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堀室是卫然当初命刑部侍郎周继轲着人建在府里的暗室,专供他审查犯人所用。
镣铐刑具,无一不齐全。
董方青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掌心暗红色的血迹已干涸,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待他转醒时发现自己身处之地,不由得脊背发凉,骨寒毛竖,接连打了好几个寒噤。
眼前逐渐出现了一抹光亮。
是有人持着一盏灯进来了。
董方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觉得昏暗烛火衬得那人阴冷森郁,活像地狱里的阎王,比早晨那黑衣人还要可怖万分,顷刻间无名的恐惧铺天盖地笼罩周身。
“你你你你是何人”
烛火点亮了悬在墙上烛台内的灯芯,屋内变亮了许多。
待看清眼前人的模样,董方青额头冷汗直冒,磕磕巴巴道,“三、三皇子?”
董方青的父亲乃京师昌平城的抚台,是个从总督府买来的官儿,三年前先帝微服私访到昌平时带了卫霖与卫然两个皇子,因而他才认出了卫然。
“你说,公主在右相那儿?”
卫然掏出帕巾,净去手上的蜡,蹲下身,微眯着眼将董方青上下扫了一遍。
“对、对啊,我小的好似听见,当时公主唤了右相的名字三殿下,小的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好似?”
卫然悠悠起身,冷眼看着手中帕巾一角的白芷花。
董方青悚然一惊,“不是不是,小的想起来了,确实是听见公主唤那人为秋、秋玄了……求殿下放小的回去,届时、届时定让父亲送上全部家产,还望您高抬贵手哇求您了”
卫然将帕巾扔在董方青身上,唇角扬起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你觉得,绑了公主,还能在此处和我谈条件?”
“不不!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只是”
话音戛然而止,悬在董方青头上的瓜形铜锤猛地往下一落,再回眸时已是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