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怎麽了?」白夕樱把剑抛给一旁的蓝楸瑛後立刻上前关心红秀丽为何这般匆忙。

「夕樱姐、我……诶?蓝将军和绦攸大人也在啊,你们好。」红秀丽朝两人点头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蓝楸瑛把剑扔给李绦攸然後回答:「没有,只是闲聊罢了。」

「唔!」身为一个文官,李绦攸根本禁不起这麽这麽重的剑突然一压,不由得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子。

点点头,红秀丽看向b她高出半颗头的白夕樱:「我听说今晚会办g0ng宴所以才来找夕樱姐的。」

「这麽说来确实有这件事,听说是有官员提议为了庆祝王纳妃而办的。」顿了下,蓝楸瑛g起笑容「不过事实上是为了王开始处理政务的事。」

「不要再提那件事了!要不是因为g0ng宴,否则我绝不见他!」红秀丽听了顿时暴怒「根本把人当猴子耍!」

「这麽说来秀丽是在生我的气…」白夕樱面上一副心痛难耐的样子,然而眼里尽带笑意。

「…………」

「……」

一旁与白夕樱熟识的两人顿时无语了,怎麽这人翻脸b翻书还快,可偏偏还是有涉世未深的孩子中招。

「不一样!」红秀丽想都没想便开始替她找藉口,然而她却没想到理由「那个……不过我是真的没有生夕樱姐的气!」

即使她在得知白夕樱这些年也有参与紫刘辉的教育计画,她依然无法对白夕樱生气、甚至想都没想过。

「太好了,那麽秀丽是想要问关於g0ng宴的什麽事?」白夕樱下一秒马上展露笑颜。

「我想知道g0ng宴有没有什麽特别要注意的地方或礼节。」完全被白夕樱牵着鼻子走,红秀丽回到原来的目的。

「嗯……基本的礼节珠翠应该都告诉你了,秀丽是个懂得察言观se的孩子,因此也没什麽特别需要注意的,而且每次的情况都不一样、不过不需要担心,我们届时都会出席。」

「真的吗!?」

「真的。」应该说是不得不出席吧?

***

白夕樱并未食言,当天晚上他们确实都出席了g0ng宴,紫刘辉和红秀丽一双璧人坐在上首、白夕樱等人则是依序坐在下排;不过这次大臣们要求举办g0ng宴的目的可不单是蓝楸瑛说的那般。

「臣等恭贺陛下、贵妃新婚大喜。」一众朝臣齐齐向上首的两人行大礼,这次g0ng宴出席的人大多是贵族出生的官宦世家。

「臣知此事虽不适合於此时提起,可红贵妃既然已入主後g0ng,那麽有些事还是要避嫌的好。」领头的那个老臣看了眼白夕樱、向紫刘辉谏言。

「孤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贵妃和夕将军的感情甚好,ai卿大可不必为此担忧。」

待那老臣使了个眼se,人群中又有一位中年男子出列、神se自傲地道:「夕将军虽奉霄太师之命允其能在g0ng中久居,可将军再如何也是个nv子,陛下如此难免误人。」他们并非未猜想过紫刘辉对白夕樱有意,可这麽多年都未见其给白夕樱一个名分,那麽多半是无意的,而这也是他们心中所愿。

说是怕误了白夕樱的婚嫁之事,但只要懂些事理的,谁不知道那些贵族打的算盘?昔日因为紫刘辉好男se,他们都没法将家族的适龄nv子送入後g0ng、而白夕樱在当时便是与紫刘辉最亲近的nv子;可眼看红贵妃突然入主後g0ng,他们要紫刘辉充盈後g0ng之事也并非没有可能,为此他们得赶紧将极受紫刘辉信任的白夕樱藉机从後g0ng除去,否则往日後g0ng哪里有他们各家千金的位置?而白家又将得到多少的权力?

「本将军的事倒不用劳烦林大人担忧,只不过……」白夕樱忽而望向上座的紫刘辉、一拱手「陛下,臣确实有意搬离後g0ng与叔叔同住。」

紫刘辉略为一滞,随即面se如常地回应:「孤倒未曾听你提起,也罢、白大将军想必也是如此想法。孤允了。」

底下一阵譁然,谁都没想到紫刘辉会如此轻易地答应,就算不是男nv之情,可毕竟那麽多年的情谊……不过众人随即便想他们的陛下应该是被红贵妃迷得团团转了,不再多想。而红秀丽从头至尾脸上的表情全无遮掩:意外、惊愕、沮丧,让人一看便知她的想法,只不过底下的人因座位隔得有点远,因此看得不是很清楚,否则他们也不会有那般想法了。

蓝楸瑛和李绦攸两人担忧地看向白夕樱,可面上依旧不显异常,而立於红秀丽身旁的茈静兰竟是完全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谢陛下。」

随後g0ng宴进行的相当顺利,再无出任何岔子,可那终究只是表面的情况,g0ng宴结束後,紫刘辉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样、甚至得步履蹒跚地靠着红秀丽的支撑才得以迈出步伐往较近的寝g0ng前行。

白夕樱和茈静兰站在红秀丽的寝g0ng外,白夕樱入内前见茈静兰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便问:「兰,你不去看看吗?」

茈静兰未答话,只是神se变得更加复杂、脑海里迅速闪过几日前紫刘辉做恶梦时他握住他的手的画面。

白夕樱没再多问、直接拉起茈静兰的手往里面走去,红秀丽看到两人立刻上前:「刘辉的样子有些奇怪。」

「姐姐吗?」紫刘辉的声音有些虚弱、视线更是模糊不清。

「嗯,没事了。」白夕樱行至床沿、伸手将紫刘辉散乱的浏海向两侧拨开「这是中毒。」

「……毒?」红秀丽愣在原地,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难道是刚才敬酒的时候?!」

「对方是冲着你来的……这个毒并非什麽剧毒,似乎没打算置你於si地吧…」

对於紫刘辉不以为意的态度,红秀丽莫名有些焦急和懊恼:「你明知道有毒为什麽还要喝?如果把那碗酒倒掉就没事了吧!?」

「在g0ng宴上拒绝酒敬酒是极其失礼的事,堂堂贵妃做这种事定会招来无端的揣测。」茈静兰进来後、自然也不知道这时的情形。待白夕樱背起红秀丽返回密道的同时,她安排的替身已经躺在床上等待茶太保派来的人,当然、珠翠那边也在顺的监控之中,白夕樱让顺跟着珠翠,好进一步看看她要做什麽。

红秀丽被白夕樱安置在空无一人的暖熙殿内,为了避免她醒来、白夕樱还特地点了红秀丽的睡x,估计这一觉就能到天亮了。

白夕樱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顺便出现在眼前。

「主人,刺客和珠翠都已经抓住了,还有、陛下那里也已经知道贵妃被掳走的消息,现在三位正在御书房密谈。另外这是珠翠想传达的消息。」说着从袖里拿出一张字条、上头的内容大致是让紫刘辉独自前去仙洞省救红秀丽。

「将刺客结果了、把珠翠软禁在偏殿。」白夕樱命令下的毫无犹豫「香铃呢?」

「绦攸大人发现她自杀、派了御医诊治,也正因如此才发现贵妃寝g0ng内无人。」

「嗯,你办完那些事後把秀丽带到陛下那、除却珠翠的事把所有事情都说明了,我去找茶太保,苑估计也是去了他那。」白夕樱悄悄握紧拳头,该si的!她早该想到茈静兰那封信的用意、早该告诉茈静兰她的布置才对!

「是。」

御书房里……

蓝楸瑛看着紫刘辉无甚表情的模样,不禁问:「你不惊讶吗?」

「当然惊讶啊!静兰居然是那个清苑皇子!」李绦攸想都没想的直接反驳。

「…………」蓝楸瑛无言一瞬「我不是问你,是问陛下。」

「我知道的。」紫刘辉眼帘半垂。

李绦攸似是想到什麽,激动地问:「等等!他把这个交给你就行踪不明的话……那他是擅自行动了?!」

「是,他似乎有什麽线索。」

「楸瑛!既然你知道为什麽还要让他去!」听到这紫刘辉顿时拍桌起身「他可是朕的皇兄!清苑皇兄啊!」

「请陛下冷静点,他也是有所觉悟才行动的、为了保护您和秀丽娘娘。而且静兰去他那里应该不会有事,他的目的应该是要让静兰登基。」

「皇兄说过他不想要这个位置的,愚蠢的茶太保!」

这时书房的门忽然被敲响“叩、叩。”

「谁?」蓝楸瑛走到门口、把手搭在剑上戒备着。

顺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属下奉主人的命令前来汇报目前的情形。」

蓝楸瑛将门打开、看到的便是抱着红秀丽的顺。

「秀丽!」紫刘辉立刻上前接过红秀丽。

「主人只是点了她的睡x。」

「主人……」紫刘辉心中顿时一紧「姐姐怎麽样了?!」

「主人已经去寻静兰阁下了。」说着便奉上刚才的那张纸条。

紫刘辉扫过後立刻命令:「你们两个照方才的吩咐赶紧行动,顺留下来把事情说明白。」

「「是。」」

於是,等紫刘辉将红秀丽安置在软塌上後房中只剩他和顺两人、顺开始解释来龙去脉。

***

「苑!」当白夕樱抵达现场时她便看到茈静兰一副浑身乏力的样子、四周还有不少黑衣人,却没见茶鸳洵。

茈静兰y是愣了下、不确定地开口:「……樱?」

白夕樱将茈静兰护到身後,很是迅速地解决四周的黑衣人、待她再回首时茈静兰竟已失去了意识,这时她才发现空气中飘散着一种迷香;不多时,白夕樱身上的气质骤变,她撕下衣袖将茈静兰大腿上的伤口包紮後将人背起。

白夕樱走出屋子後看向站在外面的蒙面男人,双眼微眯、轻声吐出一个名字:「黑狼?」

男人将面罩拉下、一双不带感情的凤眼盯着眼前人:「你不是那身t的主人。」

「红邵可吗……你的部下被这孩子关在暖熙殿,自己去处理吧、从今日起她便不再是风之狼的一员,霄那里由我去说。」

红邵可闻言并不答话,反而把视线移到茈静兰身上。

「他对这孩子而言很重要、再有,你的nv儿被送到王那里了。」语毕,黑仙背着茈静兰往茶鸳洵不久前离开的方向追去。

***

天即将破晓,茶鸳洵来到耸立在山丘上的大树下,不知为何,一路上均未遇见应该早已布满全城的追兵、亦即蓝楸瑛的属下;他眯着双眸凝睇呈现鱼肚白的东方天际,不禁遥想起当年曾经与霄、宋一同迎接过的无数个破晓时分、随侍先王共同驰骋无数个沙场。

「那段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老了啊。」茶鸳洵捂着伤口、感叹着。

「不,你一点都没变。」

蓦地传来说话声,茶鸳洵丝毫不感讶异、g起嘴角回首:他所等待的男子踩着草皮迎面而来,每踏出一步外貌便逐渐改变、白发转黑、经过岁月刻画的皱纹消失、背脊挺直,姿态如同年轻人一般轻巧,男子一步一步返老还童。

面对挺立在眼前、t格均匀的年轻人,茶鸳冷哼一声。

「你好歹也该吃惊一下吧?」霄瑶璇发起牢sao。

「要你所做的事我样样都吃惊的话,哪还能活到现在。」

见茶鸳洵嗤之以鼻,霄瑶璇笑了:「你一点都没变:明明是个聪明人,却老做蠢事。为什麽是我?为什麽你的目标会是我?你应该明白才对,鸳洵……我并不是你所以为的一般人。」

「是你。」茶鸳洵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他耗费毕生心力所追逐的目标,永远抢先自己一步、直到最後的最後依然高高在上的男子「正因为是你,所以我才紧追不舍,霄。」

霄瑶璇闻言不禁怔住,但这并不妨碍茶鸳洵继续说话:「不管你是什麽人都无妨,我所追逐的不是你的影子、而是眼前的你!」

霄瑶璇g起一抹无奈又欣喜的笑容:「你果然是个怪人。」他的手伸向鸳洵的x口,对方并未逃开。

茶鸳洵定睛注视着霄瑶璇的手埋进自己的x口、连一滴血也没流,这时眼前开始摇晃,目光无法聚焦。

「我们一起共渡了五十年。我、你跟宋……我们三人。」霄瑶璇的低喃令茶鸳洵从喉头发出笑声、宛若缅怀着流逝的五十年岁月。

「是啊。」茶鸳洵感慨地答道「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总是一脸悠然自得地走在我的前面。」

霄瑶璇的手腕渐渐埋入茶鸳洵的前x「鸳洵,你到最後仍然那麽倔强啊,我可是蛮喜欢你的、真的。」

鸳洵回瞪一眼,这个表情顿时与过去那个驰骋沙场的年轻身影相交叠:「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彻底驳倒你,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你胡说什麽。」霄瑶璇以空着的左手搂住对方「鸳洵,从以前到现在,我不知道有多少次被你说得哑口无言。」

茶鸳洵身t瘫软、毫无痛苦,只感觉沉重的睡意笼罩全身。

霄瑶璇搂着他、凑近他的耳畔轻喃:「我说鸳洵,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吧?甚至愿意把x命交给我。」

「哼。」茶鸳洵的眼皮缓缓垂下、不再睁开。

霄瑶璇用力抱紧茶鸳洵无力的身躯、表情哀伤地笑道「鸳洵,我一直深ai着你。原本早该离开才对,却在这个国家待了五十年、随着凡人增添年岁,你以为我这麽做究竟是为了谁……作为扰乱你人生的男人、作为你ai恨交加的友人、作为热ai你的朋友,这样的感情其他人都无法拥有。」

此时,茶鸳洵的身t里冒出了一个明亮的光团,它飘向了刚从树林中走出的、此时意识为黑仙的白夕樱。

「殒?」霄瑶璇似是有些讶异,将茶鸳洵的身t轻轻放平後走向来人。

「我以前欠英姬一个人情。」黑殒无甚在意地说着,并绕过霄瑶璇把茶鸳洵手上象徵茶家宗主的戒指拿下「茶鸳洵这男人够聪明也够傻,而你……霄,你莫不是真的相信他的说辞?」

「什麽意思?」霄瑶璇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现在的茶家…不,是整个茶州正需要一个重整的藉口。」黑殒的目光对上霄瑶璇那双常年运筹帷幄的眸子「你认为茶家现任家主茶鸳洵逝世,这个理由如何?」

不待对方答覆,他又继续说着:「常言“天家无亲情”经过这次的事件你也能对紫清苑完全放心了吧。」

「或许他的说辞是真的,然而、以你这个认识他五十年的友人的认知……你以为他之所以行动的最大动机是什麽?」黑殒将光团放进茶家宗主的戒指里、抛给霄瑶璇「我最多只能让他再撑二十年,当然,要提早结束的方法你也很清楚。」

「谢了,殒。」霄瑶璇接过戒指、小心翼翼地藏入怀中。

「对了,珠翠不会再听命於你了、红家的小姐也没有中毒。」

「啊、我知道了,应该说也不需要了。」霄瑶璇的神情恢复成一贯风流倜傥、无b自信的模样「白家的继承者吗……还真是不能小看啊。」

春去夏来,自从那次事件後已过一个多月,红秀丽也已经离g0ng了一些时日,这时的天气也愈发炎热,皇g0ng里时常有不少g0ng人耐不住酷暑而晕倒、所幸当今圣上紫刘辉後g0ng无人,否则这皇g0ng怕是要乱了。

这日申时二刻,白夕樱叫住结伴离开紫宸殿的两人:「楸瑛、绦攸。」

两人齐刷刷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行至他们身前的白夕樱,随後又把视线移到她身後的茈静兰身上。

「我今晚要去秀丽家作客,你们要不要一起?」

闻言,两人对看了一眼、双双点头。

「那麽现在一起上街买食材吧,钱就麻烦你们出了~」

见白夕樱笑得纯真,两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就知道她不会没事找我们一起”。茈静兰则是在心里腹诽“不愧是樱,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於是乎,李绦攸一手提着青葱及卷心菜一手抓着j、蓝楸瑛一手拿着j蛋及面条一手提着猪脚、茈静兰和白夕樱双手空空的一起来到了红府门口。

「兰,怎麽了吗?」白夕樱见茈静兰停下脚步、疑惑地问。

「没什麽,只是难得小姐今日这麽早就开始准备晚饭、或许家里有客人。」说着,他将三人领进府中、直接往饭厅的方向走去「我回来了。」

茈静兰进到饭厅後顿了一下、因为眼前有个陌生的男人正坐在饭桌前埋头大吃特吃,男子一头乱发、胡子也没有打理,甚至衣衫也残破不堪。

「欢迎回来~」

茈静兰还没问出这位是谁,白夕樱却眼前一亮上前把男子的碗筷ch0u走放到一旁、男子抬首一看两人都愣住了。

「樱?」「青?」

红秀丽停下手边的工作「诶?夕樱姐和这位先生是旧识吗?」

「嗯。」白夕樱点了点头,虽然与以前的形象出入颇大,但她不会认错「我先借他说话,等等再回来。」

语毕便把单手浪燕青拎起来、另一手拉过茈静兰的手腕就冲到了庭院,徒留蓝楸瑛、李绦攸和红秀丽三人在厨房。

「哦哦!难道你是小旋……!」浪燕青被放开後还没讲出一句完整的话便被茈静兰一拳砸在腹部。

茈静兰看白夕樱的反应已然明白这人是谁,於是恶狠狠地警告:「不准提那名字、在小姐面前……不,以後再也不许你再提起当年的事!」

「是、是~」浪燕青并没有受多大影响,只是半调子地应了声,随後想起方才的事「对了,樱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茈静兰闻言不满地站到白夕樱身前、阻止她的答话:「你不认为是你要先交代自己的来历吗?」

「哈、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我看也就樱能忍受你。」浪燕青闪过茈静兰再度挥来的拳头、开始简述「我来贵yan有点事,但是这段时间完全没有吃东西、也就是我快濒临极限了……於是我在找有饭吃但没人看守的房子,结果刚好倒在这家门前。那个小姐捡了我还给我好吃的、真是个好姑娘~」

「对了,樱。」浪燕青从怀里掏出一个乾净的手帕「师傅告诉我了,这是白家的东西吧?」

时隔十三年,白夕樱把手帕收回:「嗯,我的真名叫白夕樱,那晚…………………………」

白夕樱把当年的事告诉了浪燕青、而浪燕青也将他之後的经历挑些重点告诉眼前这两位曾经同他出生入si的友人;三人在庭院中聊了将近半个时辰,执至红秀丽来喊人才一起回到饭厅。

「这麽说来,先生和夕樱姐、静兰都是旧识吗?」

八仙桌旁共有七个人,首先是最年长的红邵可单独坐一边,接着是红秀丽、茈静兰坐一边,然後白夕樱、浪燕青坐一边,最後是蓝楸瑛、李绦攸坐一边。

「是的。」茈静兰颔首。

「没错,是很要好的朋友喔!」浪燕青咧开笑容,他身旁的白夕樱则是无奈又欣慰地微笑。

这时红邵可发话了:「你是叫燕青吧,来贵yan有什麽事呢?」

「是来见一个人的,可是要见他很难,所以会在贵yan待上一段时间。」浪燕青放下碗筷正经地答话。

「如果是身份很高的人,拜托在座的这几位就一定会有办法的。」红邵可温和地开始介绍「蓝楸瑛大人和李绦攸大人是王的近侍,白夕樱大人和当今圣上也相当熟悉、几位身份也很高贵的。」

「诶?这麽年轻就侍奉国主了?」浪燕青有些讶异,其实他感到惊讶的原因是白夕樱和国主的关系,不过想到她名声在外的那些事蹟又了然了,因此随後问道「那麽当今圣上是个什麽样的人呢?」

「不懂事故的十九岁天真白痴。」李绦攸交给静兰阁下?」

「命令总b不得主动接受。」白夕樱伸手和顺碰了下酒杯、两人一饮而尽「过不久应该连剑也会赐下吧,明日就是审查会了,绝对有好戏可看。」

前者拿走对方的酒杯、状似不经意地道:「青大概在寅时就会抵达,再麻烦你到将军府打理一下。」

「是。」

隔日,吏部某个官员递上联名书控告红秀丽於适应x国试中舞弊、吏部红尚书以不正当手段涉入国试,御史台本要将其逮捕调查,却遭夕将军阻拦,只能改行软禁。

然而在讨论此事之前

「由於红氏一族停止工作,城下有一半的机能陷入瘫痪,即便是红氏,做事好歹也要衡量轻重!」

「陛下!原因到底是什麽!?」

「原因不是显而易见吗?」上首的人完全做好准备,毫不担心「想必各位都已听闻红吏部尚书被软禁一事。」

底下的官员立刻反驳:「那是因为红尚书不当介入红进士国试一事」

「与蓝家齐名的名门中的名门———红家。」紫刘辉打断那人未完的话,续道「其宗主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被非法拘禁,先不谈红尚书本人,向来自视甚高的红氏一族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红尚书是红家宗主?」

「也就是说彩七家的当家之一居然被拘禁?」

「没想到高层官员中也有不少人不知情。」紫刘辉看向左侧的霄太师。

看着底下吵囔成一片,後者回:「他当初继承家业是十四、五年前的事吧。」

「那麽,换个议题。」紫刘辉出声让大殿重新安静下来「h尚书。」

「自数年前起,礼部开始要求增加预算,然而礼部应该没有这麽大的开销。」h户部尚书起身报告「重新估算後,b起浪费的开支,值得怀疑的开支更多、还有为服务每年国试及的木简之人前,无论如何都务必优先给予协助。”这是红家宗主及代理宗主亲自提出的要求;作为交换,全商联可以获得七彩夜光涂料的制作方法及推广权利、经过多年接洽红家一直不肯释出的权利现在用来保护您。」

「但是这并非是我的木简」红秀丽将木简递还给白夕樱。

随着窗户再次被打开,白夕樱明亮的笑容映在红秀丽眼前:「红家要保护的人是你没错,这点无庸置疑,h家只是其中的媒介。」

「那麽,您打算如何?」加来看向红秀丽。

「我的要求不变,请让我加入前往金华的商队!」

白夕樱带着红秀丽到全商联为她们安排的住宿地後,红秀丽正yu开口问出满脑子的疑问时,却被白夕樱一个手势制止。

「我知道他们都被抓走了,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白夕樱笑着将红秀丽的包袱打开「可以再泡甘露茶给我喝吗?我们边喝边聊。」

红秀丽见白夕樱运筹帷幄的模样也不自觉放松下来,听话地开始泡茶:「夕樱姐总能把事情处理的很好,刚才那名公子的事情也是。」

「千夜吗可以的话想请你不要接近他,但秀丽不会照做的吧?」

红秀丽闻言愣愣地将看着白夕樱:「为什麽这麽说?」

「一种直觉,秀丽似乎对千夜颇有好感、而他也很中意你。」

「不是的、我对他不是那种」红秀丽立刻摇头摆手反驳,却一样被白夕樱拦截。

拿过茶杯,白夕樱将面纱拿下、绝美的脸庞顿时被笼罩在热茶的雾气中:「我知道你的感受,不过秀丽还太年轻,还是要亲身去t会才行吧、话说在前头,那人并不简单。」

後者似懂非懂地看着白夕樱,在她反应过来前,白夕樱再次开口:「在你们身份互换的这段时间,要请你扮演香玲的角se,而我是你服侍的小姐、h芸曦。」

「没问题,只是夕樱姐这样不会被发现吗?而且全商联又是怎麽回事?」

「不用担心,h芸曦是我在h家的名字、然而只有少数人知道白夕樱就是h芸曦。」白夕樱微微一笑「全商联其实隶属於h家、乃h家创立。但我们大多不管事,反正商人们的头脑动得更快,但要有一定的诱因才能让商人愿意为我们做事,至於这个诱因就是商业机密了。」

「欸!?」红秀丽诧异不矣「全商联的规模不是很大吗?」

「是呢,这就是h家为何只仅次於红、蓝两家的公开秘密,再说你认为舅舅为何会被派去户部工作呢?」

红秀丽顿时恍然大悟:「h尚书啊!所以先皇就是看准了h家的商业头脑才让h尚书担任这个职位、还有他的身家背景!」

「没错,关於h家的事就先聊到这,我还有事情想问秀丽。」

「是、请问是什麽事呢?」

白夕樱将茶杯放下:「秀丽对於兰的过去了解多少?」

「说实话,我完全不了解、只记得我和父亲母亲是在茶州见到在雪地中的静兰。」红秀丽将茶水再次满上、坐到白夕樱对面的位置「而且最近静兰一直很反常,似乎跟茶州有关的样子、但他似乎不愿意多谈。」

「秀丽也知道我跟兰很早就认识了吧,我们就是在茶州相遇的、青也一样。」白夕樱没有继续喝茶,而是捧着茶杯暖手「茶州对我们而言是个难以忘怀的地方,有好的回忆也有不好的记忆;但我跟你约定,这次的事件结束後我们三人都不会再对过往耿耿於怀。」

红秀丽其实一直都明白他们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的过去,所以她也没多问、若不小心失言也会赶紧转移话题,现如今白夕樱愿意主动提起这件事完全在她的意料外:「好、我也会努力整顿茶州的!」

「抱歉秀丽,全商联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所以我可以放心把你托付给他们。」白夕樱拉过红秀丽的手,温言道「明早城门一开我就得先启程了,遇到困境不要慌张,冷静下来肯定能找到解决办法,今天你就做得很好。」

「夕樱姐」红秀丽反握住对方的手「没问题,我也总不能一直依赖你们!」

白夕樱闻言笑了、起身走到红秀丽前方抱住她:「我们一直都在,不用担心。」

隔天晚上,被关在牢房的浪燕青及茈静兰顺利越狱;收到消息的茶草洵怒气冲天地拿起长枪闯入软禁杜影月及香玲的房间中。

「ga0什麽!你们根本不是真的州牧吧!?」茶草洵将门踹开、一把抓起杜影月的领口怒吼「如果你们是真的州牧,燕青怎麽可能丢下你们不管?」

「那正是因为我们是真的州牧啊」杜影月忍着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将话说完「只要我们是真的州牧你们就不会杀了我们。」

「别开玩笑了!」茶草洵闻言怒火更甚,他将杜影月用力甩到地上、长枪直指对方x口「不能杀的只有红家直系的那个nv人而已,你可别ga0错了、你只是沾了她的光才能活下来,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就像现在这样!」

「住手!」在茶草洵将长枪往後拉准备使力突刺时,身後传来香玲的声音「你只要杀了杜州牧,我就立刻自尽,我若si了,红氏一族肯定会采取行动!我们两si在此地,责任究竟该归在谁身上呢?你就看着茶家遭到红家彻底的报复吧、然後慢慢品嚐那生不如si的滋味!」

「而且,那男人不是早就断言燕青会逃跑吗?」已经起身的杜影月冷静下来补充道。

「那男人」茶草洵思索片刻「暝祥吗可恶!我本来想亲自杀了浪燕青的!」

走进来的是茶草洵最小的弟弟,茶克洵:「那就由我来将这两人送去金华吧。」

「克洵你?」茶草洵自认够了解这个弟弟「你自从迷上春姬後就像个傻子,我怎麽可能把」

「身为茶家的三少爷,我也想要挽回名誉。」向来懦弱的茶克洵打断自家大哥的话。

「朔洵那小子又不肯离开金华看着两个小孩你还是做得到的吧?」茶草洵显然已被说动「好吧克洵,尽快将两人送至金华。」

另一边早在清晨就赶往崔里关的白夕樱顺利和自家属下会合:「顺,几日不见、辛苦你了。」

「看到主人安然无恙b什麽都重要。」顺将白夕樱的马牵到自己的马旁边,然後带着她到客栈的包厢「您的推测果然无误,杀刃贼已然东山再起。」

「现在的首领应该是暝祥吧?」白夕樱完全不意外地听下去。

「是,一个月前杀刃贼侵入金华,柴太守也被软禁了。」顺见自家主人无异se才安心地继续报备「全商联的金华分部被杀刃贼当作据点,据柴彰所言他们并未对百姓动手,只是不断施加jg神压力、挑衅权威,其中也特意暗示自己的後台是茶家。」

「确实是暝祥的做风。」白夕樱撑着下巴问「那麽茶家控制杀刃贼的是?」

「茶家大少爷,茶草洵。」顺顿了顿,补充「但在贵yan时,属下曾听燕青说起茶家三位少爷,依属下判断:茶草洵只是表面上的掌权者,真正的控制者应该是二少爷,茶朔洵。」

「茶家想让茶朔洵和秀丽小姐联姻,进一步稳固茶州的掌控权。」顺摊开一副画卷「这是茶朔洵的肖像。」

白夕樱看了下画卷,确认心中所想後随即移开视线:「琳家怕是被灭门了吧?」

「是,茶州琳家早在数月前便被杀刃贼灭门。」回答的当下,顺重新将画卷收起。

「作风倒是一样。」白夕樱双眼微眯「麻烦你暗中保护秀丽,若她的生命受到威胁,直接和茶家撕破脸也没关系、明晚全商联的商队就会抵达崔里,我会在金华跟兰他们会合、影月他们估计会被移送到金华府。」

「是。」

傍晚白夕樱再度启程赶往金华,然而途中竟多了意外的收获。

「这还真是奇妙的缘分,知心好友一号。」

「龙莲?」白夕樱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因为两人虽已半年未见,私下却一直有书信的往来「你不是在黑州吗?」

「我来送东西的。」蓝龙莲翻找了下自己的衣衫,终於从中拿出了一袋包裹,摊开竟是州牧官印及玉佩。

白夕樱反应过来後问:「刘辉让你送来的是吧?」

当时紫刘辉告知她这两样物品会在就任仪式前完好送达至他们手中,现在回想起来来不得不佩服紫刘辉的决定。

「不愧是知心好友一号。」蓝龙莲点点头、重新把东西收进衣襟。

「不直接交给我吗?」白夕樱不解地望向b她高出一颗头的蓝龙莲,对方应该知道自己是和红秀丽等人一起来的。

「本来是该这样。」蓝龙莲迳自走到白夕樱生的火堆旁坐下「但见到你之後,我改变主意了。」

「我?」白夕樱一脸迷茫地坐到他身旁。

「因为你的心情不好。」

蓝龙莲说完这句话便将笛子凑到嘴边开始吹奏,闻言白夕樱只是愣了一下,随後g起笑容、眼神温柔地看向闭眼演奏的蓝龙莲,她能感受到曲子里关怀安慰的心意。

「谢谢你,龙莲。」一曲终了,白夕樱率先开口「但我希望你是自由的,不要被任何事物所绊住。」

「独自旅行久了,偶尔想停留一下。」蓝龙莲语气轻松,神情却无b认真「这是我的意志、我的决定。」

「真是的,怎麽跟你哥一个样。」白夕樱闻言一把将人扯过来、狂r0u对方的头发「坦率一点不行嘛!」

後者没有反抗地任白夕樱蹂躏搓r0u、脸上挂着的是意外的表情,身为蓝家拥有天才般能力、被蓝仙寄宿的,说明道:「彩七家各自拥有自己的家徽,而这些印上家徽的木简又有着不同的许可权。」

「举例来讲,红家的家徽是“桐竹凤麟”、跟蓝家的“龙莲双泉”一样,拥有彩七家里面最多的许可权;h家的“鸳鸯彩花”和白家的“天山白虎”也各自拥有不同的权利,在一州州都封锁的情况下,照理说只有红、蓝两家以及在地的茶家可以自由进出。」

「会把白家的木简给你是因为,至少能保你一命,看在彩七家的地位上,不会有人敢对持有木简之人做些什麽。」白夕樱收起木简,无奈道「很可惜,两块木简在这时都派不上用场,哪怕能派上用场好了,这也关系到一个家族的立场。」

「不管是封锁还是什麽,我们一定得进入琥琏!」红秀丽忽然起身「直接从城门堂堂正正地进去吧,如果他们想抓住我们,那也是犯法的吧?届时再动用静兰和夕樱姐的权力,把他们通通抓住就好!」

「没错!直接冲吧!」白夕樱也起身搭上红秀丽的肩「州牧就是要有这种胆识!」

其余四个男人汗颜地看着眼前大胆的两个nv子,浪燕青笑嘻嘻地问柴彰:「如何?我的上司很不错吧?」

「是呢,b起前州牧真是好太多了。」柴彰推了推眼镜,酸了一句。

三日後,一行人已经来到琥琏的郊区,为了以防万一,浪燕青跟顺率先潜入周围探路。

「情况如何?」充当车夫的茈静兰见两人回来,连忙询问。

浪燕青一手g着顺的脖子、一手拿着长棍回道:「果然前方都有茶家的私兵埋伏着。」

「那我们直接去清路吧。」车夫二号白夕樱闻言立刻提剑跳下马车。

浪燕青见状对车内喊:「小柴彰~」

「怎麽了?」车帘被掀开、柴彰好奇地探出头来。

「马车交给你驾驶,我们四个会先去前面开路,等我们发s信号後,你就往信号方向全速前进。」浪燕青言简意赅地说明。

茈静兰闻言也跳下马车、同时间红秀丽探出头来叮嘱:「你们要小心点。」

笑着点点头,四人提着武器迅速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集t行动吧,人多的时候还是收敛一点。」白夕樱看着不远处的私兵们,已经将佩剑拔出「久违的并肩作战,你们可不要失手哦。」

明明该是紧张的场合,四人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容,眼中的神采更是耀眼:「这是我的台词。」

留下这句话,浪燕青率先冲了出去、顺紧跟在後头,茈静兰跟白夕樱也很快地加入混战。

混战结束後,茈静兰迅速地将信号弹点燃、发s出去,白夕樱则是意外地看着顺手臂位置被划开的衣衫:「真是难得,失误?」

浪燕青见状尴尬地笑了笑、双手合十低头:「抱歉!是我没注意到背後的敌人!」

「无妨。」顺不在意地将两边的袖子扯下「去会合吧。」

城门将近时,白夕樱将马车停靠在一旁的树林里,把四匹马各自分开:「骑马突破吧,等下直接冲到柴凛的府邸。」

「那我垫後,补上通行记录我再过去。」浪燕青率先骑上一匹马「路我认得,你们放心。」

白夕樱见状点头:「秀丽跟我共乘一匹吧,顺带着柴彰,兰带着影月。」

一行人抵达柴凛的宅邸後,立刻被管家招待至书房,似乎宅邸的主人早已料到他们会前来拜访。

「柴彰的姐姐真厉害。」杜影月看着书桌上的两封信,拿起其中一封「这是给我们的信,果然是料到我们会来这里呢。」

红秀丽拿起另一封、汗颜道:「另一封是来自茶家的请帖。」

「商人最重要的能力就是洞察先机,而且我们除了这里也无处可去。」柴彰习惯x地推了下眼镜「要先看哪一封?」

杜影月见红秀丽把请帖放回桌上,立刻会意、拆开信封和红秀丽一同阅览:「茶家已经开始行动,全商联同样也受到了压制、目前只能提供两位州牧最低限度的帮助。」

「那麽,你们决定要怎麽做?」柴彰走到书桌旁拿出空白的信纸、并开始磨墨「别忘了全商联随时会因为你们的抉择而改变立场。」

浪燕青闻言惊呼:「哇~真不讲情面。」

「影月,我认为要使用州牧印了。」红秀丽沉思一会後率先开口。

杜影月显然抱有同样的想法,几乎没有犹豫地点头、并走到桌後的座椅上坐下、拿起毛笔:「我也是这麽认为。」

「请将回信转交给全商联茶州分部长,柴凛小姐。」红秀丽走到杜影月身旁、对着桌前的柴彰道「请求全商联茶州全区的所有护卫队协助我们,前去镇压茶州各区的混乱。」

顿了顿,红秀丽见同伴写得差不多才继续:「并沿途保护前来参加州牧就任仪式的各太守,以茶州州牧杜影月、红秀丽之名,特此请求;但是,没有谢礼,我们不打算用钱财收买良心。」

「这不是命令,要不要接收就由你们自行决定。」杜影月将自己的名字签上、并将毛笔交给红秀丽。

後者签完、盖上印章:「希望全商联能够以最快的速度给我们答覆。」

「嗯」浪燕青0着下巴走到书桌前看着写好的信「有点不足呢。」

「「诶?」」

两位经验尚浅的新州牧在惊讶之余,是满满的不解,只见浪燕青将红秀丽手上的笔夺过、在两人的签名後头补上:「茶州州尹,浪燕青。」

「御赐武官,茈静兰。」茈静兰接过友人手上的毛笔、也签下姓名并折好信纸。

柴彰接过茈静兰手里的信,笑道:「漂亮的决定,我立刻就请人转交给姐姐。」

「无论怎麽想,单靠茶州的兵力是远远不够的,而全商联的部队不仅武艺高强,适应x及洞察力也相当可观。」茈静兰认同前者的话。

「呀~不过向全商联提出免费协助的事。」浪燕青搭上柴彰的肩膀,顺着茈静兰的话说下去「因为太恐怖了,从来没有人这麽做过呢。」

柴彰挂上招牌笑容、以牙还牙拿起茶家的请帖,用欢悦的语气问:「那、另一封信要不要打开来看看呢~」

柴彰见两人用排斥的眼神看着自己手里的信,便自行打开朗诵:「本次我们茶氏一族将齐聚一堂,公开选举茶家宗主,并於当日举行茶家宗主的就任仪式;藉此机会,恳请两位新州牧大驾光临,作为我们的见证人,衷心期待两位的到来。」

「明显是个圈套。」红秀丽0着下巴、cha腰用鄙视的表情回应。

浪燕青更是生动地演绎:「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喂、快来吧!”的感觉。」

「话说回来,这个时间刚好是州牧就任仪式的前一天呢。」白夕樱接过信纸「後面还写着希望州牧可以前来茶本家小住几日,让茶家一尽地主之谊。」

见同事深深叹了口气,杜影月安慰道:「至至少这样也算堂堂正正吧?」

「要回绝吗?」一旁的顺也稍微看了下信的内容。

「不、肯定要去!」红秀丽握拳下定决心「一定要拿回被抢走的花蕾、还有克洵的事。」

「他们知道我们无法拒绝,才送来这种信。」杜影月不禁佩服对方的手段。

「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火大啊!!!」

当日晚上,茶朔洵按照约定前来迎接红秀丽,由於众人事先已商量好,都有心理准备,所以倒也不甚意外、何况顺早已潜入茶家本家的院落,以防万一红秀丽会遭遇不测。

「兰,你对茶朔洵和秀丽的事怎麽看?」

白夕樱和茈静兰坐在庭院的凉亭里,原本只是闲聊,然而两人还是不自觉地带到最近的事。

「如你所言,他是个危险的男人。」茈静兰回想起刚才和茶朔洵的首次见面「并非直觉,而是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所以我个人不赞成小姐和他继续往来。」

「但是,你应该也察觉了才对。」

红秀丽明显已经动心了,尽管她本人不是很明白那种感觉,但周围的人哪个不是把察言观se的技巧给练得如火纯青的?她又怎麽可能瞒得过这些同伴,恐怕一行人中只有杜影月还未发觉罢了。

「所以才说我个人不赞成。」茈静兰看着白夕樱,无奈一笑後,续道「在这种事上,我左右不了她的决定。」

「不过茶朔洵的罪孽太过深重,几乎可以说他的理念和小姐的完全背道而驰,就算小姐现在动心了,她终究不会接受对方。」

「喂~樱、静兰!」凉亭外忽而传来浪燕青的呼喊声,两人抬眼望去却看到前者身旁还有一位年纪和秀丽差不多大的少nv和一名十三、四岁的男孩。

两人走了过去,茈静兰率先开口:「这两位是?」

「这位是茶春姬小姐,英姬夫人的孙nv、另外这小子是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茶州秃鹰的首领,翔琳。」

所谓茶州秃鹰乃是茶州的义贼,在上一代留下了许多传说,不过这一代只有两个孩子,也就是前首领收留的兄弟:翔琳和曜春。

「久仰,我是茈静兰。」

「我叫白夕樱。」

两人并未因对方是个小孩就看不起,仍然躬身向两人问好。

「喔!你就是那个时髦男子口中的白夕樱吧!」

茈静兰、浪燕青和白夕樱,三人对视一眼,不解地问:「时髦的男子?」

「就是一个很会打扮、擅长吹笛,人还很善良的男子。」

见翔琳双眼发光地形容着,三人似乎听出头绪了,而一旁保持沉默的茶春姬则是拿出了龙莲双泉的木简递给白夕樱,後者接过後翔琳才道:「我们原本还在烦恼要如何进来被封锁的琥琏,但这个时候他就出现了、还让我们进来後把木简交给一个叫白夕樱的nv子。」

「谢谢。」白夕樱闻言将木简仔细收好、抬首问向茶春姬「请问春姬小姐知道英姬夫人和克洵的下落吗?克洵b我们早出发来琥琏,但消息一直没有传回来。」

浪燕青见茶春姬点头,便出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书房谈吧。」

一行人进到书房後,茶春姬迳自走到书桌前在白纸上写下字,翔琳见状解释道:「春姬小姐不方便说话,还请见谅。」

「需要同书桌一样大的纸是吗?」白夕樱看了眼上头的字「我这就去请柴彰准备。」

不一会,白夕樱带着柴柴彰和白纸回到书房。

「居然能把茶本家的平面图记的如此详细,真是厉害。」茈静兰看着正流畅无b作画的茶春姬,不禁赞叹着。

浪燕青随之附和:「虽说是一直住的地方,但要记得如此清楚实属难得。」

「这要是绦攸先生的话,肯定会迷路的。」杜影月看了看复杂的平面图,汗颜「而且在奇怪的地方还有不少过道和墙壁。」

柴彰认同地点头:「设计的相当jg密呢。」

「多亏了春姬小姐,否则我们不晓得还要花上多少时间。」白夕樱露出微笑感激道。

被提及姓名的人落下最後一笔,结束後将毛笔搁置回原本的位置、礼貌地对众人微笑点头。

「要不要给顺他们送一份?」浪燕青拿着纸笔道「临摹一下再让翔琳送去吧。」

「喂燕青,你这样太过分了吧!」又是保护春姬小姐又是让曜春去金华找人的,现在还要再让他潜入茶本家。

「嘛、嘛~义贼不是不求回报的吗?」浪燕青看着不满的翔琳,讪笑道:「你要找的可是邵可大人的nv儿喔~只要听着二胡的声音就能找到了吧,顺肯定也藏在小姐附近的。」

「如果是对老爹有恩的邵可大人他nv儿,我当然很愿意去找啊!你早点说呀!」翔琳咬牙切齿,然後迳自走到一旁的榻上躺下「你们准备好了再叫我,我要先休息一会。」

看着榻上已经打起呼噜的翔琳,白夕樱道:「让他好好休息一天再去吧,不用急於一时。」

深夜,众人歇下後,偏院的院落内却有两道身影伫立於夜se之中。

「燕青,你觉得茈静兰这人如何?」柴彰抱臂看着眼前的人,眼神罕见地带着认真。

「是我出生入si的友人,可以放心把後背交给他。」浪燕青回答後反问「怎麽?」

「他待夕樱大人如何?」

「放心吧,为了樱他可以连命都能不要,这点我亲眼见证过了。」浪燕青笑着拍了拍友人的肩膀,以为他是担心茈静兰配不上白夕樱,便补上一句「樱也一样。」

闭了闭眼,柴彰留下一句话便要转身离开:「我明白了。」

「等等,小柴彰你有什麽想问的就直接问清楚吧。」浪燕青伸手拦下对方,指了指不远处屋檐上的人影「感觉你心事很多啊。」

虽然浪燕青平时一副不着调的模样,但他的心思却很细腻,否则也不可能稳坐茶州州牧之位这麽多年。

柴彰抬眼看着认识多年的友人半晌,叹了口气、选择妥协:「随你。」

浪燕青随手拾起一颗小石子、略一施力,手中的石头便直直地飞向屋檐,屋檐上的人抬手接住,目光也转向他们的方向,紫蓝se的双眸在夜里熠熠生辉,绕是浪燕青也不自觉一愣。

茈静兰来到两人身前,语气无奈:「找我何事?」在屋顶巡视的他并非没有注意到两人,只是想着两人交谈也不关他的事,便没仔细去听,却没想浪燕青突然把自己叫下来。

「关於夕樱大人,我有事想找你们商量。」

浪燕青原以为柴彰是不信任茈静兰才会问他那些,没想到後头还有别的事:「什麽意思?」

闻言,茈静兰也正了正神se,静待下文。

「前阵子,夕樱大人托姐姐寻来一些毒药,其中能致命的更不在少数。」推了推眼镜,柴彰从袖口ch0u出一封信函递给前者。

茈静兰接过後,同浪燕青一同摊开信纸,迅速扫完内容、脸se也沉了下去,这些毒药有九成他都听过,生在皇家他不可能不晓得这些药物各自的特x:「东西在她那了吗?」

「金华那时就已转交给大人。」

信纸瞬间被茈静兰蹂躏得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他已猜到白夕樱的用意了,因为若换作是他,他也会这麽做,但他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他没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可白夕樱为何能如此笃定能赢过茶朔洵?这些毒药并非没有解药,然而里面却有几种是在一盏茶的时间便能夺人x命,除非服下的人有抗t

抗t!?

浪燕青见茈静兰猛地攥紧手里的信纸、还有脸上露出的狰狞表情,忍不住出声叫唤友人:「喂、静兰,你怎麽了?」

「樱打算用这些去对付茶朔洵。」强压住自己差点失控的情绪,茈静兰尽量以平静的语气开口「若依你所言,茶朔洵不可能轻易被逮捕,肯定还有後手,想要永除後患的话,只有两条路可走:程有什麽问题吗?」

这个时间点能让众大臣如此忙碌的,应该只有朝贺的事情,白夕樱心底如此猜测。

「与朝贺无关,是关於纳妃的事,那些大臣说陛下年後就满二十一岁了,是时候该充盈後g0ng。」蓝楸瑛耸肩答「由於陛下完全没有要看画卷的意思,似乎对谁都不感兴趣,所以方才特地问陛下有没有什麽标准。」

李绦攸补上最後一句:「然後你就刚好出现了。」

「原来是把我当挡箭牌啊~」白夕樱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看着紫刘辉「难得我来一趟,就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利用...要不要找时间告诉兰呢?顺便再给秀丽说说你要广纳後g0ng的消息~」

「对不起姐姐,我错了...」紫刘辉摆出最无辜的表情、讨好地望着白夕樱,一副知错并且绝对会改的模样。

白夕樱故意不理睬他,转头问蓝楸瑛:

「对了,蓝家今年朝贺的代表人是谁?」既然紫刘辉已经赐花给蓝楸瑛,那麽就不可能会是蓝楸瑛作为代表,否则这会变成整个蓝家的表态。

「兄长说会让龙莲来一趟。」蓝楸瑛扶额道「我得先想好那段时间要让他安顿在哪...」

「那还真是让人期待,感觉今年的朝贺会b往年热闹许多。」

当贵yan正如火如荼地准备朝贺、迎接新年的同时,远在茶州的红秀丽等人也没有闲着,对於茶州未来的发展,新上任的两位州牧已经有所决断,目前正与茶州的官员们努力把草案完成,希望能在朝贺时上呈给朝廷过目。

「终於回来了,贵yan。」红秀丽微微掀起车帘,看着窗外的景致,除了怀念之余,也觉得贵yan特别乾净,并非是卫生问题,而是整个空气都不一样。

「请把帘子暂时揭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红秀丽看过去,原来是要进行入城前的盘查,而负责的人恰好是顺。

红秀丽把车帘整个打开,露出车内光景的同时,也对着顺打招呼:「顺先生,好久不见了。」

「许久不见,红州牧。」顺先是点点头,朝车内看了一下後在清单上画记着,似乎是在确认人数,语气没有半点起伏「茶家宗主、茶州州牧、茶州州尹、御赐武官、全商联茶州分部长,共五名。」

「彩七家的代表已经到齐,祝几位顺利。」顺侧过身t、朝後面的士兵吩咐「可以放行了。」

「怎麽感觉顺先生的装扮和平时不一样呢?穿上盔甲後更有气势了。」

茈静兰将车帘重新放下,简单解释:「不止各州府高官、彩七家代表也会在此时前来贵yan,朝贺可以称得上是全国重要人士难得汇聚的时期,负责把关国都大门的人当然也要着正式一些的服装。」

「到、到了怎麽办,如果我出差错的话整个茶家都会被牵连而且我居然是最後进城的家主,明明刚上任却这麽大牌」

茶克洵缩在马车角落中喃喃自语,周遭都散发着负面的氛围,众人看了不禁汗颜,柴凛更是安慰道:「您想多了,朝贺没有那麽恐怖的,您身为茶家宗主,身份并不会输给他人。」

「是啊克洵,你要拿出勇气才行!而且夕樱姐跟龙莲也在里面呢!」红秀丽也加着鼓励「没有那麽恐怖的。」

「是、是吗还好有认识的人」闻言,茶克洵似乎放松了许多,接着问道「你们也会一起进去的对吧?」

「不会,正式的朝贺是只有高官和彩七家代表能出席,结束後陛下才会接见其他官员,我们会在那时候去拜见陛下,所以您作为茶家宗主可要好好问候。」

在郑悠舜边回答边安抚茶克洵的同时,马车也离皇g0ng越来越近,直到g0ng门前,马车才终於完全停下,没等茶克洵反应过来,他就被其他人带下车了,生平头一次见到偌大、森严的皇g0ng,他险些站不住脚,好像有某种气势扑面而来,人来人往尽是达官显赫,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资格站在这。

「几位好久不见。」不远处传来悦耳的声音,众人看过去後齐齐一愣,一名身着红衫、披着银se盔甲、腰间系着佩剑的nv子缓缓走来,而放眼整个g0ng廷只会有一名nv子会这样穿,那就是身为右羽林军将军的白夕樱,因为朝贺要带佩剑的关系,她不能用面纱蒙住半张脸、加上她把乌黑的长发束成马尾後,倾国倾城的容颜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夕樱…姐?」红秀丽看着眼前气势不凡的nv子,差点没认出来,实在不是她眼力不好,而是白夕樱从未在他们面前穿得如此正式,她本来以为白夕樱已经够美了,如今看来是她见识的还不够多。

「我担心克洵会不适应,就先过来等。」白夕樱没有发现众人的异样,瞥见一旁的柴凛更是g起笑容「凛,好久不见。」

「许久不见,夕樱大人。」柴凛笑着颔首「有您在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忙完後大家再聚一下吧,我会照顾好克洵的。」

就这样,白夕樱领着茶克洵往大殿走去,行走时还不忘提醒茶克洵一些注意事项:「等会入场後我会走在您前面,您入场时应该能看到龙莲,他所站的位置就是彩七家代表的位置。晚点陛下抵达时只要跟着众人一同行礼即可,陛下发言结束後就是中央官员恭贺的时间,彩七家的各家代表会接在御史台之後,顺序是蓝家、红家、h家、白家、黑家、碧家、茶家。恭贺结束後,就是各州地方官员的祝贺时间,秀丽他们也是在那时候入场。」

「我、我明白了。」

「不用紧张,对於其他人而言,他们也是头一次见到新上任的茶家宗主。」白夕樱笑了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只要将腰板挺直、扳着脸就不会有人小看你了。」

「谢谢你,夕樱小姐,我会好好表现的。」茶克洵点点头,没错,好不容易茶家和茶州再次出现於中央面前,他不能让任何人再小看他们。

「右羽林军将军—白夕樱大人入殿!」

「茶家宗主—茶克洵大人入殿!」

朝贺进行的同时,红秀丽也正在为等会的提案做最後准备,梳妆打扮过後的她变得更加耀眼,而郑悠舜则是在一旁为她做心理建设:「虽说地方官员的道贺时间中央官员是不用参与的,但我们去打招呼的时候说不定会有很多人来围观。」

「诶?我们变成靶子了吗?」

「那是当然的,因为把混乱的茶家压制了下来啊。」郑悠舜倒了杯茶递给红秀丽「不晓得陛下成长了多少,当年即位仪式时陛下既没有威信也没有g劲。」

红秀丽闻言下意识反驳:「但是现在…」

「我明白的,从燕青那边也有听说一些,不过最後还是要自己来亲眼确认才行;无论出於何种理由,既然坐上了王位,就要履行义务和责任,哪怕那是一条永远孤独的道路。」

「永远孤独的道路……」红秀丽看着杯中的茶水,不禁想起了紫刘辉的身影。

「失礼了。」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红秀丽的思绪,待郑悠舜应声後,一名g0ng人走了进来:「夕将军让我来知会两位可以准备入殿了,再者,茶克洵大人和红家宗主、蓝龙莲大人正在朝贺,朝廷因为他超越前任宗主而引起了sao动。」

郑悠舜闻言并没有像红秀丽那般惊讶,只是低低的笑出声:「貌似克洵钓到了红、蓝两家的大人物了呢。」

红家的大人物……难道是玖琅叔叔吗?红秀丽猜测着,但似乎又觉得不太对。

朝贺中,红秀丽和郑悠舜针对茶州未来发展成学术之都的提议进行的还算顺利,朝廷上有不少人支持,但是後续的详细计画仍需要逐步实现,不只是红秀丽,柴凛也为了这次的提案四处奔波,朝贺虽然是拜见陛下的一种仪式,但在朝贺前後的时间更为重要,来自各地的高官、显赫都会借着新年和朝贺举行酒宴的机会活络人脉,或是将一些搁置已久的提案提出,整个贵yan一时之间热闹非凡,各个酒楼、饭馆、客栈几乎没有一刻是闲着的,不仅如此,贵族们的宅邸同样面临户限为穿的情境。

「累si了!七天的朝贺终於结束了!」

李绦攸瘫倒在紫刘辉书房中的榻上,而坐在另一侧的蓝楸瑛听了却凉凉地说出一句残酷的事实:「接下来才是真正忙碌的时候,红尚书家应该很多访客吧?」

「别提了…我觉得我迟早会过劳si。」李绦攸翻了个身,彷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但突然想起什麽又坐起身来「蓝龙莲不是还在贵yan吗?你怎麽很闲的样子?」

「他跟茶家宗主处得不错,现在应该正拉着对方到处凑热闹吧。」蓝楸瑛喝了口茶,将视线转向书桌前的紫刘辉「不过没想到白家和h家这次会动员到那两位。」

一直在批阅奏章的紫刘辉闻言搁下手中的毛笔,终於抬起头加入话题:「这两位孤都是就是为了防范邪仙教的眼线,毕竟後者已经完全渗透石荣村了,甚至还将手伸到虎林城来,不得不更加防着些。

只是当红秀丽等人刚踏入石荣村时,却早已有人等在那里,浪燕青眯了眯眼,确认来人是谁後便挥了挥手,直至将马车完全停止才跳下来:「哥?静兰没和你一起吗?」

「静兰阁下已经在邪仙教的据点了。」顺看到自家弟弟还是老样子,便放心了些,只是看到从马车内走出来的其他人後,他才问「主人没和你们一起来吗?」

「樱会晚点到,她说夕将军要先率军回贵yan。」

见自家兄长只是点头便没再多问,浪燕青便好奇地问:「你不好奇樱为什麽要这麽做吗?」

「秀丽大人若不想动武的话,主人便不会让一兵一卒进入邪仙教,此外,也能让秀丽大人的名声响彻彩云国。」

虽然在此之前,红秀丽和浪燕青便有所猜测,听了顺的回答便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念想,出发前的那一幕也在脑海中不断地重复上演。

秀丽,为什麽你不想让刘辉出兵呢?那日,白夕樱走进营帐後便开门见山地问。

因为武力不该被当成最终手段。这是那日紧急朝会後,白夕樱首次和她提起出兵与否的问题当然,这并非指军队是不需要的,我的意思是只要发生冲突的话,士兵和民众都会受伤的。

闻言,白夕樱先是愣了愣,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想要保护武将,随後g起微笑:看来我被秀丽保护了呢,如果其他武将听到的话,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当夕樱姐说要出兵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红秀丽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话说完可是夕樱姐说的话让我对军队有了新的认知,我想,若是夕樱姐的话,就算出兵也没关系的;只是邪仙教或许早有预想到陛下会出兵,所以我认为应该有人质在他们手上。

好,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白夕樱忽然拿起茶杯站起身来,说完这句话就用力将茶杯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顿时喷溅到地上,陶瓷制的茶杯也发出了清脆地破裂声若红州牧执意如此,我便不会再继续护送您前行。

红秀丽见状顿时懵了,愣愣地站在原地,然後耳边传来的是白夕樱高呼羽林军整装出发返回贵yan的命令,直到浪燕青走进营帐她才反应过来,虽说後者原先也0不着头脑,全凭对白夕樱的信任才推测出可能的情况与缘由。

「不过顺先生刚才说静兰已经在对方的据点是指?」倒不是红秀丽不在乎白夕樱的事,反而正是因为明白对方为自己做了多少,她才必须赶快把事情解决,回到贵yan说明情况才行。

「我们已经掌握邪仙教的据点以及基本的资讯了。」顺这才不紧不慢地把重要的讯息说出来「在这里待太长时间会被发现,请几位随我来。」

与此同时,邪仙教的据点深处,杜影月正被锁链困在洞窟中,而他眼前伫立着的便是“千夜”。

「你要我说几遍呢?我想要的并不是影月,你就不能快点si掉吗?」

杜影月缓缓地阖上眼睛,嗤之以鼻,这样的台词,在他出生後的四年内,已经从真正的家人那里听到了几千遍,事到如今,已经不会给他造成任何的打击:「开什麽玩笑,那是我的自由吧?还有,请你快点从这个身t出去!」

「我都说了我是他本人。」拥有茶朔洵面孔的男人耸了耸肩,随後投降道「为什麽会露馅我到现在也很不可思议哦,明明有使用他本人的屍t,而且我觉得自己也做得很不错了,你因为责任和不敢相信之类的感情追上来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我可没有想到明明还没有靠近就突然露馅,结果你居然因为气疯了而追了上来,不过因为还是按照预定把你钓到了,所以结果还算不错吧。」

杜影月从男人的自言自语中大约能推测出一些讯息,这个使用茶朔洵屍t的人与某人有计画,目的应该是要捕捉yan月,虽然他不知道yan月是什麽,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可是就只是为了这个原因,又为何「为什麽?为什麽要把秀丽也扯进来?」

「谁知道,我不是能够了解理由的立场,怎样都无所谓啦~反正这次那个nv人确实要到了,我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说着,男人倚在岩壁居高临下地看着因为被挑断腿筋而跪倒在地的杜影月「不过,外面的世界还真是好呢,我都吃了一惊。」

「啊?」

「在我们一族中,除了某个例外,男x全都会受到冷遇,毕竟男人无法生孩子嘛~所以就派不上用场,除了特别的例外以外,代代动宗主都是nvx;我原本以为这才是常识,结果出来後吓了一跳,虽然我也都是听说的,不过在这边原来真的是只有男人才拥有各种特权,能够支配nv人啊、好羡慕。」

杜影月闻言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他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家族,事实上,知道缥家的人并不少,若是彩七家的核心人物或是早期追随先王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缥家是个什麽样的家族。

「如果是能够狩猎的男人还好,因为有用处所以他们也会受到珍惜,可是,像我这样没用的家伙,根本就连垃圾都不如;如果不在这种时候加油的话,弄不好什麽时候就会被抛弃或者杀掉。而且来到这边後我就觉得不公平、没错,为什麽只是因为生为男子,就要受到那样的差别待遇呢?那明明又不是我的错。」

与其说他是在对影月诉说,倒不如说是在倾吐积聚了许久的郁闷愤恨,听到他那越来越孩子气的口吻,杜影月开始觉得以某种法术在支配堂主身t的人说不定真的只是个孩子等等,法术?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春姬和英姬的面孔,他记得,那两个人就确实会一些

「我其实有点羡慕你哦,明明是男人,却被母亲大人视为是需要的,虽然其实不是你而是yan月,但我也想要得到她一些夸奖啊。听说这边的母亲都对孩子很温柔?好羡慕、就算是从现在开始也好,不知有没有人能成为我母亲呢…」

男人撩起杜影月的刘海,像个孩子一样歪着头紧盯着他,在他的眼睛中,闪烁着在清醒和疯狂之间摇荡的se彩。

「呐,你的母亲对你温柔吗?」

「……我差点被她杀si……然後吃掉。」

男人瞪圆了眼睛,转眼之间就浮现出了同情和怜悯的se彩,将小刀随手扔到了地板上:「真的吗?啊啊,好失望,果然不该对nv人有什麽梦想,现实果然很残酷呢。」

男人一边嘀咕着,一边走远,杜影月也跟着失去了意识,只是隐约中听到“缥家复兴”、“彩八仙”之类的话语。

看着眼前的少年,白夕樱本来有些无奈,但是当看清对方的装扮和神情时,她又有些心疼,她能明白对方为何会是这样的状态,於是她什麽也没问,只是下马将人抱住,一边顺着对方的背脊,她没有开口说出任何安慰的话,因为她也不晓得该如何做才能挽回杜影月的生命,就算现在说出善意的谎言,也会伤害到眼前人的。

「我不配做朋友,我、我没有找到方法。」难得穿着打扮非常正常的蓝龙莲紧紧抱着友人,甚至还有些颤抖。

良久,感受到背脊的那双手不再颤抖後,白夕樱才放开眼前的少年,然後向他伸出手:「走吧,我们赶快回到影月身边,作为朋友,可不能半路抛弃友人,既然无法为他做些什麽,那至少,陪着他走到最後。」

她能感同身受蓝龙莲的无力感,她也曾因无法为逝去的战友们做些什麽而感到痛苦,只能看着眼前的生命不断地流逝,也许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为他们复仇而已,可无论打了再多场的胜仗,也挽回不了战友的x命。

一边赶往荣山,也就是顺传信来的邪仙教在千里山脉的具t根据地,白夕樱一边思考着蓝龙莲究竟是如何知晓杜影月的状况的,照理来说,这件事的知情者只有她与红秀丽、还有櫂瑜和外祖他们,不过考量到香玲也很快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最终还是把原因归於对好友的关心使他这麽敏锐;既是这样的话,她自己也得小心些了,若那个梦境说的是真的、她必须在这件事结束後找个合适的理由尽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否则肯定会被发现。

「你被杜影月打动了吗?」黑殒以白夕樱的姿态出现在杜影月的面前,但他知道杜影月已经si去了,眼前的人是他的夥伴,白夜。

「少罗嗦。」白夜,也就是yan月抬手便将锁链给扯下,但却不着急把这副身t治好「你怎麽在这?」

「h叶和蓝辰也来了,你说呢?」黑殒倚着墙挑眉看着对方,随後又道「不过缥家倒是还没发现。」

「哼、你们要是也被发现,那也不用做彩八仙了。」白夜没好气地瞪了夥伴一眼,在对方回怼前继续说了下去「在杜影月si去前,我不会再醒来。」

黑殒看着对方没有接话,白夜只是瞥了前者一眼,然後道:「华真的事多谢你了。」

黑殒在白夜与华真相遇前,就知道华真了,毕竟当年是白夕樱将华真救下的,而拥有预知能力的黑仙早就算到後续的事,因此对华真提出了条件,只要对方si亡前回到白州,并且余生都在那渡过,便能活到命数耗尽自然si去:「我只是在帮这孩子谋取最大利益。」

「你还是老样子。」白夜g起一抹笑,耸肩道「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你们几个了。」

「真不负责任啊。」黑殒叹了口气,上前接住倒下的杜影月,接着便将身t的控制权重新交还给白夕樱,并将外头的屏障撤去,毕竟沉睡在蓝龙莲t内的蓝仙还没完全苏醒。

「影月!」蓝龙莲愣愣地看着白夕樱为友人处理伤口,却迟迟不敢上前。

白夕樱初步检查了一番後,安慰道:「没事的,生命迹象非常稳定,只是外伤看起来b较恐怖而已。」

「真的没事了吗?」蓝龙莲颤抖着手接过杜影月的身t,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些什麽,只见白夕樱突然站起身。

「真的没事了,你等会先带影月出去,往石荣村的方向走,我先去把这次的任务完成。」蓝龙莲这才回过神和白夕樱四目交接,後者很快就明白友人的意思「放心,jg锐部队已潜入敌营,我不会有危险的。」

待蓝龙莲点头後,白夕樱才将手搭上从刚刚开始就不停鸣叫的g将,然後朝後者指引的方向前进,连续拐了好几个弯和岔路後,白夕樱终於在另一个洞窟前停下来,而她看到就是这麽一个场景:一名中年男子正高举长刀、想要斩下正静静躺在石床上银发少年的首级。

白夕樱秉持着本能直接将随身携带的暗器丢过去、弹开男子的刀尖,然後立刻冲上前,或许是没有想到此时会有人过来碍事,男子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白夕樱给斩杀了,结束後白夕樱走近一看,少年的身t完全没有起伏,也没有鼻息,可白夕樱却不认为这是具屍t;相反地,她总觉得这个人还活着,她扯过刚才那名男子的白se披风,然後将这名看上去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裹起来、直接抱进怀里,接着便离开洞窟,继续按g将的指引往前走。

与此同时,红秀丽等人已经来到了邪仙教教主—千夜的面前,看着那张与茶朔洵一模一样的脸孔,红秀丽直接愣在了原地,浪燕青则是愤怒不已,但是不待几人反应,洞口又传来另一个虚弱的声音:「不是的、那人不是茶朔洵。」

「影、影月?」红秀丽听到阔别已久的声音,惊喜地转身,却发现对方身上的衣服几乎破烂不堪,身上也有好几处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过却有好好地被包紮起来,光看绷带的收尾就能看出处里的人很是俐落。

浪燕青见到杜影月连忙跑过去,然後询问道:「你身上的伤怎麽回事?」

「龙莲?你怎麽也来了?」红秀丽震惊完後才发现搀扶着杜影月的人正是蓝龙莲。

蓝龙莲看着眼前的情景,微微簇起眉头,白夕樱明明b他们还要早离开,为何现在还没抵达?不过顺和茈静兰也不在这里,或许几人已经会合,准备发动奇袭也说不定;话说回来,本来他是要将人带出去的,但杜影月中途醒来坚持要过来与对方对峙,拗不过对方的他只能照做。

千夜见到两个不可能出现在这的人,隐晦地看了旁边的术士一眼,後者虽然也很是震惊,却什麽也没说,千夜见状也只能收回视线,也罢,若是杜影月的话,并不具任何威胁x,现在的重点是如何捕捉眼前的nv州牧;看着眼前的nv孩,他完全不明白母亲为何这麽看重她,甚至也无法询问为什麽要散布那种谣言,实际面对後更发现对方还不是个美人,他完全无法理解。

红秀丽关心完友人的状况後,她才转身义正严词地说:「自称邪仙教教祖的千夜、以及其信徒——趁着疾病扩散而捏造妄言,拐骗周边居民,搜刮百姓的钱财,最後还对他人进行监禁,这些罪证已经确凿无误,因此州府要依权对你们进行收监判罪、请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你为什麽可以断言是妄言?实际上就是在你刚成为州牧之後就发生的事情吧?如果只是杜州牧一个人的话,说不定什麽都不会发生。」

「我抛弃了啊。」红秀丽盘着手臂,斩钉截铁地断言。

千夜愣了愣,下意识地问道:「……什麽?」

「我已经不在州牧的位置上了啊、在离开贵yan的时候,我把作为州牧的权限都委托给了副官郑悠舜;就如同杜州牧曾经做过的那样,我把作为州牧证明的佩玉也交出去了。」红秀丽往前几步、更加自信地道「要是我离开了州牧的位置就能让疾病终结的话,算起来也很便宜了;你们宣称因为nv人是州牧,所以疾病才流行起来,不过好象并没有关系呢,毕竟疾病完全没有收敛的迹象。?

没想到自己的话反而被用在自己身上的千夜非常恼火:「你刚才不是说收监什麽的?」

「我又没说是自己动手,燕青也是州尹啊、当然有这个权限。」她一开始就告诉了丙太守一切,即使如此丙太守还是一如既往来帮助她。

浪燕青闻言配合地扬起笑容,要是他现在身上有带长棍的话肯定就出手了,但当时为了伪装成文官的模样,半件武器都没有带在身上。

坐在中央石椅上的千夜冷笑了一声,他瞥了一眼红秀丽和圆阵所在的相对位置……还差一点时间吗?

「实际上我们开始来到这的时候,已经对村人们叮嘱过了:要小心水、一定要煮沸後才能使用。不过没有人听就是了。」千夜耸了耸肩,用着无所谓的语气道「无视劝告而发病算是自作自受吧?虽然发现了治疗方法赶到这边来算你们的功劳,可原本就是州府功能没贯彻到底的关系吧?官员的怠慢和百姓的自我中心就是发病的原因,所以我觉得要说是州牧的关系似乎也不能完全算错。」

浪燕青咬紧了牙关……红秀丽他们不清楚,但实际上确实有收到过这种报告。

「什麽叫这是不听你们劝告的自作自受!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要把水全部煮开使用这样的话,你以为一般会有什麽人相信啊!反正你们也只是为了在事後给自己找托词才故意说的吧?你们根本就是要利用这种疾病,所以如果村民们真的相信了这番话你们反而会头疼吧?」杜影月罕见地怒斥道「你们对於村民们是否会生病根本就不在乎,难道不是吗?还有,你到底什麽时候才要离开那个身t!」

千夜微微一笑却什麽也没说,可是浪燕青却发现他的眼神变得b刚才更加冷淡,这副模样倒真的b较像茶朔洵了。

「是否要离开这个身t回头再说,总之我的目标是名叫红秀丽的nv人。」

听见自己被点名,红秀丽双手叉在腰部又上前了几步,脸上毫无惧意:「我不管你到底是谁、也不管你用的什麽方法,但是你利用别人的身t就是不对、赶快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你们不是也很清楚吗?这具身t底经si透了。」千夜简单地带过有关茶朔洵的话题,然後继续说道「你之所以不带护卫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帮助被关在这的村民吧?只要你和我一起走、村民就会被放掉,反正我也不需要他们,过来吧。」

红秀丽向前踏了一步、距离圆阵又更近一步,在还剩一步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不好意思,村民们都被我们带出去了。」

「什麽?」

正当千夜对红秀丽说的话感到震惊的同时,周围身着白se大衣的术士们其刷刷地掀起遮住半张脸的帽子,然而那些人却不是真正的缥家术士,而是羽林军的jg锐们,为首的人则是顺,而这些人这时正拿着武器直指缥家的术士和千夜。

「怎麽可能羽林军的人为什麽会在这!?」从千夜说的话可以轻易推断出来,邪仙教也收到了羽林军正返回贵yan的消息。

「就如同影月所说的那样,我不能原谅你们,你们的目的是什麽,我完全不感兴趣、你们是哪里的什麽人,也没有关系;我只知道,你们利用了他人的生命——无论是百姓们的、或是现在这副身t的!」朱鸾的父亲也去世了,如果他们能事先说明预防法的话,朱鸾的父亲也许还会活着;他们只是自己进行了预防,作为让他们相信自己的手段,只不过,是为了抓住自己和影月。

「抓住他们!」红秀丽又向前踏了一步,她正要跨入圆阵的中间。

千夜看到术士们的眼睛亮了起来、赢了!

可是在红秀丽的脚踏进圆阵之前,她被什麽人从後面猛地拉了回去:「璃樱!?」

将红秀丽拉到後面的,正是如假包换的璃撄,但是,b红秀丽他们更加愕然的却是千夜和缥家的术士们。

千夜尽管被顺用剑指着,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璃樱?你为什麽会在这里不对,你为什麽要妨碍我们?」

璃樱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而是往洞口的方向看去,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过来的人正是白夕樱以及茈静兰,当然,那个少年的身t还在白夕樱的怀中,而千夜也很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怀中的物t正是自己的身躯,他当然不会认为璃樱是被对方用这个威胁,毕竟他们的关系可没好到这种地步。

白夕樱这时候递给顺一个眼神,後者会意示意手下将所有术士敲晕,璃樱见状愣了下,看了白夕樱一眼才转头对千夜说:「还不明白吗?涟。在夕将军前往那个房间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守了,因为那里的术士们知道已经没有保护的必要了。若非夕将军及时赶到,你的身t早就si亡了,想想吧、打算让你没有身t可回的人是谁?」

「……这是为了什麽?」千夜,不对,是涟茫然地如此询问,但其实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被当成了棋子,涟。」璃樱说出口的话虽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可真听到事实的时候,却仍旧感到无b刺耳「这次只是单纯的试探,如果想要获得这两个人的话,会有谁,在什麽地方,怎麽行动,那个人只是想要看到这一点;而且中央有不少人对nvx官吏抱有反感,只要明白了这些就足够了,因为邪仙教的事情闹得大了一点,所以接下来就只能像蜥蜴断尾一样,把你割舍了。」

涟没有问是谁,倒是笑了出来没错,自己早该明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无所谓的存在,由於没有能力,所以就算努力地去读书,去练剑,也完全没有意义,不管自己多麽多麽渴望,那个人以前也一次都没有看过自己,而且,今後也是一样,她甚至不容许自己拥有一个虚幻的梦境、就连小小的期待也都被粉碎到底……可是,最可恨的还是即使如此,也梦想着,希望拥有她的ai的自己。

当一室陷入沉寂的时候,白夕樱看了一眼茈静兰,抱着涟躯t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了些,似乎是想从对方眼里获得支持,後者明白对方想要做什麽,於是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个名叫涟的少年也只是被利用而已,就算让他si去也没意义,何况缥家还有很多的替罪羔羊可以顶替。

获得恋人支持的白夕樱抱着少年走上前,直到抵达对方面前才蹲下身、抬首与一直低头不语的涟视线相交:「回来吧,回到自己的身t好吗?」

「回去好让你们把我活捉吗?」涟g起自嘲的笑,然後不待白夕樱回答又说了下去「无法回去,我说过了,我是个没有能力的废物,能控制这副躯t也是因为术士的协助才能转移灵魂。」

白夕樱转头问向静静站在旁边的璃樱:「璃樱,你也无法做到吗?」

璃樱摇了摇头,然後说:「只知道阵法,但我也没有能力。」

白夕樱这次点了点头,然後将少年的身t交给涟本人,接着迳自走到顺面前,不、准确来说是顺手中已经晕厥过去的缥家术士,白夕樱在他身上点了几点,後者很快便清醒了过来,顺和茈静兰会意,立刻就将所有缥家术士给弄醒,但此刻缥家术士们的表情却不太好。

「让他回到自己的身t里。」白夕樱简单明了地说明了自己的要求。

茈静兰也g起一如既往地腹黑笑容补充:「各位应该不想余生就这样过吧。」

浪燕青看着两人也感觉背脊发凉,虽然两人都是自己的生si至交,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白夕樱和茈静兰是一路人,要是惹到他们,他们绝对有不下十种方式将人ysi,而且被y的人直到阖眼的那一刻都还会认为对方是个好人,这才是他们真正恐怖的地方。

直到回到自己的身t後,涟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他想要问些什麽,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知道什麽,只是愣愣地坐在原地,然後看着白夕樱指挥羽林军再次把缥家术士全数逮捕;而红秀丽则是心情复杂地看着茶朔洵的遗t,眼泪不受控地涌出,杜影月感慨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依稀记得意识模糊之际,有看见真正的茶朔洵来到自己身旁,他当时生气地指责对方不ai惜生命、以及让友人愧疚一生的行为。

虽然中间茶朔洵也难得表现出了震惊的情绪,然而,他最终只得到一句:我知道了,总有一天我会和你一起喝茶的,你是第三个能引起我兴趣的人,我很中意你。

白夕樱并非没有注意到红秀丽的情绪,只是她现在没时间了:「青,後续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必须立刻返回贵yan。」

「啊、放心交给我吧。」浪燕青以为友人指的是她刻意放出消息的事,很快就答应下来。

只是没想到红秀丽这时突然站起身拦住白夕樱:「等等、夕樱姐我和你一起回去。」

?尽管已经放下州牧的权责,但你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而且你应该很清楚这次事件过後,朝廷会采取什麽样的动作才对,必须在这之前把手上的事告一段落。?白夕樱为红秀丽擦去泪水,然後微笑道「不用担心,陛下他们不会把我放出的消息当真的,我带回去的缥家术士就能当作证据。」

「兰,等病患的情况都稳定下来後,再麻烦你护送叶大夫等人返回贵yan。」这是白夕樱灵机一动所想到支开茈静兰的方法「除了茶州军,白家的人手你也可以调动,我事先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茈静兰颔首应下,只怕返回贵yan前就会有另一道旨意传递下来吧,不过这是红秀丽做出的决断,所以他不会g涉,正如白夕樱所言,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把还能做的事情赶快完成,於是他上前把佩剑交换回来,无论一开始的主人是谁,现在毕竟是御赐的剑,如果这样交给其他人带进g0ng会被说话的。

「走吧。」系好自己的佩剑後白夕樱牵起涟的手,路过璃樱的时候对後者说了句「涟就交给我了,你尽管放心回去。」

璃樱抬眼看着眼前容貌b缥家人更出se的白夕樱,再次对她敏锐的直觉感到诧异,接着又迅速地瞥了一眼还处於茫然状态的涟,点了点头便率先离去。

最终,白夕樱和顺押送缥家一行人以及茶朔洵的遗t,成功与刻意放慢速度的羽林军大部队汇合,由於先前连夜赶路的关系,白夕樱决定休息一晚再继续启程返回贵yan;因为这次没有御医们,全都是羽林军将士、加上并非是高难度的任务,所以非常的随意,连营帐都没有搭起来,只是倚着树g或巨岩轮流守夜休息。

白夕樱看着正往营火添加木柴的顺,语带调侃地说:「我本以为你会拗不过香玲的。」

「毕竟我有个更加固执的主人。」

听到友人兼下属难得不按牌理出牌的回覆,白夕樱愣了愣,只是看到顺那双带着笑意的双眼时,她也笑了:「你肯定学坏了。」

在香玲抵达石荣村时,顺带领的小队早就已经驻守在那,尽管被阻止,香玲还是强烈地要求要去找杜影月,甚至提出要假扮成红秀丽被捉进去的提议,虽然顺有些佩服她的胆量,但他还不至於需要用这种以身犯险的方法来掌握邪仙教的资讯,毕竟羽林军的人已经趁教徒清理屍t时,将人捉起来并将自己人伪装成守卫潜入进去了,接着他们每天都会把所谓的屍t运出来,然後再由其他人将这些生病的村民运到石荣村接受治疗,而顺也以照顾病患的由头将香玲留在石荣村。

「抱歉没时间让你和白冶、白时打招呼,你应该也很想他们吧?」毕竟当时他们几人是差不多时间进的白家,基本上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都很是熟悉。

「没关系,他们也有很多事要忙、往後还有机会的。」顺没有问白夕樱任何身t的问题,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依照对方的x格绝对不会说的,否则也不需要隐藏这麽多年,不过没关系,至少现在自己陪在她身边、出了事他还可以帮上忙,倒是放心得多。

「说得也是。」白夕樱再认同不过,以他们的能力,肯定很快就能在茶州扎稳脚跟「我先去看看那孩子的状况。」

顺了然点头,他知道白夕樱指的是涟,在他们离开前的时候,白夕樱还特地叮嘱他要将术士和那孩子分开关押,明显是在保护後者,加上白夕樱刚才和他说了她发现那孩子时的情况、以及先前那孩子说的话,完全可以肯定对方已经对背後的势力没有助益了,完全是弃子的存在:「我会看好那些术士的。」

马车里,涟正静静地端坐在中间,虽说双手被铐住无法行动自如,但是他不明白为何白夕樱要对他这麽好,毕竟这顶马车显然不是拿来押送囚徒用的,而且刚刚那nv人还牵了自己的手,难道是想用怀柔政策来套他的话、好知道背後主使是谁?

这麽想着,他猛然听到那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我进来罗。」

不待他答覆,白夕樱便揭开车帘坐了进来,然後手上还拿着一碗小米粥,因为座位只有一排,於是她理所当然地坐到了他身旁,涟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一点,然後下一刻白夕樱就伸手把他的手铐给解开了,接着那碗热粥就被放到自己的手中:「军饷b较简单,但还是能充饥的,多少吃一些吧。」

涟抬眼与白夕樱四目相对,紫罗兰se的眼里盛满了眼前人的绝se,对方的容貌确实堪称百年难遇,就是不知与家主执着的那位蔷薇姬b起来又是如何?但这样的人却是一国大将,明明身为武将,可政治上的能力却也不输朝中官吏,就b如这次对方善用流言的计策,来让自己放下警惕,最终被摆了一道。

「你想知道什麽?」涟收回视线,改成盯着手中的粥看,却没有要动手吃饭的打算,反而开门见山地问。

白夕樱含笑看着少年,说出的问题却不在对方的猜想范围内:「你的名字。」

「涟、缥涟。」

「那我叫你涟就好,我是白夕樱,你也可以叫我樱就好。」

少年有些无语,越发不晓得对方到底要做什麽了,她明明就知道自己来自缥家,而自己先前也知道她的名字:「你到底想做什麽?」

「你先喝些粥我就告诉你。」

缥涟有些没辄,终於拿起汤匙开始慢慢进食,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不知道怎样应对才好,但他并不觉得反感,而且这碗粥的味道意外地不错。

看着眼前乖巧进食的少年,白夕樱一边解下斗篷一边思索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才好,一旦她抵达贵yan,她就必须立刻进g0ng面圣,而先前放出的传言也会不攻自破,不过缥家真有可能会承认自己的罪行吗?毕竟就算是弃子,涟依旧是缥家的人,他们真的会让缥家沾上w名吗?在她看来,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若确定缥家术士无法靠近涟,那他应该就是安全的。

在她思索之际,缥涟已经用完了,还展示空的碗底给白夕樱看:「现在可以说了吗?」

白夕樱看着对方的举动,只觉得他很可ai,总算有了这年纪该有的样子了,於是她顺应冲动接过空碗、用另一只手r0u了r0u对方的发顶:「你还会回缥家去吗?」

闻言,缥涟顿时觉得心中有些刺痛,真是,眼前的nv人明明看起来很温柔,说出来的话却那麽戳人心窝:「不知道,我没有决定权。」

言下之意是他不可能会主动回去,除非是缥家的命令。

「在缥家有动作前,就留在贵yan吧。」白夕樱看着他的眼神越发温柔,她总觉得缥涟跟当初的她有点像,都是那麽拼命地在向自己的父亲或母亲证明自己,可惜眼前的这孩子没有她那麽幸运。

缥涟瞥了白夕樱一眼,在他看来自己本来就会被关押起来,於是不以为然地说:「不需要把处置说的那麽冠冕堂皇。」

「你先前说的是真的吗?」白夕樱没有多说什麽,反而提起另一件看似毫不相关的事「来到石荣村就事先叮嘱村民要将水煮沸再使用的这件事。」

「居然问这麽无聊的问题。」缥涟叹了口气,然後继续道「是真的,结果只是落了个被人嘲笑或是被人丢石子的下场,但我不是很意外啦,毕竟人类啊,除非是降临到自己身上的话,否则什麽都不会想吧?」

「为什麽会知道这次的病发时间呢?」就连华家撰写的医书都只能推测大致的时间是在冬天,但无法明确指出会是在哪一年发生、多久会发生一次。

「因为一族的工作的关系,大家都会在各地跑来跑去哦,气候、地形的变化,月星的转移,动物的移动,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对於地面的影响——这些全都会送到宗家随时进行分析哦,所以如果是因为这些而会在哪里发生什麽的话,大致都可以预测得出。」缥家有异能不假,但他们之所以能近乎准确地预测未来发生的事情,还是因为日复一日的蒐集工作。

缥涟不晓得是想到了什麽,带着嘲讽的口气又补充:「虽然你不会相信,但我们光是为了保护普通人也已经jg疲力尽了哦,凭什麽要我们做到那个地步?那是官府和朝廷的工作吧?明明知道每隔几十年就会因为水而发生什麽,大家却都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把不好的事情全部归结到天罚上面,那不就是自作自受吗?」

「没有不相信。」白夕樱收敛了力道在对方额头弹了一下,後者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显现出红印「你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现在她倒是能知道缥家当初为何会这麽强大了,除了异能外,主要还是因为这份孜孜不倦地剖析各种事情的执着,而且她若没记错的话,缥家最初存在的意义是帮助弱者,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其实部份原因还是得归咎於百姓的态度吧,就像缥涟说的,就算事先发出警告,百姓也不会听进去的,但这也无法责怪百姓,因为说到底还是官府与朝廷的无能,官员的怠慢和州府功能没有贯彻到底确实是事实。

白夕樱瞬间想到了在贵yan的紫刘辉,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而现在的他还无法被称为一位好国王,不过没关系,她会伴他继续成长的。

她掩去所有思绪,再次伸手r0u了r0u少年柔软的发丝,离开马车前还特地提醒:「你先好好休息吧,明天还得继续赶路。」

缥涟愣愣地看着再次被放下的车帘,手不自觉地0上自己额头的红印,紧接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nv人是少根筋还是对自己的实力太有自信?算了,就这样吧。

然而,当他准备躺下时,却发现自己压到了一个物t,起身一看才发现是一件厚实的披风,但是看上去完全没有半点脏w,0起来的水气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而且里面也没有被人穿过一阵子的温度,可是他明明记得白夕樱刚才还穿着它,除非对方是特意送过来的,所以才会在来之前特地穿上乾净的披风、然後进入车内没多久就脱下想到这里,他猛然打开车窗往外头看去,地上的积雪不少,而且现在仍然在下雪,所以要不沾上水气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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