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探知消息,昨日他却凭此蛊,引东方夜来助。
虽说与初衷大相径庭,但也算物尽其用。
“没有。”燕归答得生硬,声音冰寒雪冷。
“没…没有…就好…”殷晴回声,不知为何,她竟在这时冷得牙齿打颤,如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燕归察觉不对,皱眉:“你怎么了?”
殷晴摇摇头,依旧笑着:“没…没事,我就是有点冷…冷。”
而今正值五月,再冷也不会冷成这样。
殷晴被燕归反扣手腕。
一股森冷寒气传来。
少年低眉看她,殷晴眉目舒展,满足地喟叹一声:“好暖。”
燕归骤然一顿,目色幽暗,心火一簇。
从没有人说过他暖。
蛊门功法一向阴毒,少年自小练就,终年冰凉,不似活人。
在而今冷得直打颤的殷晴看来,却如火炉一般温暖,她下意识向他靠近,两片被冻得泛紫的唇瓣哆嗦着开口:“燕归…你…好温和。”
“你自小寒气入体?”燕归眉心一拢,发觉她脉象奇特,经脉紊乱,一道森寒气流在四肢百骸飞窜,他掐算一下:“这是寒毒。你以前怎么熬过?昆仑比这里要冷百倍不止。”
“太…太快了,明明上个月才…”殷晴冷得瑟瑟发抖,脑袋却很清晰:“是…是兄长,和师父,他们给我运功…天罡诀…”
昆仑地处极北,独门剑法《昆仑十九诀》亦是练就寒气的功法,其内功心法《天罡诀》正是阳性心法,着重炼体,炼就者身如灼阳,有如金钟罩护体,可谓叁华聚顶,五气朝元。正是靠此来压制《昆仑十九诀》的阴寒之气,二者相生相辅,缺一不可。
可惜。
蛊门功法与“阳气”之两字判如水火,犹如天渊之别,毫不相干。
燕归一时措手不及。
冷…太冷了…
殷晴只觉血脉好似凝结,口吐霜气,只有靠近少年泛着热气的身躯时才好受一些,她靠近他。
少年赤色额带下,长睫低垂,如墨点就的眼珠幽深如寒潭静水。
殷晴闻见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应该是特地处理过,很浅淡,若非她离他如此近,根本觉察不出:“你…又…受伤了?”
“都快冻死了还有心情管别人。”
麻烦。
少年哼笑一声,一咬牙,心一横,搭在她手腕的指骨用力,握住她的掌心,把她往怀里一带,殷晴跌进少年满是冷香的怀中,一时吃痛,“哎呦”一声,又如怀抱暖阳,殷晴舒服地直叹气。
“可你…你不是别人啊。”她抬脸看他,认真地说,一张如玉小脸靠在少年坚实有力的胸膛上,抱着他又蹭又揉:“…燕归,你真的好…温和…像太阳…”
“你…”少年呼吸错乱,神经绷成一根弦,浑身发烫。
殷晴更觉暖融融,将冷得发抖的手也贴在他身上:“好舒服…”
要命。
燕归唇线抿直,下颌紧绷。
虽说江湖儿女一向潇洒,没有所谓男女大防。
可如此温香软玉在怀…还是头一回,燕归身体僵硬,如入定老僧,声线也冷硬,从齿缝里落字:“不许乱动。”
嗓音又急又凶,哑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