的人问:「神乐找到没?我母亲还好吗?」

「此事惊动了整个平安京……关於那妖怪的事情众说纷纭,只知道那妖怪是冲着这儿来的,并没有伤及其他的百──」

源博雅y生生打断说话的侍卫,口气严肃、不容得他们玩笑:「我不是问你这些,我是问你,神乐呢?还有我母亲人好吗?」

只见其他人面面相觑,一副不知如何启齿的样子,源博雅深x1了口气,语气又冷了些:「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到底说不说,我母亲和神乐现在到底怎麽了?」

「博、博雅大人,请您息怒……那个……我们当时追了上去,可那妖怪跑得实在快,您的豹也追不上,最後在跟丢的森林找了一整个晚上,也看不见妖怪与神乐大人的影。」侍卫老实答覆,相当害怕源博雅的情绪不稳定、就这麽不顾自己的身子闯出了房外,「您中了剧毒,好不容易才排毒成功,现在谨慎皮r0u伤……我们都希望您可以好好在房内休息、直到康复了,再来考虑其他的打算。」

在旁听着的两位侍nv就在此刻哭泣了起来。源博雅看向了那两个nv人,也认得她们──那是从以前就跟着他母亲的两个侍nv。

「夫人……夫人她在昨夜……因为身上的伤太过严重,已经离世了。」

闻言,就像是在一夕之间坠入了地狱,源博雅难受地停止了呼x1,用着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他们,没有说半句话。

「您昏睡了两天两夜,夫人则是一直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在夫人去世之前,嘴边也一直喃着您与神乐大人的名字……我们害怕博雅大人太受打击,所以才不敢直接向您报告……请博雅大人恕罪。」

源博雅并没有多说任何的话,站起身子,不顾他们的劝说,执意要去找他的母亲。他相当自责,认为全都是因为自己的不足,他的母亲才会si、神乐才会被带走。

还不够厉害,还不够强大……全部,都还不够。

即使他刚好回来了,也没有能力阻止事情的发生。

源博雅养伤养得快,在他参加完母亲的丧礼,就收拾东西,匆匆离开。

而在离开大宅之前,他特地绕到了他母亲的房间门口,跪在房门前说:「直到变得更加强大、找到神乐那孩子之後,我便会回来……母亲大人,我没有能力保护好您与神乐,年幼至今,我从没忘了我与自己答应好的事情。我曾说过我要变得更加厉害,才能够保护好你们,全都是我没遵守承诺……您可以恨我一辈子,我现在,也只有将神乐平安带回来,才能够赎罪了。」

他知道当初那妖怪,肯定是受了什麽人的指使,要不像那样的妖怪,根本不可能到这里,带走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孩子。

神乐从未与人结仇、也鲜少离开家里,指使妖怪带走她的人,肯定是有其他的目的,而不是为了取神乐的x命这麽单纯的原因。

当又踏上旅途,源博雅的心态便改变了许多,b起以前,现在的他更加积极,遇上了强大的妖怪,便会立即向前挑战。就怕自己怠惰了,在外的日子他从没一刻悠闲渡过,每一天都锻链着自己。

过了好一阵子,大天狗又与源博雅碰面。

他们同样一块行动,可在这过程中,大天狗感觉到源博雅的不对劲,就提议了晚上休息时,要一起赏月喝酒。

源博雅没有理由拒绝,好一阵子没碰酒的他,这回喝了酒便停不下来。喝了三壶的酒、让自己的脸都变得通红一片,他依旧说自己没有醉。大天狗看他一副多愁的样子,也没太阻止他,只是听着源博雅慢慢说自上次赏花後到现在,发生了什麽样的事情。

本来就不太喝酒的大天狗看他喝得头晕脑胀,便要将酒给收起来。而源博雅看见这举动,皱起了眉头,很不满意他的举动,对他嚷:「你怎麽把酒给收了?你不喝,我还想喝啊。」

「你已经醉了,喝那麽多酒对你身t可不好。」大天狗不管源博雅的想法,y是把酒给收到了一旁。看着他真把酒给拿走,源博雅伸出手要将酒壶给拿回来,可这一伸手发现g不到,他的身子便向大天狗倾了些,两人靠得特别近,让大天狗不用刻意,就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而源博雅闻到的,则是大天狗身上本身就带着的香味……就如樱花般的清新花香。

看着源博雅定格了动作,头渐渐靠在自己的肩上,大天狗的身子顿时变得僵y,强忍着紧张向他问:「你这又是在g什麽?」

「嘶……头突然有点疼,借我靠下,要不你也没那力气把我扛进屋里头。」源博雅说着,便叹了口大气,补了句:「不知道是因为酒jg的关系还是因为有你在,现在我真觉得放松许多……可这一放松,袭来的却是罪恶感,好像有很多个人都在骂我没出息一样,都这年纪了,却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闻之,大天狗僵y的身子放松了些许,自己也跟着叹气。他从未经历过源博雅正遭遇的事情,所以他当然不能够感同身受,完全的清楚源博雅的心情。

「不管是你的母亲或是妹妹,都一定不想看见你自责又消沉的样子。」大天狗实在不会安慰人,说出口後,才觉得自己的话特别客套、根本不像是自己会说的话。

他们认识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知道源博雅是因为醉了,所以才有这样的一面。

「我想变强……变得更加强大,如此一来,我便能保护对我而言重要的人,不管那孩子在哪、遇上了什麽困难,我都能够找得到她、成功解救她……她现在肯定很害怕,所以我不能怠惰……」源博雅说着说着,自己就这麽睡着了。

安心地、安稳地靠在大天狗的肩上,大天狗侧看着他的睡颜看得有些出神,可几秒钟过去,源博雅的打鼾声,让他回过了神,所有的情调也都没了。

大天狗无法多说什麽,只是把他带进了那已经整理过的空屋,让他有个舒服的空间可以休息。

在他起身准备离开之时,他的手立即被源博雅给抓住──以为是他醒过来了,大天狗立即转过头一看,看见的却依旧是那张睡颜。

源博雅蹙眉,虽然没醒着,可拉着大天狗的力道还是不小。他用力一拽,让毫无防备的大天狗就这麽摔到了他的身上,被大天狗这麽一压,源博雅丝毫没有准备醒来的迹象,睡得相当安稳,还把大天狗当作是枕头要来抱着睡。

大天狗知道源博雅的睡姿一向不好,可他不知道,他还有这种必须抱着东西才能睡得安稳的嗜好……

急着想要挣脱出源博雅怀抱的大天狗,在把源博雅的手拉开之後,那双手反而是环上了他的腰际,一条腿也放肆的跨到了他的身上。

源博雅的脸在他的颈子旁,呼出的热气全都打在他的後颈上。大天狗觉得这事态相当不妙,再次想挣脱的同时,便听见他身後的源博雅呢喃了句:「好香……」

於是,他就再也没有力气去挣扎了。

就这样吧──是他给自己唯一的放纵。

没有意识的拥抱,就像是诉说着离别。曾以为永远不会背弃自己的战友,明明同样渴望着力量、拥有相同志向的挚友,却与自己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那是一个不真实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