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自语地说道。好似这物件儿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一般。
费了些力抽出来后,秋玄站起身,唤小厮去取鹤氅,淡然道,“六公主受了惊吓,现下需得好生修养,待过两日,微臣便亲自送公主回侯府。”
“不可!”
听了秋玄的话,卫然立马深皱起眉头,他这是何故,堂堂公主孤身一人在右相府,这事叫人传了出去成何体统!
正欲再开口,又听秋玄道,“右相府的人嘴严,殿下大可放心,不过微臣手中倒是有本折子,是察尔哈的人昨晚递来的,想必殿下会感兴趣,烦请您一阅。”
卫然狐疑接过,看罢神情大变,袖中拳头骤然捏紧,目光阴冷似冬夜寒冰,“右相这是何意。”
“三殿下说笑了,这与微臣无甚关系,殿下英英玉立,典则俊雅,此番察尔哈使节赴京进贡,乌衍赤王爷的嫡亲妹妹筠钰群主也在其中,对殿下一见倾心,说是非您不嫁,便求了乌衍赤呈了封奏折上来。殿下您也知道,这位筠钰群主可是颇受嘉亲可汗的宠爱,此事事关大荆与蒙古的结盟,圣上亦极重视,方才派了中官来请,说是命殿下与微臣速速入宫商议,耽搁不得。来人,为殿下备轿。”
卫然脸色僵硬得不像话,虽紧咬着牙关极力掩着怒意,可愈发阴沉紧锁的眉头还是出卖了他。
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必。我自会回府骑马入宫面圣。”
秋玄并不意外,颔首行礼道,“那微臣便先去一步,在御书房等候殿下了,”接过小厮捧来的鹤氅披上,又侧身淡然道,“这两日弹劾圣上的折子属实有些多,圣上因此动了好几回怒,三殿下最好快些,莫让您皇兄久等。”说罢便示意小厮送卫然出府,明摆着是要逐客的意思了。
卫然哪里读不懂秋玄话里话外的意思,脸色一瞬间从阴沉到了震怒,额间青筋暴起,拂了小厮的手,摔门而出。
策马往宫里去的路上,卫然只觉得筠钰郡主这事来得十分蹊跷。
暂不说何时见了他面容,就说这折子偏偏在今日他来要人时出现,且卫霖那边儿亦遣了内侍在此刻来催,桩桩件件,未免太凑巧了些,不得不令人怀疑秋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卫芷……
卫然心不由自主地捏紧,欲在今日接她回去自是无望,但至少知晓了她安危,在右相府歇两日就歇两日罢,秋玄不是说他府上的人嘴严么,暂且信他一回,若日后此事传了出去,管他是什么权倾朝野的右相,他必定杀光他府上所有人,一个不留。
马蹄踏过飞扬的尘土,收敛起凌乱的思绪,卫然执鞭一驱,骏马一声长鸣,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