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太平思考良久,是这么回答的——
她认真道:“姐姐,我发现了,我要的不是外在美,也不是内涵美。”
“我要的是两全其美。”
崔朝:……
他心里已经同情起了年轻的礼部尚书。
这一日,曜初也是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在姜宅中与姨母聊了良久,甚至太阳落山后也懒得出门,直接留宿下来。
次日清晨才回到公主府。
为表诚心和重视,曜初令幕府中的女官,亲自赶往长安,去送这些‘求聘老师’的信函。
快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
就在五月的下旬,愉快的十五天长假(田假)结束前一日——
乐城郡公刘仁轨,回到了神都洛阳。
如何兼职?
连着下了两日雨,神都中暑气稍散。
在刘仁轨到达洛阳的当日,王神玉最后一次去上阳宫里挑花木。
说来也巧,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王鸣珂,这一月来,洛阳城中大名鼎鼎的人物。
需知‘丹青’这个名字,本就因话本的文笔优美且产量高而稳定颇具名气,再有,世家多年来对此人的关注和打探,也为这个名字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名声愈重。
以及最后她真实身份的引爆。
居然是前朝先帝的废后!
而且其做皇后的时候,还与当今的皇帝同处后宫。
按说,本应该是标准后宫争斗的关系(尤其是王皇后最终被废,显然是在宫闱之争中输掉了)。
那么是为什么,她又早早变成了‘丹青’?
而她写下的《东女国系列》,里面有女相,却也有女王,更有女将军。
从‘丹青’后来的游记看来,她是去西域了。而当时的西域是谁在管?安西大都护李文成。
人物线理到这里,许多人的脑子都要烧坏了:那她的话本究竟是为谁而写的?
王神玉都能想到,就这混杂的关系与时间人物线,尤其是里面扑朔迷离的内情缘故,就够后人掰扯争论的了。
说来,这不是王鸣珂第一次进上阳宫。
她已经跟着文成进来逛了好几次了,为了作画——因此宫殿宇修的实在恢宏壮丽,当年宫成的时候,奉命写应制文的文人墨客,就毫不吝啬以‘媲仙家福庭’‘九天未胜景’来形容上阳宫。
好在……辛相还是有底线的。
虽说修建宫殿的巨木,琉璃瓦、雕梁画栋之类的硬装修也很值钱,但辛相还是控制了自己,只搬走了各种金玉摆件等软装。
其实近来拿着大司徒手令可以进上阳宫的官员胥吏不少,比如辛相组织的七八支财产统计小分队。
然而就算如此,彼此碰上的概率也很小,起码王相这就是第一次遇到李文成和王鸣珂。
足见上阳宫到底有多大。
这回能碰上,还是多亏了两方的目的地一致——
他们都去到上阳宫高处的山上:王神玉是把几处宫殿园林的花木看的差不多了,就往山上走去,而文成是为了勘察山上的环境,好将来搞野外拉练之类的活动,王鸣珂则纯粹是跟着文成去看新鲜景。
“王相。”
文成是带着望远镜上来观察地形的,自是最早发现王神玉的。
三人彼此见礼。
虽说王神玉与王鸣珂两人,虽则同为太原王氏,但并非出身一脉,王神玉的祖上在魏时曾赐姓乌丸,故而在王氏的谱牒上,这一脉又称乌丸王氏。而王鸣珂则是出身太原郡‘四房’王氏。
因此两人在血缘上,确实是八竿子打不着。
但不妨碍王鸣珂见到王神玉觉得挺亲切的。一来,听姜握文成提起这位王相,都是好的话,二来……
果然是王鸣珂,一见面就提起了一壶没开的水(也或者是唯一一壶开水):“多谢王相从前代我去行亲蚕礼。”
王神玉都顿了顿,才道:“当年,先帝圣命不可违。”
王鸣珂见他神色幽幽,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是有‘先帝谜语人创伤综合征’的人,于是很心有戚戚焉地点头:“是啊,先帝那人,谁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王神玉:……其实当时先帝的想法还是很清楚的,就是恼火以及抓个无辜的人去糊弄差事。
好在王鸣珂不是自己一人。她身边还有文成,能够迅速把话题引入到正常序列。
比如现在,文成就望着雨后还带着一点氤氲雾气的上阳宫,直接转移话题:“天气真好啊!”