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这小子,一路走来也是辛苦。本来就过得不好,自从爹娘都跑了后,既要保护妹妹,又要看那些混账亲戚的脸色。
现在有人对他好,那才叫好呢。
不过他有些奇怪的是,时家那什么家主,收到了玫瑰花好像也没有那么开心,每次在楼下边看到那什么家主抱着花,都是面无表情。
那表情,简直比菜市场的死鱼还难看。
小区里边的楼房很密,两栋楼紧紧贴在一块,把阳光都遮住了,抬头能看到的,只有整整齐齐的方块窗户。
外边的墙被日晒雨淋,早已经被时间镀上了一层厚厚的黑漆。
如果走进巷子,还能闻到弥散在半空中的苦中药味。
这个小区是他和妹妹南瑶从舅舅何效兵那里搬出来后找到的房子,房东看他和妹妹实在拿不出多少钱,拧着眉头粗声粗气告诉他们房价就几百块钱,不能再少了。
但谢南观清楚,那是房东降了价之后的最低价格。
租好了这间房后,他就误打误撞和时薄琛在一起,楠瑶不久后也治好了病上了大学。当时时薄琛看到他住在这里,似乎有些嫌弃,很快又在市中心那边给他准备了一套房。
不过市中心的那套房他很少住,基本上还是会回到这里。只有时薄琛来找他时,他才会去到市中心那边,等着时薄琛。
毕竟这里是他和妹妹的住处,也不能放着不管。
好在两处地方离得不远,两边跑不是问题,只不过是贫民窟和富豪区的区别而已。
他捧着一束和这儿的环境格格不入的玫瑰花,拐进了一条更黑的小巷子。巷子的中间道堆积着一些污水,他踩着一边的台阶,神色自如穿过。
“南观啊?”身后有人喊他。
谢南观回过身,看到是住在附近卖菜的王阿姨。当时没钱卖菜的时候,是王阿姨经常把卖剩的菜免费给他。
“王阿姨。”谢南观站定了脚。
王阿姨第一眼就看到那一束红玫瑰,笑得鱼尾纹都皱到了一起:“又是送给时薄琛那小子?”
她打听过时薄琛的真实身份,但她也不懂那些。
谢南观怔了怔,他好像刚才才听到类似的话。
王阿姨见他发呆,以为是他不好意思,就笑:“这有什么,早些时候我们常看见你送他花呢,怎么好些年了倒不好意思了?没事儿的啊!虽然我们这里这里的人又老又落后,但绝对不会对你俩有什么意见!”
“年轻人嘛!大胆去爱!”
谢南观愣住,心里那汪始终平静流淌着的溪水开始涌动,泛起涟漪,不断扩大,遇岸则返。
时薄琛在外从来没有宣布过和他的恋人关系,所以他一直觉得,这种感情怎么可能会被身边的其他人认可。
原来是可以得到祝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